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架
我要求书
"院长！上帝啊！"彼得罗夫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挥舞着那份俄文说明书，"那些中国药，之前因东洋人偷袭港口，受伤出现感染症状的十六个水兵，十五个退烧了！瓦西里的伤口不再流脓，他们可以不用截肢了！"
罗曼诺夫院长手中的钢笔滑落，在柚木地板上砸出一声脆响。这位在沙俄医学界很有地位的老医生，灰白的眉毛拧成了结："你确定不是回光返照？那些东洋人留下的弹片伤..."
"我以圣彼得堡医学院的文凭发誓！"彼得罗夫拽着院长就往病房跑，"还有那个碘伏，它不像酒精会让伤员疼得咬断舌头，却能杀死所有看不见的魔鬼！"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弥漫，罗曼诺夫突然停在重症病房外，透过玻璃看见难以置信的一幕：上周还高烧难以进食的水兵们，此刻正靠着枕头喝肉汤。其中一个甚至举起缠着干净绷带的手臂，向他们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
"剩下那个对青霉素过敏的。"彼得罗夫压低声音，"用了中国红药后（沈钧批发的兽用罗红霉素），也有了好转。"
罗曼诺夫颤抖的手指抚过病房门框，那里还留着去年截肢手术时，伤员挣扎抓出的指甲痕。
老院长突然转身，军靴在地板上碾出半个圆弧："我要立刻联系那个中国商人！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这些药塞满整个旅顺港！"
壁炉里的松木噼啪作响，将司令官会议室镀上一层跳动的金光。罗曼诺夫院长推开沉重的橡木门时，几位肩章上缀着将星的军官正围着会议桌闲聊。
而罗曼诺夫院长之所以有这么大架子，可以让这几位中将和少将来听他开会，除了院长本人在沙俄医学界的地位之外，还有他跟沙皇有远亲关系。
"先生们。"院长的手指敲在会议桌上，镶银的手杖与他的皇室徽章同时发出轻响。原本嘈杂的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连正在倒伏特加的勤务兵都凝固了动作。
会议一开始，罗曼诺夫院长就盯着康德拉琴科少将，问道：“少将阁下，你上次让人送到医院的中国青药和红药能否大量采购？”
康德拉琴科少将的咖啡杯悬在半空，一脸懵逼的看着院长，浓眉拧成了结："院长阁下，什么中国青药，我不知道啊，您是不是搞错了。"
"三天前您的军需官送来的。"院长的手杖重重杵地，震得墙上的尼古拉二世肖像微微晃动，"那些药救活了十五个伤口感染发炎的伤员！"
少将这才记起几天前，自己的军需官跟自己提过一句，那个当初被他们怀疑是东洋人派来打探军需物资情况的清国人又回来了，而且带来了可交易物资样品这件事。
少将当初根本没当回事，让军需官自己看着办，现在看院长的意思，那药效果很显著，想要大量采购了。
于是康德拉琴科少将一边叫门口的卫兵去找自己的军需官过来，一边讲述起事情的经过。毕竟在这间会议室内比他地位高的将军就有几位，所以这事必须说清楚缘由。
现在整个旅顺要塞地位最高的是远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其是沙皇的绝对心腹。1899年，他被任命为关东州总督兼太平洋舰队司令，1903年升任远东总督，统辖外贝加尔湖以东的广阔区域，集军政大权于一身。
远东总督府首接听命于沙皇，无需经过财政部、外交部等中央部门。
“罗曼诺夫院长，您确定不是安慰剂效应？”阿列克谢耶夫总督一时间还是有些不相信会有这么神奇的药物。
院长从公文袋甩出一叠病历，纸张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体温曲线："瓦西里中士的腿保住了，我们将多出15位康复老兵，而少了15个残废！"
会议室一下子炸开了锅，几位将军的争论声震得水晶吊灯微微颤动，能有效治疗感染和炎症的药物，他们太清楚其价值和重要性了。
就在众人讨论时，康德拉琴科的军需官来到了会议室，他带来的第一个消息，就让会议室里的将军们皱起了眉头。
只因军需官爆出了沈钧对中国青药的定价，一瓶50克黄金。
这价格可不便宜了，沙俄士兵的月薪也就5到10卢布，50克黄金相当于士兵6到13个月的工资了。
"这足够买一匹顿河良驹了。"一位炮兵少将嘀咕道，壁炉火光映照着将军们紧锁的眉头忽明忽暗，昂贵的药价与士兵哀嚎声在他们脑中激烈交锋。
总督阿列克谢耶夫缓缓放下酒杯，威严的嗓音在会议室回荡："先采购五千瓶，在军医院建立完整用药记录。"
他转头看向院长，灰蓝色眼珠里透着精打细算的光芒："每瓶药都要用在最有价值的伤员身上！"
关于药品的事商议好后，当军需官展示其他物资清单时，紧绷的气氛一下子就松动了。熏肉、面包、压缩饼干甚至水果罐头的报价，竟比圣彼得堡工厂的出厂价还低。
负责后勤的米哈伊洛夫少将突然笑出声，这些年在西伯利亚铁路上浪费的运力，足够再武装三五个师了。
沈钧的定价之所以如此精准，还多亏军需官提供的远东部队军需物资价格表，当然作为回报，后续交易成功，沈钧也少不了要拿些黄金感谢对方。
"先生们。"康德拉琴科少将轻轻叩响咖啡杯，"看来我们找到了一座不用铁轨的补给桥梁。"
会议结束时，由总督阿列克谢耶夫拍板，接下来由会中文的康德拉琴科少将继续负责与沈钧谈物资购买的事宜，而他本人则向沙皇陛下汇报此事。
沈钧再次见到康德拉琴科少将时，对方彻底收起了第一次会面时的傲慢，显得热情了许多，主动起身迎接沈钧，还贴心的用中文询问道：“沈先生，是想喝茶还是咖啡，或者来点男人爱喝的伏特加。”
沈钧表示茶就可以后，先从包里掏出一块精美的机械表作为礼物送给了少将。看着包装精致的手表，康德拉琴科实在难以拒绝，满面笑容的收下了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