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为救老婆，我被砸成植物人。

昏迷五年，只因情夫何思辰的一句玩笑话——

「沈澈哥要是个女的就好了，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吃他的醋了。」

我的老婆顾清黎就把昏迷的我送去泰国做变性手术。

后来何思辰被绑架，顾清黎更是二话不说把我推出去做交换。

害我被一群变态折辱了三天三夜。

顾清黎为了情夫，做尽一切伤害我的事。

可当我攒够失望，决心离开时，她却后悔了。

1.

「离婚？沈澈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顾清黎掀起桌上的果盘，砸在我身上，「我辛辛苦苦照顾了你五年，你醒来第一件事就要跟我离婚？！」

顾清黎双目猩红，仿佛受委屈的人是她。

「你知不知道这五年要不是我坚持陪着你，你早就死了！」

我神情崩溃地看向顾清黎，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照顾？你和何思辰在我病床苟合，把我变成这副鬼样子，也算照顾？」

五年前工地事故，我推开险些被钢架砸中的她，一夜成了活死人。

而口口声声说爱我的顾清黎却在我的病房里与何思辰日夜苟合。

甚至只因对方一句玩笑话「沈澈哥要是个女人就好了，这样等他醒来我也不会害怕你被抢了。」，就残忍地将我送去泰国变性。

一千五百个日夜，我意识清醒却无法动弹。

每每听着她和何思辰的喘息与嘲讽，我都觉得生不如死！

「顾清黎，你不是说爱我吗？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顾清黎指尖猛地蜷缩，缓了许久这才想起来自己对我做了什么。

「阿澈，我知道你刚醒来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回过神后，顾清黎脸色沉重地走过来抱住我。

「可那是你在车祸中受的重伤，为了你能活下来，我和医生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听到这话，我笑了，笑得泪水从眼眶里挤出来。

曾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人，此刻却谎话连篇。

心脏被刺痛，我下意识地推开顾清黎，像躲避妖邪一样，后退好几步。

「顾清黎，我对你很失望，所以这婚，我离定了！」

感受到我的疏离，顾清黎瞬时起了心火。

「沈澈你有什么资格提离婚？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你欠我的吗？」

「如果六年前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我也不会对你心寒而对思辰动心！而且这五年你像条死鱼一样躺在那里，整天要死不活的，难道还要我为了你守活寡吗？！」

六年前顾清黎遭遇绑架，差点丢了性命。

是我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将昏迷的她把那群禽兽手中抢回来。

可我一不敌众，很快就被绑匪打到遍体鳞伤。

是誓死要救出心爱之人的坚定信念，才让我从那场厮杀中活下来。

而等我将所有绑匪都打倒，顾清黎已经被当时在附近采风的何思辰送去了医院。

顾清黎昏迷了三天三夜。

醒来后，她却将何思辰认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我所做的一切，非但被她抛之脑后，还被她扣下了一个见死不救的罪名。

哪怕我解释过很多遍，她也依然坚信救她的只有何思辰一人。

每次想起这些，我都会因屡屡辩驳而心力交瘁。

咬牙咽下满腔委屈，我脱下婚戒苦涩道：

「既然你从始至终都不愿意相信我，那我们离婚吧。」

2.

「想要离婚行啊！等我玩够了我自然会让你滚！」顾清黎冷冷瞪着我，「当初说好谁提离婚就要答应对方三个要求，沈澈，你自己答应的没忘吧？」

我望着她猩红的眼尾，恍惚又看见二十岁那年的顾清黎。

她举着钻戒扑进我怀里耍赖：「要是你敢不要我，我就要罚你做一百件...不，一千件丢脸的事！」

那时我们笑得滚作一团，压根没把这种孩子气的威胁当真。

可是如今，那一句话却真成了她把我留在身边折磨的理由。

喉间泛起铁锈味，我无力地闭上眼：「好，我答应你。」

顾清黎是个报复心极强的人，很了解怎么折磨我最痛。

翌日一早，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何思辰带到病房。

当着我的面，黏黏糊糊地勾搭在一起。

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像以前一样。

吃醋，生气，然后再因为害怕失去，而主动低头向她认错。

可是她忘了，我被她和何思辰当成废物木偶一样折磨了整整五年。

如今我的内心，除了一片死寂，再也掀不起一点一滴的波澜。

所以这点刺激，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自顾自地给自己脱衣换药，并不打算搭理他们。

何思辰却打量着我，轻佻笑道：「沈澈哥这身材，如果能给我当模特就好了。」

他故作艺术的姿态，却让我想起昏迷时他与顾清黎在病房的龌龊勾当。

记忆翻涌，我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你这个王八蛋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顾清黎一把推开我，将何思辰护在身后，厉声呵斥：「沈澈你发什么疯！思辰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

她曾为我与人争执的模样历历在目，如今却为伤害我的人挺身而出。

我心口荡起一抹苦涩，「让我一个人妖当模特...这就是你羞辱我的手段？」

「给思辰当模特，是离婚的第一个条件。」顾清黎轻笑，看我捏着拳头压着怒，「要是你做不到，那这婚就别离了，乖乖留在我身边伺候我和思辰怎么样？」

「我答应。」我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开口，「只要能离婚，我什么都做。」

顾清黎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眼眶发红：「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我？！」

沉默像把利刃悬在我们之间。

「好，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

顾清黎狠下心，挥手让人将我拖去画室。

半个小时后，我被一群学生困在画室中央。

何思辰支着画架，笑意虚伪：「今天画男性，还请沈澈哥配合。」

男性......让我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在一众人面前....

一股酸涩在心头打转，我唇角勾起苦笑。

为了把我留在身边折磨，顾清黎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见我半天没动作，顾清黎扯住我的衣领，声音淬毒：

「沈澈磨蹭什么？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贞洁烈男？还不赶紧脱！」

3.

布料撕裂的刹那。

我仿佛听见胸腔里最后一丝尊严破碎的声响。

我浑身上下犹如被上千条蜈蚣啃噬过的皮肉，彻彻底底暴露在众人面前。

「好丑啊....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模特！」

「何老师是疯了吗？居然带人妖来给我们上课，我看着就恶心想吐！」

满屋目光如刀，割向我残破的躯体。

余光中，我清楚地瞥见顾清黎眼中的嫌弃。

「沈澈，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心？」

画室的全身镜倒映出我狼狈的身影。

她忘了那场绑架，忘了我是因为救她才会在身上留下各种狰狞的伤疤。

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我却分不清是身体更疼，还是心里更痛。

而何思辰满意地看着眼前一切，搂着顾清黎感叹道：

「沈澈哥这身伤疤，像极了一幅残破的名画.....清黎，多亏你舍得，否则我哪能请到这么‘特别’的模特？」

顾清黎倚在他怀里，嗤笑道：「一条狗罢了，能替主人分忧是他的福气。」

说罢，她还抬脚踢了踢我颤抖的小腿，「站直了！你这副摇摇欲坠的丧家犬模样委屈给谁看？说来你还得谢谢思辰。若不是他心善，你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连当模特的资格都没有！」

一句句羞辱像利刃剜进心脏。

曾经情根深种的点滴彻底褪了色。

我以为的深情与誓言，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笑话。

赤裸的身躯在站台上摇摇欲坠。

眼前发黑栽倒的瞬间，一缕熟悉的玫瑰香裹住了我。

梦里，我与顾清黎牵着手从年少走到暮年，没有背叛，没有伤害。

一直到手机震动声击碎了美好的幻境——

【沈澈，你被校董会开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