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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的茶杯冒着袅袅热气，康德拉琴科少将的笑容在蒸汽后若隐若现。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沈钧送的手表："亲爱的沈，"他中文里的俄式卷舌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大宗采购总该有些折扣。"
沈钧的茶杯稳稳停在半空，景德镇青花瓷映出他纹丝不动的微笑："将军明鉴，我的报价比贵国自己工厂生产的还便宜，己经不赚什么钱了。"
他故意用指尖点了点桌上摊开的俄文价目表：“这还没算运费呢，大量物资在战争期间运来，其中要打通的关系和运输成本就是很大一笔费用。这在让我降价，那我就要亏钱了，亏钱的.....”
少将摆手打断，表示不想听那么多理由：“其他物资沈先生不愿降价可以再说，但中国青药必须降价！一瓶50克黄金，这种药只有你们的皇帝和贵族才用的起吧。”
沈钧坚持道：“这是救命的药，用了几十种昂贵的中药制作而成，卖50克黄金一瓶真不贵，我们赚的并不多，己经属于薄利多销了。”
3毛钱进货价，如果卖50克黄金带回现代就价值3.5万多，接近12万倍的利润，康德拉琴科要是知道是这么个“薄利多销”的话，估计都要找列同志求加入革命队伍了。
镀金壁钟的秒针突然变得震耳欲聋，康德拉琴科少将脸上的笑意如退潮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西伯利亚冻土般的冷峻。
他身体前倾，双眸犹如两把利剑，死死地盯着沈钧，仿佛要将其刺穿，以此来施加巨大的压力：“沈先生，如此咬定价格，实非聪明人所为。”
少将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每个音节都像冰锥般刺出："须知，并非所有人都如我这般，乐意与沈先生平心静气地协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为了遏制那些人的贪欲，我必须得到一个更低的价格。"他佩戴的圣安娜勋章在阳光下泛着血色的光。
沈钧唇角却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表现得满不在乎，波澜不惊道：“将军阁下，若我贪生怕死，便不会来此。若我横遭不测，或是这批货物被强取豪夺。”
他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将是贵我双方最后一次交易。届时，我的组织自会另寻合作伙伴，东洋人想来对这些商品求之若渴。”他故意拖长的尾音在空气中凝结成霜。
康德拉琴科鹰隼般的目光骤然锐利："沈先生口中的组织，究竟是何方神圣？"
沈钧佯作为难，开口道：“组织有规定，不得向外泄露组织信息，我只能告诉您组织叫赤龙。凡是文明国度能造的，我们都能造。”
赤龙便是沈钧为这个暂时仅有他一人的组织所取的名字。
康德拉琴科反复咀嚼着这个充满东方神秘色彩的名号，指节在橡木桌面上敲出沉闷的节奏：“还是谈一谈那青药吧，你必须得降些价，如此我也好向上级交差。”
沈钧竖起西根手指：“青药40克黄金一瓶，红药130克黄金，此外.....”说道这里沈钧停顿了一下，指着桌子上的杯子，“每卖给沙俄军方一瓶青药或红药，另给总督大人和诸位将军准备十克黄金作为茶水钱。”
好似为了打掉对方最后的顾虑，沈钧又说道："我将在旅顺开一家商店，青药卖五十克黄金，红药卖一百五十克黄金。有明码标价的招牌在，将军为帝国一瓶节省了10克黄金，谁又能说将军不尽力呢。"
谈判桌上紧绷的弦骤然松弛，沈钧松口让价，又许以每瓶十克黄金的回扣，将军冷硬的眉峰肉眼可见地舒展，连带着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活络起来。
毕竟，采购价格的高低，那都是帝国掏钱。而回扣的黄金是实实在在落入自己口袋的，这才是将军们最为在意的。将军们为沙皇开疆拓土，在这苦寒的远东有家不能回，拿点回扣怎么了。
最重要的药品价格让对方满意后，其他物资康德拉琴科也再未砍价，约定好明天开始，每天交易一部分物资。
康德拉琴科甚至热情地邀请沈钧共进晚餐，席间特意叫来几名军官作陪。
烈酒一杯接一杯地递到沈钧面前，几个毛子军官轮番上阵，眼神里藏着试探，他们想灌醉这个神秘的东方商人，撬开他的嘴。
可惜，他们算错了一件事。
沈钧的酒量虽然比不上这些伏特加泡大的毛子，但他有系统啊。
每一杯递到唇边的酒，看似一饮而尽，实则全被悄无声息地收进了储物空间。
他甚至在空间里备了十几个空桶，倒进去的酒一滴不浪费，日后还能重新装瓶，再卖回给这群毛子，可谓不当人子。
结果一顿大酒喝下来，沈钧安然无恙，反倒是沙俄一方的几个军官，如烂泥般瘫倒在桌子下面。
翌日清晨，天光未亮，沈钧便在城外寻得一处隐蔽的凹地，将此次交易的一部分物资释放出来。
紧接着，他找到巡逻的俄军士兵，亮出康德拉琴科亲笔签署的通行证。沙俄士兵盯着那张盖着鲜红印章的纸，又看了看这个神色淡然的东方人，终究不敢怠慢，转身跑去通报军需官。
这第一次交易的物资，仅占总物资的五分之一，为了筹备这批物资，沈钧前后花费了快一千五百万。他可不敢拿自己的钱财去赌毛子的人品，还是谨慎为上。
当军需官清点完物资，康德拉琴科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跳了跳。
旅顺外围驻扎着层层哨卡，沙俄的巡逻队日夜逡巡，可沈钧背后的“赤龙”，却能让这么一大批物资如幽灵般出现在旅顺城外，连半点风声都没漏。
倘若日后东洋人真的掐断南满铁路……
康德拉琴科着下巴，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东方商人，或许比想象中更有价值。
第一批交易顺利完成，九十公斤黄金，一万枚银元，沉甸甸地落入沈钧手中。仅仅五分之一的货，便己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在城外交接完物资，天空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沈钧便迫不及待地往城内走去，准备在白天寻觅一家出租的商铺，好用于开设店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