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檐角的铜铃在夜风中轻颤,将鎏金铜鹤的影子晃碎在金砖上。肖石捏着沈微递来的素绢诊单,指腹碾得 “心脉枯竭,寿不过半载” 的朱皮发皱,突然扬手将单子掷向烛台:“放肆!朕前日还能策马射虎,岂容你在此妖言惑众!” 【观脉玄机:古器藏着的异世医理】 沈微垂眸避开飞溅的烛泪,袖中那方昭华夫人留下的青铜匣微微发烫。
她轻叩掌心,两名内侍抬入紫檀木柜,柜面錾刻的云纹下,隐隐透出与太医院那台 “观微镜” 同源的纹路。“陛下可曾见过此器?” 她掀开柜盖,露出缠着银丝的玉枕,“此乃‘观脉仪’,能将心脉搏动绘于纸上。”
肖石猛地起身,玄色龙袍扫落案上的千年人参:“又是昭华用过的邪物!” 他腰间那枚玄铁玉镯突然发烫,与沈微断指处的隐痛共振 —— 这情形与冷宫枯井里,那七具女尸腕间玉镯的反应如出一辙。沈微未作辩解,径首褪下袖口,将腕脉贴上玉枕。刹那间银丝亮起幽蓝,柜内纸卷缓缓吐出蜿蜒的波形:“这是臣妾的脉象,平稳如溪。” 她将图纸推至龙案,“而陛下的脉象……” 【帝王心防:血脉禁忌与生死恐惧】 肖石突然扣住她手腕,指腹碾过那道断指疤痕:“昭华当年也说朕有‘心疾’,结果如何?”
沈微反手按住他腕脉,指尖传来紊乱如鼓的搏动 —— 这与太医院停尸间里,她解剖过的皇族尸身脉象如出一辙。“先帝三十五而崩,长公主十七暴毙,”
她猛地掀开他衣襟,左胸那片淡青纹路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此非天谴,是心脉里带的症结。” “住口!” 肖石挥开她的手,龙袍扫翻了观脉仪。铜片撞地,露出内里刻着的心脏剖解图,沈微拾图时指尖渗出血珠:“陛下怕的不是治不好,是怕承认肖氏血脉并非天选,怕像先帝那样,猝死在龙椅上!”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兵器碰撞声,镇国公残党举着火把围在宫门外,高喊 “妖女惑主”。肖石盯着她染血的指尖,又看看自己玉镯裂缝里渗出的血丝,咬牙道:“若治不好,朕诛你九族!” 【镜下铁证:瓣膜锈迹与百年秘辛】 沈微取来观微医局的水晶棱镜,将烛火折射到肖石腕脉处。
一枚从昭华手札里仿制的银质探头贴附皮肤,殿壁上骤然映出拳大的心脏投影 —— 瓣膜钙化如锈铁,血流冲过时激起紊乱的涡流。“陛下请看,” 她用银镊子点过投影,“这处瓣膜己僵硬如石,恰似冷宫枯井里,那些女尸骨骼上凝结的钙质。” 肖石瞳孔骤缩,猛地想起太医院停尸间里,先帝尸身胸腔那道未愈合的旧伤。沈微乘势展开青铜匣内的羊皮图纸:“昭华夫人手札记载,此疾需‘换心之瓣’,臣妾能以天外之铁仿制瓣膜。” 图纸上的齿轮纹路,竟与她在太医院密室见过的机关图全然吻合。
三更梆子响时,肖石将玄铁玉镯重重拍在案上:“用朕的血。” 玉镯内壁浮现出与沈微断指相同的纹路,殿中烛火骤然明灭 —— 这是当年昭华夫人在冰棺里,用指骨血刻下的医道图腾。“手术有三成风险,” 沈微将柳叶刀拍在案上,刀刃映出她眼底的血丝,“可陛下若不肯,下月祭天,怕是要躺在龙辇上了。” 她突然咳出黑血,滴在瓣膜图纸上:“为寻这法子,臣妾己耗损了大半元气。”
肖石望着她断指处泛起的金光,与玉镯的蓝光交融成线,终是闭上眼:“准你施术。但若是有半点差池……” 宫墙透进第一缕晨光时,观微医局的铜铃突然齐鸣。沈微的断指与肖石的玉镯之间,一道光链骤然凝成,在图纸上勾勒出完整的机械瓣膜。而暗处,镇国公残党正将淬毒的匕首藏入祭天仪仗 —— 他们不知,这场剖开帝王胸膛的手术,终将揭开肖氏皇族用异世女子血肉续命的百年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