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的晨光透过窗棂,在沈微掌心的玉片碎片上投下斑驳光影。那枚从肖石胸口取出的玉片背面,"第七具水晶棺" 的刻痕在血渍浸透后愈发清晰,而棺盖图案竟与她腕间玄铁玉镯的纹路严丝合缝。
"陛下,冷宫枯井的石门己被封死。" 暗卫统领蒙挚单膝跪地,铠甲缝隙渗出黑血 —— 昨夜护驾时,他被一枚淬毒的芍药形暗器划伤。沈微盯着那伤口,突然想起昭华手札里的记载:"西域毒玉遇血化蛊,唯断指血可解。"
她猛地撕开蒙挚的衣袖,用银针刺破自己断指,将血珠滴在伤口上。黑血瞬间翻涌,竟凝成细小的虫形:"这是镇国公私藏的 ' 往生蛊 ',以异世女子指骨喂养。"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太后的侍女捧着药碗倒在血泊中,碗里的参汤泛着诡异的蓝光。
"去冷宫!" 肖石扣住沈微的手腕,龙袍下的血色疤痕与玉片共振发烫。两人踏入荒废的枯井庭院时,只见七口水晶棺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每具棺盖都刻着残缺的断指图腾。第七具棺椁前,镇国公的尸身跪伏在地,胸口插着半把锈刀,刀柄缠着昭华夫人的青丝。
"他想毁了蛊巢。" 沈微拨开棺盖,赫然发现里面躺着的并非尸骨,而是一卷用人皮缝制的医案。当她翻开第一页,肖石突然捂住胸口惨叫 —— 棺底刻着的 "换心蛊" 阵法正在吸血,而沈微断指处的血珠滴在医案上,竟显影出昭华夫人的临终遗言:
"肖氏诅咒源于太祖饮血,每百年需七名穿越者祭心。我以断指锁阵,待后来者以血破局。"
医案末页粘着半枚兵符,与沈微父亲当年的佩符一模一样。就在此时,井壁突然震动,无数血玉碎片从砖缝渗出,拼出沈家被灭门时的场景:太后手持密函站在宫墙之上,而年幼的沈微正被乳母抱出后门。
"原来如此..." 沈微捏碎兵符,血珠溅在肖石疤痕上,蛊阵轰然炸裂。她想起冷宫老嬷嬷临终前的呓语:"娘娘的断指... 和昭华夫人一样..."
枯井顶部突然塌陷,太后带着禁军包围现场,凤杖首指沈微:"妖女!竟敢私藏先帝密档!" 肖石将沈微护在身后,却见太后腕间的玉牌渗出黑液,在地面聚成往生蛊的图腾。
"先帝临终前告诉我..." 太后的声音突然沙哑,"昭华夫人用自己的心脏做药引,才换得陛下十年寿命。而你..." 她猛地扯开沈微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青鸾胎记,"根本就是昭华的转世!"
水晶棺突然同时炸裂,金砂如潮水般涌入沈微的断指,而肖石胸口的疤痕竟化作青鸾形状。沈微看着医案上逐渐消失的血字,终于明白昭华夫人的真正谋划 —— 所谓破局,是让穿越者与帝王血脉融合,以共生代替献祭。
"太后娘娘," 沈微举起染血的医案,"您袖口的芍药纹,与镇国公暗杀时的暗器如出一辙。当年沈家谋逆案,恐怕是您亲手将密函交给了先帝吧?"
禁军突然哗变,蒙挚带着暗卫护住沈微,却见太后从袖中抽出匕首刺向肖石。沈微下意识挡在前方,刀刃划破肩胛的瞬间,断指处的金砂爆发出强光,将所有血玉碎片熔成粉末。
当尘埃落定,第七具水晶棺底露出一道暗门,门后刻着的生辰八字 —— 正是沈微的生辰。而肖石捧着她的断指,突然想起昭华夫人临终前的笑:"陛下,下一个百年,换您守护异世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