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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过去几百年在魔界度过的漫长岁月，在晨星家的这几天简首称得上是悠闲的度假时光了。
夏莉懒洋洋地靠在客厅的软垫上，纤细的手指卷着自己金色的长发。
晨星家的生活确实比地狱清闲太多，既不用应付那些繁复的恶魔社交礼仪——那些没完没了的鞠躬、谄媚和虚与委蛇，也没有永无止境的领地纠纷要处理，更不必时刻提防着其他恶魔的暗算。
甚至于，比起他当领主的日子都轻松——毕竟那时候他还要绞尽脑汁，思考怎么从阿拉斯托那个狡猾的家伙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偶尔，夏莉也会想出门透透气，但路西法和莉莉丝显然不会让她单独行动，于是只能由贝洛和蒂安跟着。
贝洛和蒂安心里清楚，路西法和莉莉丝肯定也有能力在不被夏莉和他发现的情况下跟着——毕竟他们的第一面就是这么见到的。
这次夏莉出来，其实是对电视很好奇，想看看有没有出什么新品的高科技。地狱里的娱乐方式总是单调又血腥，而新出来的电视节目对她来说简首新奇得不得了。
贝洛和蒂安也有两三天闷在晨星家了，想着这次出来能不能找到地方买点什么吃的。
只是不巧，这次出来刚好是大清洗没多久。街道上还带着散不去的血腥味，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的甜腻气息。
角落里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像泼墨画般在墙面上绽开，甚至偶尔还能瞥见一两块未来得及清理的残肢，静静地躺在排水沟旁。
贝洛和蒂安早己习惯了这样的景象，毕竟地狱的日常比这还要残酷得多。
但夏莉却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裙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哦……为什么那些天使每年都得下来……屠杀……”她低声喃喃，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怜悯。
但实际上，就算是平时，这条街道也没见得有多干净。混乱、肮脏、暴力，本就是这里的常态。
破碎的酒瓶、注射器和用过的by套散落在巷口，几个衣衫褴褛的瘾君子蜷缩在阴影里，对路过的三人投来空洞的目光。
夏莉确实太久没出来了，街道上多了许多新鲜事物。
最显眼的莫过于之前据说是"白夜之鸦"建造的信号塔，如今塔身上挂了一个巨大的屏幕，虽然还是黑白画质，但上面正循环播放着VoxTek的广告，刺眼的标志在灰蒙蒙的背景下格外醒目。
屏幕闪烁的光映在行人麻木的脸上，有种诡异的违和感。
贝洛仰着头，眨了眨眼，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心里默默盘算着。
再过不久，应该就能到他熟悉的时代了——那个科技飞速发展、霓虹闪烁的年代。想到即将到来的变化，蒂安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不过，夏莉的这个问题，贝洛和蒂安姑且应该还算是知道答案。
毕竟他认识的人都出现在了这里，不管是阿拉斯托，米姆兹，还是和他在生前有过交集的人，基本都能在这看见他们的身影。
地狱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场，收纳着所有不被天堂接纳的灵魂。
"也许是因为地狱人太多了吧。"蒂安轻声回答。
夏莉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贝洛和蒂安，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一侧。她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人太多？为什么？就因为这个？"
当然不是，没准是怕地狱人太多了打上天堂吧。
蒂安思考了一下，夏莉现在还不知道没准就是路西法和莉莉丝故意不告诉她，那他还是不要来当这个坏人了吧。
“夏莉，你要知道，上天堂的条件可远比下地狱苛刻多了，而人总会死去的，没办法上天堂，那就只好来地狱挤挤了。”
蒂安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不想打破少女天真的幻想。
"那上天堂的条件是什么呢？既然地狱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不想办法上天堂呢？"
夏莉天真地追问，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她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醉汉正对着她做出下流的手势。
这个问题可太天真了，但也确实难倒了贝洛和蒂安。
上天堂的条件是什么？地狱有七原罪，那天堂就应该有七美德，难道要满足所有美德才能上吗？
贝洛在脑海中列举着：谦逊、宽容、耐心、勤勉、慷慨、节制、贞洁……光是想到要同时做到这些，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那也难怪上天堂的人少了。蒂安在心底叹了口气，突然对街上那些行尸走肉般的灵魂产生了一丝同情——虽然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毕竟在地狱待久了，同情心可是最先被抛弃的东西。
“夏莉，这个我们也不知道，上天堂的条件是什么，也许，和地狱反着来就行了吧，但是，你看——”
蒂安指了指醉生梦死的罪人们，又指了指在路边对着夏莉做着猥琐姿势的罪人——贝洛很快赏这个罪人去重生了。
“你觉得他们是会为了上天堂而努力的人吗？”
那些醉醺醺的、吸毒过量的、正在打架斗殴的灵魂们，没有一个人看起来像是会追求美德的样子。
夏莉眼睁睁看着贝洛杀了那个罪人，有些没反应过来，赶忙拉住了才走回来的贝洛，
"等等，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手指紧紧攥着贝洛的衣袖。
蒂安笑了笑，安慰地拍了拍夏莉的肩膀，
"别担心夏莉，他不会真正死亡，这么做的充其量只是让他闭嘴而己，他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一点疼痛，只有天使才能真正杀死他。"
夏莉还是有些不忍，她不是看不懂那些姿势是冒犯，只是她觉得没有必要，但是贝洛动手也是为了她好，她更不好说什么，只是固执的抬头对上贝洛的眼睛，
“那你们呢？”
贝洛和蒂安没反应过来她在问什么，"什么？"蒂安困惑地歪了歪头。
夏莉仍然看着贝洛，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你们会为了上天堂而努力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