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给李景翎放假,两个人难得有空出去旅游。
李景翎不喜欢城市的喧嚣,陈斯琢干脆就把他带去了乡下,让他去种几天田就老实了。
结果李景翎天生就喜欢农村生活,喂猪喂鸡喂鸭无师自通,连他们寄住的那家主人都夸他干得漂亮。
每到这时,陈斯琢就心情复杂。
原本是想让这小子体验一下人间疾苦,谁知道这小子居然完美融入了!
他知道他那双手值多少钱吗?
知道他的手光是保险都投了一个亿吗?
国际知名音乐家在农村喂猪上瘾拒绝出演,怎么想都是会被人嘲笑一辈子的程度。
金大宝是只血统纯正的中华田园犬。
除了看家护主,它还擅长惹是生非。
一到农村,漫山遍野任由它跑,它的本性被激发到极致,常常到半夜了才回家。
陈斯琢一开始还很着急地去找它,后面麻木了,就勒令李景翎必须把它看住了,不然连人带狗一起揍。
今天天气好晴朗,秋末的风温度适宜,金色暖光落了满山。
陈斯琢和屋子的主人一起在院子里晒太阳,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阿婆是个很慈祥的老人,儿女都在外地打工,她和年迈的丈夫在家里,有一小片地和一群鸡鸭。
还有一只被李景翎养得很肥的小猪。
阿婆笑眯眯地说:“景翎那孩子像你阿公,就稀罕那些猫猫狗狗。”
陈斯琢笑道:“他就那样,孩子心性,这么多年也没点长进。”
阿公扛着锄头从小路上回来了,满身夕阳。阿婆赶紧站起身,才想起来自已没做饭,“时间不早了,你给景翎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吃饭了。”
“好。”陈斯琢应下来,给李景翎打了个电话过去,却没有人接。
两个小时以前,李景翎牵着金大宝遛弯去了,现在都没回来。
这小子又玩野了是吧?
陈斯琢无奈至极,估摸着李景翎没带手机出门,便自已去找他。
沿着田坎走了一段路,陈斯琢就和两个浑身泥巴的庞然大物撞上了。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景翎?”
只见李景翎从头到尾都是淤泥,一张漂亮的脸蛋被泥巴糊得严严实实,只能勉强看见他的眼睛。
整个人都变成了黑色。
而金大宝直接从一只黄狗变成了黑狗,还在摇着尾巴,猛地朝陈斯琢扑过来。
陈斯琢猝不及防,被它扑了个满怀,差点摔跤。
还好李景翎伸手扶了他一下。
只不过陈斯琢身上还是沾了不少泥。
他这个人有点洁癖,顿时火冒三丈,把李景翎的手甩开,“李景翎!你带着狗干什么去了!”
李景翎委屈巴巴的,只不过陈斯琢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脸上全是泥,“我……它把我拽进田里了……”
陈斯琢一口气喘不上来,“到底是你遛狗还是狗遛你?你能被金大宝拽进田里去?”
“斯琢……”李景翎要哭了。
金大宝还在傻笑。
试图扑陈斯琢。
陈斯琢狠狠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丢人现眼,跟我回去。”
金大宝浑然不知自已闯祸了,屁颠屁颠地跟上去。陈斯琢一看它就来气,“你自已栽田里就算了,你为什么把他也拽下去?你皮糙肉厚的不碍事,你知道他有多娇贵吗?你还敢笑?你笑什么笑?”
金大宝:?
它只是一条狗啊!
李景翎也知道自已犯错了,垂头丧气地跟着陈斯琢回家。
阿婆一看他就乐,让他们赶紧去洗澡。
陈斯琢冷着脸把上衣脱了,然后跟着李景翎一起进了浴室。
他赤着上身,让李景翎弓下腰,拿热水器冲着李景翎的脸,冷声道:“还不闭眼睛?”
李景翎乖乖地闭眼了。
陈斯琢先把他脸给他洗干净,然后又给他洗头,一边洗一边骂他:“你再往田里跳试试?一条狗你都拉不住,你有什么用?”
李景翎小声辩解,“可是金大宝有四十斤重……”
“你一米九的个子拉不住它?”
李景翎又闭嘴了。
陈斯琢确认把他脑袋洗干净了才松开手,低头一看,自已身上也挺脏的,没好气道:“你要是不能把你自已洗干净,你就别想挨着我睡觉了。”
李景翎赶忙说:“能洗干净的,能洗干净的。”
“自已洗,洗好了去把头发吹干,别感冒了。”陈斯琢交代完,转身出了浴室,又去抓逃窜的金大宝。
金大宝讨厌洗澡,陈斯琢抓它它就跑。
它跑得很快,陈斯琢总是差一步,怎么也捉不到。
而且它很机灵,知道陈斯琢要给它洗澡,不管用什么东西诱惑它,它都不肯过来。
一直到李景翎洗完澡出来了,陈斯琢都还没捉到它。
一人一狗在院子里干瞪眼。
陈斯琢咬牙切齿,“好你个金大宝,平时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不仅把我对象踹沟里,还调戏我是吧?”
金大宝:听不懂思密达。
陈斯琢都想抽拖鞋抽它了。
忽然,他被人从身后抱住,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包裹住他。李景翎把下巴搁在他肩头,软声道:“不要生气啦,我来给它洗吧。”
哪想陈斯琢根本不领情,一扭头就去摸他脑袋,一摸,湿的,“为什么不吹头发?”
李景翎说:“想见你。”
陈斯琢神色缓和了些,又努力绷着脸,“你都掉田里了,好笨,我不想见你。”
李景翎说:“可是我都洗干净了。”
“你把头发吹干了才叫洗干净了。”陈斯琢哄着他先去把头发吹干,扭过头再瞪一眼金大宝。
这个仇他记下了!
谁知李景翎一转身,金大宝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再次扑上来,一下子把李景翎给扑倒在地,并且成功地在李景翎身上甩了一大堆泥点子。
李景翎白皙的脸颊上再次被糊了泥,瞳孔缩小,嘴唇颤抖,“你……”
金大宝:嘿嘿。
陈斯琢崩溃了,“金!大!宝!”
李景翎也要哭了,他才把自已洗干净,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要是真的不能挨着陈斯琢睡觉,他要怎么活下去?
眼看李景翎又要哭了,陈斯琢手足无措,赶紧把人扶起来,“摔到哪里了?”
李景翎摇头,要哭不哭的,只是他被弄脏了。
陈斯琢仔仔细细把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受伤,“那你哭什么?”
“脏了。”李景翎小声说:“你不喜欢。”
陈斯琢一下子就笑了,理所当然地说:“洗干净就好了啊,你什么样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