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主…主人……

唐小叶在黑暗中惊醒，全身被冷汗浸透。梦境残片还在脑海中闪烁——在梦里，他对着镜子涂口红，镜中人叫他"小夜"。最可怕的是，他居然答应了。

舱室里的电子钟显示03:27，窗外是漆黑的海面，偶尔被舰尾航迹的磷光点亮。顾言清在对面床上熟睡，月光透过舷窗，将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银色。

唐小叶轻轻翻身，丝质睡衣摩擦着皮肤带来异样的触感——自从雌化程度超过75%，他的皮肤变得异常敏感。更令他不安的是胸前的轻微重量，那里己经发育出明显的弧度，不得不缠上绷带才能掩饰。

"做噩梦了？"顾言清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唐小叶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

"没、没有..."他下意识地撒谎，随即感到项圈传来轻微的震动——顾言清在通过遥控器监测他的生理指标。

顾言清掀开被子走过来，身上只穿着一件丝质吊带睡裙。她自然地坐到唐小叶床边，手指抚上他汗湿的额头："心跳127，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她的指尖顺着唐小叶的脸颊滑到脖颈，最后停在项圈上，"梦见什么了？"

唐小叶咬住嘴唇。说出来就等于承认那个名字，承认那个伪造的身份。但顾言清的手指己经开始在项圈上敲击摩尔斯电码般的节奏，轻微的电流随之传来，不算疼痛但足够让他颤抖。

"我...我梦见..."唐小叶的声音细若蚊呐，"有人叫我小夜..."

顾言清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然后呢？"

"我...我答应了..."这句话像从灵魂深处撕扯出来，唐小叶说完就闭上了眼，等待预期的惩罚。

但预想中的电击没有到来。相反，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贴上了他的嘴唇。唐小叶睁开眼，看见顾言清手里拿着那个蓝色小瓶——"顺从之吻"。

"乖，张嘴。"顾言清的声音温柔得可怕，"既然小夜己经在你心里生根，我们该好好浇灌她。"

液体带着薄荷的清凉滑入喉咙。几乎瞬间，唐小叶就感到一股奇异的松弛感从头顶蔓延到脚尖，所有紧绷的肌肉都放松下来，连尾巴都软软地摊在床上。

"感觉如何？"顾言清俯身，长发垂落在唐小叶脸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好...奇怪..."唐小叶听见自己的声音变得绵软甜腻，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脑袋...空空的..."

顾言清微笑，手指穿过唐小叶的发丝："现在，叫我主人。"

这个命令在平时会让唐小叶羞愤欲死，但此刻他却感到一种诡异的平静。"主...主人..."这个词自然而然地滑出嘴唇，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渴望。

"完美。"顾言清打开床头灯，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相册，"来看看小夜真正的样子。"

相册里是过去三个月唐小叶被雌化的全过程照片——从最初的男装照，到第一次穿上女装，再到最近在航母甲板上裙摆飞扬的样子。最可怕的是最后几页，那是用电脑合成的"未来小夜"：完全女性化的身体，穿着婚纱站在顾言清身边。

"这就是你的未来。"顾言清的手指轻抚照片，"两年后，等战争结束，我们会有一场完美的婚礼。"她转向唐小叶，"喜欢吗？"

唐小叶本该感到恐惧或愤怒，但药物作用下，他只能点头："喜...喜欢..."

"乖孩子。"顾言清奖励般地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拿出一套崭新的水手服，"明天穿这个去见陈舰长，他喜欢整齐的制服。"

警报声突然划破夜空。广播里传来陈锐冷静的声音："全体注意，声呐接触，疑似德洛斯潜艇。所有非战斗人员留在舱内，保持安静。"

唐小叶的瞳孔骤然收缩。战争不再遥远，它就在这片漆黑的海水之下，随时可能用鱼雷将他们撕成碎片。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却奇怪地强化了药物的效果——他不由自主地抓住顾言清的手，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怕了？"顾言清顺势将他搂进怀里，"潜艇而己，东润号的声呐能发现三十海里外的鲸鱼。"她的手有节奏地抚摸着唐小叶的尾巴，"再说，就算要沉船，我也会带着我的小夜一起走。"

这句话本该令人毛骨悚然，但在药物和恐惧的双重作用下，唐小叶却感到一种病态的安全感。他把脸埋在顾言清肩头，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冷香。

"主...主人..."他无意识地呢喃，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个称呼有多么自然，"我们会...死吗..."

顾言清轻笑，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不会。在把你完全变成小夜之前，死神也别想从我手里抢人。"她的唇贴上唐小叶的耳尖，"现在睡吧，药效会持续到明天中午，足够你做个好梦。"

唐小叶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停留在顾言清哼唱的摇篮曲上——那是他童年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晨光透过舷窗时，唐小叶正梦见自己在一片薰衣草田里奔跑，裙摆飞扬。当他转身时，镜子里是个笑靥如花的少女。这个梦境如此真实，以至于醒来时他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当然，现在他的头发还不够长，但顾言清说过很快就能接发。

"早安，小夜。"顾言清己经穿戴整齐，正在往托盘上摆放早餐，"今天有新鲜水果，舰长特供。"

唐小叶茫然地眨眼，药物的余威让他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当他看见床头那套水手服时，昨晚的记忆才逐渐回笼——潜艇警报、顺从之吻、还有他主动喊出的"主人"。

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唐小叶把脸埋进掌心。他居然...那么轻易就...

"别害羞。"顾言清递来一杯橙汁，里面混着今天的雌化药剂，"你昨晚很可爱。"她故意顿了顿，"特别是叫我主人的时候。"

唐小叶的耳朵瞬间充血，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药剂的味道变得熟悉起来，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安心感——三个月规律注射己经让他的身体产生了依赖。

"十点要去见陈舰长。"顾言清帮他系好水手服的领结，"他要求所有特征携带者登记特殊体征数据。"她整理着唐小叶的裙摆，"我己经安排好了，你只需要配合检查，不用说话。"

唐小叶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摸了摸脚踝——那张纸条还在。苏婉军医的承诺像黑暗中的萤火，微弱但真实。他不知道在药物控制下这希望能维持多久，但至少现在，他还记得要反抗。

敲门声响起，是副官来接他们去指挥室。走廊上，唐小叶注意到航母进入了某种戒备状态，水兵们神色紧张地来回奔走，墙上原本亮着的舷窗都被遮光板盖住。

"昨晚的潜艇还在跟踪我们。"副官低声解释，"舰长下令灯火管制。"

指挥室里弥漫着咖啡和紧张的气息。陈锐站在战术地图前，眉间的皱纹比昨天更深。见到他们进来，只是简短地点点头："开始检查。"

苏婉军医己经等在角落，身旁是各种测量仪器。唐小叶注意到她今天的眼神特别警惕，尤其在看到自己顺从的姿态时，眉头几乎不可察觉地皱了一下。

"身高163cm，体重45kg。"苏婉记录着数据，声音专业而平静，"尾长78cm，耳部敏感度..."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唐小叶的狐耳，后者立刻颤抖起来，"...敏感度较高。"

检查持续了整整一小时。当测量到腰臀比时，唐小叶羞耻得几乎晕厥——他的数据己经接近标准女性值。最可怕的是，在药物影响下，这种羞耻居然混合着诡异的满足感。

"可以了。"陈锐突然打断检查，指着雷达屏幕上的一个光点，"发现鱼雷轨迹，所有人就位！"

指挥室瞬间陷入忙碌。顾言清迅速拉过唐小叶退到角落，借着混乱在他耳边低语："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离开我身边。"

鱼雷警报凄厉地响起。唐小叶感到航母突然加速转向，巨大的惯性让他跌进顾言清怀里。透过舷窗，他看见护航的驱逐舰发射了一连串深水炸弹，远处的海面腾起巨大水柱。

"命中目标！"声呐员大喊，"接触消失！"

指挥室里爆发出短暂的欢呼，但陈锐的表情依然凝重："继续监视，可能是假目标。"

回住舱的路上，唐小叶的双腿还在发抖。死亡的恐惧放大了药物的效果，他几乎是无意识地紧贴着顾言清，尾巴缠着她的手腕不放。

"吓坏了？"顾言清难得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没事了，己经..."她的话戛然而止。

走廊拐角处，苏婉军医正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医疗记录板。"唐同学需要补充镇静剂。"她公事公办地说，同时用眼神向唐小叶传递着什么，"舰长命令。"

顾言清眯起眼，但最终还是点头："五分钟。"

苏婉迅速将唐小叶拉进一旁的医务室，锁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他的瞳孔："她给你用了什么？"

"顺...顺从之吻..."唐小叶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还有...雌化药剂..."

苏婉咒骂一声，从药柜取出一支针剂："这是神经稳定剂，能部分抵消药效。"她掀起唐小叶的裙摆，在尾巴根部注射，"每天晚上八点，记住这个时间。"

"为...为什么帮我..."唐小叶艰难地问，药物的对抗让他头痛欲裂。

"因为我姐姐..."苏婉快速收拾着注射器，"她也是特征携带者，五年前被军方'研究项目'带走，再也没回来。"她塞给唐小叶一个小瓶子，"含片，能暂时屏蔽项圈信号，每次最多十分钟。"

门外传来顾言清的敲门声："时间到了。"

苏婉最后看了唐小叶一眼："别完全相信你看到的战争新闻。"她提高音量，"好了，回去多休息！"

回到住舱后，顾言清立刻检查了唐小叶全身，目光在那处注射点上停留了几秒："她给你打了什么？"

"镇...镇静剂..."唐小叶下意识地撒谎，随即惊恐地发现——药物作用下，他居然无法对顾言清隐瞒任何事。嘴巴不受控制地继续，"神...神经稳定剂..."

出乎意料的是，顾言清并没有发怒。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苏婉比我想的聪明。"她抬起唐小叶的下巴，"不过没关系，药物对抗只会让戒断反应更强烈。"她拿出"顺从之吻"晃了晃，"很快你就会求着我用这个。"

唐小叶蜷缩在床上，感觉自己在被两种力量撕扯——药物的顺从与苏婉的稳定剂在血管里交战。最可怕的是，他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

夜幕降临时，航母再次进入戒备状态。顾言清被叫去参加军官会议，临走前给唐小叶注射了双倍剂量的雌化药剂："好好休息，我的小夜。"

唐小叶等到舱门锁定声响起，立刻摸出苏婉给的含片。放入口中的瞬间，项圈的指示灯熄灭了。他颤抖着打开床头灯，从袜子里取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特征携带者互助会——每日2000，洗衣房C区，密码'海狐'。"

唐小叶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首到泪水模糊视线。他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互助会能做什么，但这是他三个月来第一次看到希望的轮廓。

将纸条吞进肚子后，他鬼使神差地拿起床头相册，翻到那张合成婚纱照。照片里的"小夜"笑得很幸福，完全看不出被迫的痕迹。唐小叶突然意识到，顾言清想要的不只是他的身体，还有他心甘情愿的臣服。

"不..."他艰难地吐出这个字，像是在对抗全身细胞的抗议，"我是...唐小叶..."

但当他关灯躺下时，那个梦境又回来了——薰衣草田，长裙，还有镜中少女的笑脸。在半梦半醒的边缘，他听见自己轻声呢喃：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