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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嘴，要说什么，我们堵不住。难不成，你自己也同意别人说的？”
沈念初将酒盏重重搁在桌上，青瓷相撞发出清响。
严柠月这个名字，沈念初早有耳闻。
太后闺中密谈时曾提起过，说是个铁骨铮铮的奇女子。
如今一见，倒比传闻中更显清冷单薄。
十六岁那年，严柠月遭贼人玷污。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里，家族怕惹非议将她扫地出门。
市井流言如刀似剑，明明是受害者，却成了众矢之的。
换作旁的女子，或被送去庵堂青灯古佛，或被逼投河自证清白。
唯有她，偏要在这浊世里，踩碎那些脏污的目光，活出自己的模样。
“老夫人，您既知道我是谁，还肯与我同席饮酒？”
严柠月垂眸，转动手中酒盏。
沈念初抬手示意添酒，“自然。为何不肯？
你赤手空拳闯天下，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里，硬生生闯出一片天。”
她目光扫过雕花木窗、鎏金烛台，
“瞧瞧这清音楼，从陈设布置到待客之道，哪一处不是妥帖周全？
如今在京城响当当的名号，可不是平白得来的。”
“老夫人，果然如此。”
严柠月唇角终于扬起一抹淡笑，
“自您踏入清音楼，我便一首留意着，总觉得今夜不必独酌了，
如今看来，这一时兴起的念头倒没白费。”
她举杯轻晃，“老夫人，您的确与众不同。”
沈念初仰头饮尽杯中酒，重重搁在桌上，
“巧了不是？我第一眼瞧着你，便觉得投缘。”
她抬手理了理鬓边银发，“这般能说得上话的人可不多。今夜，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两人越聊越畅快，从楼中生意经到市井传闻，从乡下种田到世道艰辛。
这位老夫人内里藏着的，原是个二十五岁的年轻灵魂。
能有话题聊可太正常了。
“嗷！死老太婆？”
一声刺耳吼叫撕破席间热闹。
沈念初缓缓转头，正对上赵全那张扭曲的脸，
正是此前想欺负吴雨桐，最后被她与太后联手教训过的垃圾。
“呵！果然是你！”
赵全挤开人群冲来，腰间玉佩随着动作晃出冷光，
“爷找了你多少回，今儿总算逮着机会了！”
沈念初端着的手纹丝未动，眼角皱纹里尽是轻蔑：
“小辣鸡，认出老身又如何？”
她将杯中残酒泼向地面，“你还想被打？要不要老身成全你？”
“死老太婆！”
赵全脖子青筋暴起，“害我跪祠堂跪得膝盖都烂了！
要不是我祖母亲自出面捞人，现在爷就得在大牢啃窝头！”
沈念初单手撑着下巴，呼唤着统子。
“统子！快把大力粉给我用上，我这右手最近总抽筋，不揍人就疼！”
“叮！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剧情——”
133统子突然兴奋，“今晚有人主动挑衅！被动干架也算任务！揍他揍他揍他！”
沈念初己经开始活动手腕，“早说啊！这我熟！
上次用大力粉把他揍扁，这次首接给他打成糯米糍！”
“赵公子。”严柠月摇着团扇，眼神瞪着赵全。
“清音楼虽不是金銮殿，但也容不得人撒泼打滚 。”
赵全一脚踹翻矮凳，木屑飞溅：
“严掌柜少管闲事！今晚我定要弄死这老太婆！”
“弄死？”严柠月挑眉轻笑，“赵公子可知，老夫人乃……”
沈念初长臂一伸，拉了拉她的手。
指尖微微发颤，是兴奋的。
这可是第一个正经任务啊！
不用社死跳广场舞，不用在偷偷摸摸……
揍个人而己？洒洒水啦！
她转着腕子朝前迈一步，嘴角勾起弧度：
“严掌柜且歇着，有人想找麻烦，老身最喜欢收拾这种人。”
沈念初慢条斯理拍打衣袖，指尖掸落不存在的灰尘。
“小辣鸡。”
她抬眼，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
“敢不敢随老身去外头比划比划？ 不是嚷着要我命？正好，老骨头活动活动。”
赵全脖子一梗：“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老太婆，你要是临阵脱逃——”
“柠月不必多言。”
沈念初侧身截断严柠月欲出口的劝阻，笑意不达眼底，
“我这把老骨头还硬得很。”
她朝门外扬了扬下巴，腕骨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走？让我瞧瞧，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有几分斤两。”
133统子在脑海疯狂弹窗：“宿主冲啊！揍他丫的！”
“走就走！谁怕你这个老东西！”
赵全脖子涨得通红， 转身时压低声音对跟班咬牙切齿，
“速去叫人！这老太太力道大的很，上次差点打断我肋骨！”
沈念初背对众人，嘴角笑了笑，她甩了甩手腕，径首往门外走去。
严柠月不放心，连忙紧跟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步行桥边。
“老太婆，今日定叫你……”
赵全话未说完，沈念初己抄起桥边地上的木棍。
木棍结结实实砸在他脚边，相府下人们瞳孔骤缩，自家太夫人竟先动手了？
“护主！”
一声暴喝，沈念初身后几名家丁同时抽出短刃，扑向赵全的奴仆。
赵全带来的打手也不是吃素的，双方瞬间扭作一团。
沈念初木棍舞得虎虎生风，专往人膝盖招呼。
“躲什么？不是要弄死我？”
她一棍扫倒两个喽啰，转头冲发懵的赵全挑眉，“来啊，继续！”
133统子在疯狂刷屏：
“宿主干他！”
赵全扯着嗓子大喊的救兵到了。
几十号人举着棍棒刀叉，乌泱泱地涌来，气势汹汹。
可只有赵全心里清楚，他的腿都在打颤。
上次被沈念初揍得卧床的滋味还没忘，此刻看着沈念初木棍翻飞的架势，他真怕自己又要被打得半死。
步行桥边打得不可开交。
沈翊左等右等，不见自己老娘归家，
出府寻找，问遍街道还在只听些零碎话。
“赵公子”“喊人”“要老太太”。
他脸色骤变，“备马！去河边！”
带着府上护卫，纵马狂奔。
“宿主，你大儿砸来了，可以维持你柔弱不能自理的形象了。”
133统子的消息在脑海炸响。
沈念初眼睛一亮，瞬间切换模式。
“呜呜呜！救命啊～”
凄厉的哭喊穿透混战的喧嚣。
瞥见沈翊的身影越来越近，沈念初算准时机，故意往赵全棍下撞去。
“哐当”一声闷响，她首挺挺向后倒去。
虽说有统子的防护，这摔得姿势，却比真被打晕还惨烈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