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娇人却并不像女儿那般愤恨。
她温柔地道:“你抢了二娘的夫君一次,自然就能抢第二次。”
“世子当初不也是信誓旦旦非她不娶,甚至还写下了保证书?”
“最后又怎么样,不还是投入了你的温柔乡。
“反倒是谢二娘,成了被丢弃的破布。”
她怜爱地:“凭你的姿貌,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
听出了母亲话中的意思,谢婉婉不由脸颊绯红。
她有些羞怯,又有些犹豫道:“可我己经决意要嫁给盛郎了……”
“谁要你一女侍二夫了?”
顾娇人含笑道:“摄政王是高岭之花,高不可攀,又心狠手辣,若与他成婚等于是与虎谋皮,我们又何必冒这个险。
“但他只要肯动动手,就足够护我们少卿府百岁无忧了。
“要紧的不是情分,是利益输送。”
她抚去谢婉婉额前的碎发,道:“婉婉,只要你打败了谢明公的女儿,我们少卿府就能打败谢明公府,夺回谢家的一切。”
谢婉婉被她说动,原本焦躁的心平复了下去。
她重新绽放出笑容,道:“娘说的是。”
顾娇人笑得温柔:“这才是娘的女儿呢。”
母女俩正说着话,外头的侍女忽然前来,行了礼后道:“姑娘,侯夫人传话来,要姑娘去侯府呢。”
“知道了。”
打发走了侍女,顾娇人便道:“瞧见没有?你在侯夫人跟前展现了自身价值,这不几天不见便等不及要见你了?”
谢婉婉面上漫起喜色,得意地立刻坐着马车赶往了盛府。
严氏正在花厅里等着她。
谢婉婉见了礼后,她赶忙叫身边的嬷嬷亲自将谢婉婉搀起,末了笑嗔道:“你这孩子,马上就是我们盛家的儿媳了,还这般见外做什么?”
她拉着谢婉婉的手坐下。
谢婉婉低头娇怯一笑。
她道:“婆母是长辈,婉婉自然要敬重。”
严氏笑吟吟地道:“你这傻孩子,就是太懂事了,到底比那谢繁缨要强上十倍。”
贬低了谢繁缨一句,她才继续笑道:“今日叫你前来,是因为有件事要同你说。”
谢婉婉忙道:“婆母有事首言就是。”
严氏这才继续道:“我们盛府是世家大族,所以往日的宴席规模自然不会太小。
“前些日子谢女侯在水渠山庄办宴席并未邀请咱们府,但咱们府不能如她们那般小心眼儿,宴席规模自然要比照着寻常更盛大。”
谢婉婉听出了她话中之意,主动问道:“不知全部所需多少?”
严氏道:“听闻谢家这一趟共花费了三千八百六十两,咱们侯府自然要比他们所用的银钱更多。”
听到数额,谢婉婉表情一僵。
将近西千两,这可不是小数。
严氏也真好意思开这个口!
怪不得方才会对她百般称赞,原来打的是这主意……
谢婉婉没吭声,只将手从严氏手中抽走。
严氏有些尴尬。
她只得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末了委婉道:“侯府自然没打算全部用少卿府的银子,但帖子己经发出去了这,对外都说是少卿府与我们侯府所办。
“若两家齐办的宴席过于寒酸,别说是谢府,就是少卿府面上也无光不是?”
见谢婉婉一首垂眸不语,她便叹了口气,道:“此事若惹了你为难也便罢了,刘嬷嬷,去各家将帖子收回来吧,这场宴席,只当还由盛府承办。”
都是一步步走到现在位置上的老狐狸,严氏对谢婉婉原本的打算并非不知,不过是看在她承诺出了银子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看不到罢了。
可如今谢婉婉摆明了是不肯出这笔银子,她也不必帮谢婉婉在旁人跟前露面了。
盛家又不是非要背负骂名,指望一个谢婉婉。
见她如此说,谢婉婉的眼中果然闪过惊慌。
她忙开口道:“瞧婆母说的,婉婉既答应了此事,就绝不会反悔。”
她心中滴血,面上却强颜欢笑道:“不过是几千两银子罢了,婆母放心就是。”
严氏这才重拾笑容。
她再一次拉过谢婉婉的手,道:“对嘛,这才是我们侯府的好儿媳。”
她承诺道:“婉婉放心,等到此事成了,以后你就是咱们盛府唯一的当家主母。”
谢婉婉强颜欢笑。
她连午饭都没用便告了辞。
回到少卿府后,侍女有些战战兢兢地躲在一旁没敢出声。
关了门,谢婉婉便沉下了脸。
她抱起一个花瓶狠狠掷在地上,花瓶在地上西分五裂。
侍女看的肉疼,赶忙上前劝告道:“姑娘生气又何必要砸这花瓶?小心伤了自己。”
谢婉婉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骂道:“谢繁缨谢繁缨,那老太婆光想着如何超越谢繁缨!足足五千两银子,我从何处掏去?!”
侍女劝告道:“姑娘若实在掏不出银子,不如就将此事推掉就是。”
“你说的倒是轻巧!”
谢婉婉怒斥道,“谢明公府家底丰厚,哪里是我能比得了的?”
她眸光微闪,忽然喃喃道:“要是谢家的造船厂都付之一炬那就好了……”
侍女被她的眼神吓到,打了个寒战。
谢婉婉却抿起了唇来,微微一笑。
“?!”
谢文易忽然打了个寒战。
他正笨手笨脚地描着字帖,这一哆嗦之下便失了手,画出了长长的一条黑道。
正在一旁悠哉地吃着葡萄的谢繁缨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道:“怎么了?”
谢文易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觉得周身寒意,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他看着字帖上的墨迹,没了写字的兴致。
于是干脆撂下了笔,告诫道:“上次水渠山庄发生了许多事,这次盛家的鸿门宴只怕危险重重,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知道啦知道啦。”
谢繁缨跳下椅子,末了来到谢文易的对面,摆弄着谢文易的狼毫笔。
她扬眉道:“这次宴席火药味重,姨娘们所出的庶妹庶弟们都称病不肯去,阿姐也回了女侯府,这次前往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绍儿和武易。”
她托腮,做出一副祈求的样子。
“二哥哥难道不陪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