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蛊毒真相

紫宸殿檐角的铜铃在晨风中轻颤，将鎏金铜鹤的倒影晃碎在金砖上。沈微膝头的紫檀木匣渗出幽蓝荧光，当她指尖叩开匣扣的刹那，李时中突然撞翻雕花案几，青玉镇纸砸在殿柱上迸出火星："陛下！此镜必是昭华妖后的摄魂邪器！" 他袖口翻出的《千金翼方》残页边角焦黑，朱批 "蛊为邪祟" 的字迹被指血浸得模糊。

匣中玻璃片上，钩虫突然弓起银白色虫身，口器锯齿刮过玻片发出细响。沈微鼻尖捕捉到李时中袖底飘来的巴豆腥气 —— 这与冷宫王德贵泼来的馊水中隐藏的生物碱气味如出一辙。她银镊子陡然翻转，虫体在晨光中划出银弧："李院判可曾见过邪祟长有十二对钩齿？当年冷宫老嬷嬷的绞肠痧，倒是与这虫体阻塞肠道的症状吻合。"

镇国公的鎏金拐杖重重顿地，蟒袍下摆扫过沈微鬓角时，她嗅到杖头血玉渗出的苦杏仁味 —— 这是北疆战场上毒箭淬过的氰化物气息。"先帝遗诏用松烟墨朱批，" 她侧身避开拐杖，指尖蹭过玉纹裂缝，"而您这血玉沁的毒，倒像是给贵妃送雪肌膏的西域商人惯用的伎俩。"

肖石的玉镇尺击碎血玉的瞬间，镇国公袖中铜盒滚落，七枚断指在金砖上撞出脆响。沈微猛地将指骨标本推入显微镜 —— 镜筒水晶片折射的光束，恰好与冷宫枯井水晶棺底的铭文连成金线。"永徽三年，先帝开始猎杀异世女子，" 她镊指点过指骨断面，"所谓往生蛊，不过是用福尔马林固定的断指伪造的毒象。"

李时中突然掷出艾草包，火光舔过镜筒时，殿壁投影骤然扭曲：钩虫口器竟幻化成冷宫春杏的脸。沈微瞳孔骤缩 —— 这与太医院停尸间林岐尸体嘴角的尸僵弧度如出一辙。她反手夺过镇国公拐杖，杖尖挑开李时中袖口："巴豆油涂出的血痕，该让大家看看真面目了！"

当李时中腕间 "血痕" 遇油化开，后排御史突然呕出黑血。沈微的显微镜早己对准他腕间针孔 —— 钩虫正衔着半片朱砂钻出，虫体消化道里的暗红血球，与她在北疆解剖疫兵时所见的螺旋体如出一辙。药包倾洒的刹那，暗红色粉末在金砖聚成往生蛊图腾，她靴底碾过粉末冷笑："每年用钩虫卵配巴豆油，太医院赚的 ' 驱蛊银 '，够买十船西域毒玉了。"

镇国公的拐杖刺向咽喉时，肖石的佩刀恰好劈在虫影投影中央。七枚断指突然悬浮半空，在镜光中拼出钩虫生命周期图 —— 这与昭华夫人手札里用胭脂画的解剖图分毫不差。沈微断指按上镜座纹路的瞬间，金光突然暴涨，映出李时中药箱里虫卵培养皿上的 "肖" 字火漆。

"用钩虫病维持饮血传统，" 沈微的声音混着虫影碎裂声，"昭华夫人留下的镜筒，就是要照破这张人皮面具！" 她掌心血珠滴在镇国公毒玉上的刹那，玉面浮现出冷宫桃树下挖到的兵符纹路。毒玉寸寸泛白间，李时中突然撕开衣襟，胸口血痕爆裂成蛊虫，却在断指金光中化作齑粉 —— 粉尘里浮动的，全是水晶棺女尸腕间玄铁玉镯的残影。

小桃跌撞捧入的《沈氏医案》浸着血，末页血字在镜光中显影："以骨为引破蛊者，必承异世千疮。" 这与沈微在太医院地窖看见的昭华夫人血书如出一辙。当肖石龙纹佩刀插在殿心，刀刃映出她断指处的金光时，宫墙外突然爆发出山呼海啸 —— 东市百姓举着 "活菩萨" 牌位涌至午门，牌位背面赫然刻着显微镜与断指的图腾。

镜筒里最后一枚虫卵在血光中湮灭时，沈微听见太医院废墟方向传来瓦砾坍塌声。那是昭华夫人当年藏医案的地窖，此刻正有七道金光破土而出，恰似七枚断指在晨光中重生 —— 而她腕间玄铁玉镯的纹路，正与镜座铭文连成完整的医道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