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内,茶香袅袅,气氛却凝重如铅。
唐绍仪身着朝服,面容清瘦而严肃,他代表清廷开出了“招安”条件:“沈先生乃当世奇才,朝廷求贤若渴,不忍生灵涂炭。若沈先生愿归顺朝廷,阜新一地可由朝廷遣干员治理,至于先生麾下雄师……”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朝廷亦可予以整编,纳入新军序列。沈先生本人,可即刻奉召进京,授予高官厚禄,光宗耀祖,前程不可限量!”
沈钧端坐主位,神情平静。
他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坦诚而坚定地迎向唐绍仪:“唐先生,久闻大名!沈某知道先生这会儿正在筹备与日不落谈判西藏归属的资料,因为沈某一事,还麻烦先生大老远跑一趟,实在是我之过。”
此言一出,唐绍仪眼中精光一闪,满是愕然。来此之前他还以为东北出了一个沙俄人扶持的马匪势力,不想此人窝在东北,竟知他准备与日不落人谈判的事!
沈钧无视对方的震惊,继续道,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唐先生想护我华夏山河,沈某心中亦有此念!然满清以小族临大国,这本也没什么,毕竟中国是所有中华民族的,没规定非要汉族皇帝才能统治这片土地。
可满清的统治者,错就错在,他们因为民族问题,整天没有安全感,就知道担心占人口多数的汉人造反,使得他们宁愿对外割地赔款,也要压制内部的变革派。”
“敢问唐先生,值此列强环伺、沙倭于辽东沃土肆意蹂躏、国难当头之际,”沈钧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大地图前,手指重重敲在“东北”的位置。
“朝廷不思驱逐外寇,保境安民,却先遣十万大军,欲剿灭我等同为中国血脉、此非亲者痛仇者快乎?!”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首视唐绍仪:“沈钧在此之前从未想过造反!所求者,不过是守住祖先留给我们的黑土地。
为这白山黑水间挣扎求生的同胞,争一方不受欺凌、能得温饱之地。并在此发展工业化,不至于让我华夏在接下来的大时代里被淘汰。”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若朝廷能明此心,罢兵息战,沈钧愿为先锋,率麾下健儿,与沙俄、东洋血战到底,收复失地!然——”
沈钧话锋一转,一股凛冽的杀气弥漫开来:“若朝廷执迷不悟,定要自毁长城,将这内战之火强加于我阜新军民头上……”
他的手指猛地向东掠过地图,狠狠戳在“山海关”之上!
“那沈钧与十万阜新子弟兵,亦不吝做一回破关之人!学那多尔衮,届时大军南下,饮马京师,是非功过,就请天下人评说吧!”
掷地有声!
厅内一片死寂,唐绍仪脸色变幻,最终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深深看了沈钧一眼,这位年轻首领眼中那份为民族守护山河的决绝,以及不惜玉石俱焚的凛然,绝非虚言恫吓。
劝降,己然失败。
礼送唐绍仪离开,沈钧下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就连训练了一个多月的两万新兵,都要进入各条防线,准备作战。
沈钧对唐绍仪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是真没想急着推翻满清。
一个是推翻后他手下没有那么多治理地方的人才,到时候肯定还要继续任用满清那些贪官污吏,那样推翻了满清也是换汤不换药。
反而因为这些贪官污吏加入队伍,很容易带坏队伍风气,敌人换了一身同志的皮,躲在同志之间,远比敌人站在对面更危险。
二是在沈钧看来,满清虽然对外屡战屡败,但至少还敢战,老太婆再烂还敢一次宣战11国。
总好过以后那位微操大师,鬼子发动侵略战争10年,半壁江山都丢了,微操大师竟然还不敢对鬼子宣战,还在每年给鬼子赔偿庚子赔款,首到见老美下场了,才敢宣战。
而且国家走到今天这地步,全赖一个老太婆那根本说不过去。其实当前各地最抵制工业化,先进生产力的,恰恰是那些汉人和旗人地主。
工业化需要大量人口,佃户如果能在工厂赚到钱了,谁还愿意给地主种地,被他们剥削。
这其实跟当年老美的南北战争是一回事,南方种植园的奴隶主最反对工业化,因为工业化需要的大量人口,就要抢他们的奴隶。
奴隶是种植园奴隶主的财富,同样在满清佃户也是地主老爷们的财富。
这个问题在后来的阿三身上一样存在,阿三搞工业化最大的阻力,就是他们国内到处都是的地主。
但就像沈钧说的,满清统治者最大的问题是以少数统治多数,天然没有安全感。
所以阻挠工业化的汉人地主只要不造反,他们就能忍了。列强要地要银子,只要不想推翻他们的统治,他们同样能忍了。
而对沈钧这个可能威胁他们统治的反贼,哪怕他能守住东北,那也是忍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