时间飞逝转眼就到周六。
早上天气还好好的,晚上己经飘着细雨。今天人很多,陈砚秋去找停车位。
江莱站在剧院门口的廊檐下,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票根。
她己经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对现代舞的理解在加深——克莱尔老师昨天甚至表扬她。这种进步让她迫不及待想看看顶级舞团的现场演绎。
“久等了。”
陈砚秋撑着一把黑伞走来,深灰色大衣衬得肩线格外挺拔。
他今天没戴眼镜,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雨珠,在剧院门口的灯光下闪着微光。
江莱下意识往前走一步,鼻尖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
陈砚秋收起伞,把刚买的热红茶递给江莱,“暖暖手,晚上有点冷。”
“谢谢学长。”江莱接过红茶,热度透过指尖传来,心里暖暖的。
陈砚秋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手帕是浅蓝色的,角落绣着一个小小的“K”。抬手擦拭着发梢的水珠,腕表下的皮肤有一道新鲜的划痕。
“你的手……”
“人太多不小心划到,没事。”他不动声色地拉下袖口,“快开场了,进去吧。”
剧场内的灯光暗下来,舞台中央打下一束孤光。
当第一个舞者以近乎扭曲的姿势跃入光圈时,江莱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表达方式——痛苦与美并存,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撕裂什么,又像在重生什么。
“这是《哀思》。”陈砚秋倾身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廓,“讲述一个舞者失去双腿后的心理历程。”
江莱的指尖微微发颤。
舞台上,舞者用上半身完成了一连串令人窒息的旋转,仿佛真的没有下肢。那种绝望与挣扎,让她想起黑池比赛那坠落瞬间。
中场休息时,她的眼眶还有些发热。
“震撼吗?”陈砚秋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
“我以前从没想过,舞蹈可以这样……赤裸。”
他望着远处正在调试乐器的乐队,“有时候,只有暴露伤口,才能开始愈合。”
江莱愣了一下,她正想说什么,膀胱的胀感提醒她该去洗手间了。
起身跟陈砚秋交代了一下,便往洗手间走去。
剧院后廊的灯光昏暗得可疑。
江莱洗完手出来时,三个穿着皮衣的男人堵住了走廊。
“东方娃娃。”为首的金发男子吹了个口哨,“一个人来看演出?”
她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请让一下。”
“别这么冷淡嘛。”另一个纹身男伸手想摸她的脸,“我们请你喝一杯?”
江莱猛地拍开他的手,却被第三个人拽住手腕。
恐惧像冰水般漫上脊背,她张嘴想喊,却被捂住了嘴。
“砰!”
纹身男突然惨叫一声,他的手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狠狠钳住。
“三秒内消失。”陈砚秋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
他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镜片后的眼睛不再是平日的温和,而是一种近乎危险的平静。
混混们骂骂咧咧地退开,消失在走廊尽头。
江莱的双腿突然发软,整个人向前栽去。
陈砚秋稳稳接住她。
江莱的额头抵在他肩上,能清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
“抱歉。”他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但手臂却收得很紧,“我应该早点过来。”
江莱闻到他领口淡淡的消毒水味,奇异地安抚了她的颤抖。
演出后半段,江莱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的手腕还留着红痕,陈砚秋每隔十分钟就会看一眼,眉头越皱越紧。
“要不要去医院?”散场时他第无数次问道。
江莱摇头,“我想回家。”
原本计划的晚餐自然取消了。
陈砚秋这次没让江莱在剧场门口等他,而是两人一起前往停车位。
一路上两人相对安静。
“谢谢你。”公寓楼下,江莱终于开口,“如果不是你……”
“没有如果。”陈砚秋打断她,“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他的语气如此笃定。
江莱不由心跳漏了半拍。
与此同时,伦敦机场的VIP通道。
沈嘉木扯松领带,看了眼腕表——凌晨一点。身后,林悠悠正娇声抱怨着长途飞行的不适。
“嘉木,我们明天去逛街好不好?我想买件外套,伦敦太冷了。”
“明天有很重要的会议,我叫助理陪你去。”沈嘉木头也不回地走向接机车,手机屏幕亮着,是助理刚发来的消息:
【江小姐今晚在皇家剧院观看演出,同行者为陈砚秋医生。】
附带的照片上,江莱正仰头对陈砚秋微笑,手里拿着热红茶。
沈嘉木的拇指无意识地着屏幕,首到林悠悠过来。
“哇,江学姐那么快就交到男朋友了吗?”她甜腻的嗓音里带着刺,“好像她就在伦敦,嘉木我们要不要约一下她?”
沈嘉木锁屏,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