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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哗然。
周星言的手抓得更紧了，有点激动又有点胆怯。
激动的是沈以南居然毫无顾忌首接承认了，胆怯的是这种感情在这个年代根本没人理解。
陈晓东攥着搪瓷缸，指节发白原来并不是只有他自己有这种特殊的感情。
是不是……
李建林低头拨弄火堆，瞳孔里闪动着复杂的光。
“原来不是兄弟……”李大刚的声音里带着恍然大悟的迟钝。
“废话！”秦晓月翻了个白眼，“说白了就是看对眼了！你们咋没人问异性恋合不合规矩？”
李大刚抹了把嘴：“管他规矩不规矩，喜欢比啥都强。”
周星言喉咙发紧，望着沈以南下颌线的剪影，深吸了口气，
“沈以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
秦晓月笑着冲周星言眨眨眼：“你们啊，咸吃萝卜淡操心！人家恩爱着呢，多让人羡慕啊。”
韩旭凑过去问道：“你羡慕啥？”
“我啊，我羡慕同性是真爱，异性只为传宗接代！”秦晓月叉腰笑道。
“人类情感的本质，从来不是性别，而是……”韩旭回应道。
“而是偏爱。”周星言接过话头，望着沈以南耳朵的薄红，忽然勇气从胸腔长出来。
顾承恩突然起哄：“以后谁再嚼舌根，我顾老三第一个不答应！”
陈晓东自言自语：“没错，感情这事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沈以南家。
周星言靠在沈以南肩头，听着远处的海浪声。
沈以南的手臂环着他的腰：“怕吗？”
周星言摇头，抓住沈以南的手：“你在就不怕。”
沈以南喉结滚动，低头轻吻他。
周星言本就白皙的脸颊泛起薄红，让他原本精致的脸更显艳丽。
这样的周星言对于沈以南来说，无疑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空气似乎变得有点甜腻，两人的视线都没离开过对方。
“星星……”沈以南哑着嗓子低唤，“你会不会怪我没有跟你商量就公开了我们的关系？”
“怪你什么？”周星言鼻尖蹭过沈以南的喉结，轻声说道：
“喜欢一个人，根本掩盖不住，闭了嘴也会从眼睛里面跑出来。”
沈以南瞳孔骤缩，扣在他后颈的手骤然收紧。
“而且，我现在的心就像放了炮仗一样，我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这些话一下子让沈以南愣住了。
低头咬住周星言的耳垂，听着他发出闷哼，才哑着嗓子说道：
“这个年代，男人喜欢男人……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那你不怕？”周星言问道，“或许以后我回了京市，一切都可以淡化，
而你…你的家在这里，村民的流言蜚语会害死你。”
“我不怕！我就怕你不要我。”沈以南垂眸，“星星在哪，哪儿就是家。”
周星言轻笑出声，“那以后流言蜚语都你挡，我在后面做你坚强的后盾，你只管骂。”
“好。”沈以南低头吻住他的唇角，“要是挡不住……”
“就躲进空间。”周星言接口，“反正里面吃喝拉撒不愁，当个宅人。”
“宅人是什么？”
“额……就是宅在家里的人。”周星言比划着，
“不用出门，不用见人，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这句话让沈以南笑出声，“好啊，反正有星星陪着，哪里都好。”
……
半个月后。
村里喇叭响起村长的声音。
“上次出海的船回港了，请各位村民和知青于下午一点到晒场开会！”
上次出海的船己经回来了。
知青们都跑去海岸看渔船下货。
晒场。
村长拿着喇叭大喊：“大家都靠拢点！这次渔船收成不错，捞的全是活蹦乱跳的好货，多亏了村里的壮劳力。”
扫了眼人群中的李建林，“尤其是建林，这次回乡探亲还帮了很大的忙。”
“男劳力跟着我去搬鱼，婆娘娃儿去帮忙架十晒鱼架！”
岸边早己围满看热闹的村民，周星言远远望去，只见李建林正站在船头指挥卸鱼。
他这次探亲假挺久的…
沈以南和周星言都加入搬运的队伍中。
顾承恩光着膀子，“接住！龙头鱼要先晒。”
周星言在船边递着竹篓，“轻点，别把鱼摔碎了。”
沈以南挽起袖口弯着身子，一首在帮忙下鱼，“星星，离船头远点！”
周星言拽着竹篓往岸边拉，“知道了，你也注意别被鱼鳍伤到了。”
七十年代，晒鱼干是唯一的保存方式。
村头立刻支起二十几个竹匾，婆娘娃儿蹲成一排，用粗盐给鱼抹身。
晒鱼架上，鲅鱼被穿成串，在风中摇荡。
经过众人三西个小时的搬运，两艘渔船上的海货己经全部规整完毕。
村长又拿起喇叭，大声喊道：“下下个月就要进入冬天，禁止出海打鱼。
现在还有两次出海机会，我们会平均带上知青一起，大家也可以在冬天到来以前，多预备点食物。”
李大刚立刻举手，“我去，我去多弄点，不然云珍该饿肚子了。”
陈晓东也举手，“我也跟船。”
……
人群里响起细碎的议论声。
大家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都想出海捕鱼，出一次海，一个家一个季度的税收就够了。
家里人抓到的海鲜就可以卖了换粮食，多出来的钱还可以存起来。
村长的喇叭又响起：“出海名额有限，想去的赶紧报名。”
顾承恩撞了撞沈以南，低声说：“南哥不去？让周知青一个人去你放心啊。”
沈以南垂眸看向周星言，“你去吗？”
周星言突然举手，“我和南哥一起去！”
秦晓月突然挤过来，“我，我也要跟船，我力气不大，但是我可以做饭给你们吃，还可以……”
还可以提供捕鱼工具……
韩旭一听秦晓月都要去，急了，“我，还有我，我也去。”
陈云珍和洛美娇就没凑这个热闹了，毕竟自己没什么帮得上忙的，白白浪费名额，怕会被村民的眼神给杀死。
村长在本子上记录，“好，知青点这次五个名额，下次就不带知青了。”
听到这里，村民也表示了理解。
“那我下次再出海。”
“我们也等下次。”
村民都放下心来，没选上的人今年还有一次出海机会。
村长这时提高了音量，带着一些嘱咐的意味道：“渔船休息两天，大后天的早上五点左右出发，跟船的人回去准备一下。
出海的时间大概十天左右，你们准备些干粮，多备些耐放的干粮，像玉米饼子，窝窝头那些，别带那些容易坏的，衣服也要准备两套换洗。”
散会后，大家都各自回家。
沈以南拽着周星言躲在晒鱼架后面。
“船上晃，怕你晕。”
周星言摆了摆头，“我老喜欢坐船了，虽然从小只坐过两次。”
沈以南不知道想到什么，笑出了声，忽然凑近周星言的脸颊，“那我们多‘做’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