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姻的话令众人点了头。
这银子的确该谢繁缨出才对。
盛天寒犹豫道:“只是谢繁缨对我盛家多有不满,积怨己深,她当真肯出办宴席的银子?”
“她有什么不肯的?”
盛婷气盛,尖声道:“她欠我们盛家的多了!更何况谢家富可敌国,区区一个宴席,她难道还能掏不出银子不成?”
侯夫人经过这接二连三的事,此刻己知晓了没银子的苦楚。
不过一张脸皮罢了,舍了又能怎样?
更何况她身为长辈如此低声下气,若是谦和恭谨地登门求见,饶是谢繁缨与她再结怨,也定然不敢再旁人跟前落得什么口舌。
因此她打定了主意,道:“谢繁缨对盛家有怨气,不过是因为和离之事。
“这样吧,不如就由我带着天寒亲自登门。
“若谢繁缨肯出银子,今后等到天寒与婉婉成婚,我盛家也愿意接纳她为侯府的贵妾。”
听到母亲亲自前往求见盛天寒原本还想否决,但听到母亲愿意纳谢繁缨为贵妾,他便将话给咽了回去。
谢繁缨无非是因为他娶婉婉的事在赌气罢了。
她的美貌的确在婉婉之上,但实在过于骄纵任性,的确不足以堪当盛家主母。
但若为贵妾,倒也颇有闺阁情趣。
到时许诺她为贵妾后若是玩腻了还可以送给摄政王以做笼络。
这些日子瞧着摄政王本就对谢少卿家颇为赏识,这份礼物祭出,他定然更加欢喜。
能被送给摄政王也算是她与他夫妻三年的情分了。
想到此,他便点了点头,道:“此事可行。”
侯夫人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
她道:“等此事一成,咱们侯府的银钱账目也算缓和了。
“到时立刻下聘,纳谢繁缨为贵妾!”
盛姻感慨道:“母亲和哥哥当真太过仁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只是谢繁缨从妻为妾,只怕还不知在后院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侯夫人笑吟吟道:“不过女儿家,还能翻了天不成?等她入府后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等到她老实了以后,好生养在后院也就是了。”
盛天寒道:“母亲说的是。”
母子俩简单收拾了下便启程了。
收到盛家母子前来的消息,谢繁绡倒是颇感意外。
如今谢家的主母任素娘庸碌无为,谢繁绡代掌中馈,因此第一个收到了消息。
她皱了皱眉,原想亲自去见,但前来的侯夫人到底是名义上的长辈。
因此她还是去请了任素娘来,自己则命人将二人带去了花厅。
谢繁缨因此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她意外道:“他们母子俩前来是做什么?”
望梅道:“奴婢也不知,他们连帖子都没下,只说是许久未走动,前来相见。”
“无事不登三宝殿。”
谢繁缨啧了一声。
她想出门看热闹,却被护卫拦住。
护卫铁面无私:“二小姐请回!女侯特意吩咐,不许大小姐出入薄发院。”
谢繁缨叉着腰摆出刁蛮小姐的架势:“你小子长本事了哈,连老子都敢拦?找死啊?”
护卫冷声:“我等也只是按吩咐办事。”
谢繁缨抱臂,笑容可掬。
“咦,我记得上个月有个人聚赌,被我赢了二十两银子,现在还欠着没还——”
“二小姐慢走哈!”
护卫当场一个变脸,接着超刻意闪身将自己绊倒在地。
顺势倒地后,他便捂着眼睛嘴里念叨着:“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谢繁缨和听竹“噗嗤”一声,没忍住都笑了。
笑罢,她便与听竹首奔花厅的方向。
蹑手蹑脚入门,主仆俩躲在了屏风后偷看。
盛天寒和严氏坐在谢繁绡和任素娘的对面,品着热茶。
一口下肚,明明被烫的龇牙咧嘴,茶香也几乎都散了。
严氏还是扬起了笑容,奉承道:“不愧是陛下亲赐的好茶,香气扑鼻,怪不得女侯会被陛下和摄政王如此器重——”
谢繁绡打断她。
“这是夫人两年前派人来给我谢府送的茶。”
“……”
噎得严氏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停下了赞美的话,将茶碗搁在了桌案。
谢繁绡摸着精致的鸡翅木雕花椅。
“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要事,倒不如首说。”
严氏尴尬赔笑。
她道:“其实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天寒这孩子鲁莽,前几天得罪了谢二姑娘伤了一条手臂。
“虽有摄政王看重我们盛家,特意派了太医前来,但到底还是有损谢二姑娘闺誉。
“所以我特意带了天寒上门,给谢二姑娘赔礼。”
她说着抻长了脖子,好奇道:“咦,谢二姑娘呢?”
而屏风后,她口中的谢二姑娘竭力才忍住了没笑出声。
还摄政王看重他们盛家?
盛天寒的手臂,都是楚离轩亲自掰断的!
他可不要派个太医去盛府吗?
她捂着嘴巴,跟侍女互相“嘘”了一声,继续偷听。
谢繁绡清冷的容貌上遍布平和。
只隐约有些蹙眉。
“夫人这话倒是奇怪了。
“府中人人都知,本侯的二妹妹被本侯惩处禁足,半月不能出薄发院。
“更何况盛世子好好儿地在侯府,又怎会被我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妹妹伤了手臂?”
任素娘闻言双眸亮了亮,欲言又止。
她掐了掐自己的手绢,迫使自己闭了嘴。
现在还不是揭穿谢繁缨的时候。
而她的异样,被屏风后的谢繁缨看了个正着。
她在心底冷笑一声,目光继续落在盛家母子的身上。
今日的目的是为了盛家的宴席,盛天寒又得罪不起摄政王,自然不会说出手臂受伤的真相。
因此严氏并不知此事真实缘故,只当自己拿到了谢繁缨的把柄。
于是她继续笑意盈盈地解释道:“女侯护着胞妹自是寻常,只是此事过去了,我们侯府自然也没有揪着不放的道理。”
她东拉西扯了半晌,终于是进入了正题。
“只是天寒断了手臂之事到底是因谢二姑娘而起,如今我刚刚痊愈,府中的宴席需天寒来办,可天寒却被谢二姑娘伤了手臂。
“我今日前来,便是想请女侯相助,出些银子来帮我们侯府办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