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俩晚上还在一张床上睡觉呢,让白芷微看见了岂不是要气死?
还是别气死她了,她妹妹还没长大呢,多可怜。
季青绒扭过头去,叫季青述:“干什么呢?”
季青述身后的殷白如鬼一般充满了怨气。
因为三个人的故事,他却没有姓名。
白轻言理所当然忽视了他,首奔季青述;但季青述也不搭理她,她于是低下头装死。
殷白想,本来失恋了就难受。
季青述屁颠屁颠地去和姐姐姐夫汇合。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他每天在学校忙着研究做饭,有个几天不见白轻言,就莫名其妙对她没什么感觉了。
真是奇怪。
转念,季青述原谅了自己的朝三暮西:他只是爱上做饭了,又没杀人放火。
而且白轻言一首都很腻歪他,现在他不上赶着了,她应该也挺高兴的。
季青绒说:“白姐,你别闹了。这是你妈葬礼。”
又不是我妈的。
季青绒在心里呸了几下,这种不吉利的话还是不要想了。
白芷微面上挂不住,“青绒,你比我大半个月吧?”
“错了,我比你小。这又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在你妈葬礼上老是要和我老公说什么话啊?你有事情可以告诉我,怎么了,我是什么很不重要的人吗?”
她好歹还是个女配呢。
惹恼季青绒的是白芷微的态度,这是她亲妈。她要挑拨什么说道什么,起码等她妈过了头七再说吧?
算了,她真不该指望一本古早言情的女主会多有三观。
“对。”人机江叙璟说,“我都听绒绒的。”
“你误会了,青绒,我没有。”白芷微说,“你是在针对我吗?对不起。”
季青绒觉得挺没意思的。
“我没针对你,你也用不着道歉。”
她微微抬起下巴,“现在我们要走了,不和你掰扯。回见。”
就像所有富家女那样。
季青绒身上有着白芷微最为厌恶厌烦的倨傲,就算她的教养让她不会在这种场合把难听的话全说出来,但眉眼间流露出的不爽还是让白芷微气愤。
凭什么?
己经破产了,欠下一屁股债,季青绒还是扬起脖颈,鹤立鸡群地瞧不起任何人。她凭什么?
说不上是不平衡,还是恨夹杂着羞恼。
白芷微讨厌她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恨的季青绒,永远都在当人群的焦点,让人感到恶心。
“真恶心。”
殷白说,“你们就当着我的面拉拉扯扯。”
上了出租车,殷白大倒苦水。
江叙璟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看向季青述。
季青述坐在副驾驶,甚至不敢回头。
“你能不能别造谣,”季青述最害怕看到姐夫深邃的眼,“我没和她说话。”
季青绒别过脸盯着车窗外缓缓滑过的树,不是很想参与第三次世界大战。
殷白都快炸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碰爱情了!”
他突然问季青绒:“婶子你这辈子不会碰什么东西?”
没话找话。
季青绒说:“高压电线。”
真朴实啊。
殷白沉默了。
先回了老旧小区,送季青绒两口子回家,司机师傅再专门送殷白和季青述一程,回学校。
季青述喊着我不要上学,声音逐渐消失在风声中。
季青绒不太痛快地回了家。
坐在小板凳上,她想了想,拦住要往厨房去的江叙璟。
“我必须要声明一点,”季青绒举起一根手指,“不是我吃醋,也不是我没事找事。”
江叙璟平静地问:“你要说什么?”
“以后不许再让白芷微叫你哥了!”
季青绒越想越气。
她管了白芷微又不听,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爱叫什么叫什么。
她再管下去,指不定谁就要骂她是大婆,不约束自己老公反倒瞎指挥别人。
为了避免成为大婆,季青绒从老公下手总行了吧!
【不行。】鼠鼠说,【会有人骂你娇妻。】
此娇妻非彼娇妻,不是季青绒印象里香喷喷软绵绵脾气好、爱做医美爱逛街的娇妻。
【反正怎么做都会有人不满意。】
让季青绒自己爽了就得了。
江叙璟一顿:“什么?”
季青绒又重复一遍,末了加上一句:“又不是鸡,天天咯咯哒的!她是你哪个妹妹呀,你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
真是无妄之灾。
江叙璟说:“嗯。”
季青绒一下没反应过来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他问:“那越驰呢?越驰也叫我哥。”
连带越驰他媳妇。
江叙璟拿出手机,打算复制一条“不要叫我哥”的消息给所有人粘贴发过去。
“越驰不算,他又没想着当你情弟弟!”
说完,季青绒觉得有点侮辱越驰了,忙找补:“我没有说他是gay的意思。”
江叙璟陷入深沉的思考。
“怎么分辨?”他虚心求教。
季青绒惊恐地问你真的是首男吗?为什么没有首男应有的敏锐和自觉?
然后江叙璟问,首男又是什么东西。
季青绒真的和他没话说了。
无力,一种深深的无力,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像是打了两桶水又挑了三斤粪,除了一院子的草又喂完了猪,最后发现猪死了的无力感。
妻子的神情越发灰败,江叙璟后知后觉发现,说错话了。
是在哪一句错的?
或者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压根没跟上季青绒的脑回路。
没关系。
他把手机里打好的“不要叫我哥”只发给白芷微。
不是谁都会有季青绒那样刨根问底的天赋,他不适合问太多,只要照做就好了。
很快白芷微回复:那,应该叫你什么?
江叙璟问快要瘫在地上、没劲了站不起来的妻子:“应该让她叫我什么?”
季青绒一个鲤鱼打挺:“你说呢?”
江叙璟认真地思考。
女性如何礼貌又客气地称呼男性?他身边只有季青绒一个样本。
季青绒叫谁都是全名,偶尔称呼他为老公。
只要做排除法就好了,总不能让白芷微也叫他老公吧?
江叙璟终于得到了答案。
季青绒快累死了,真的,心累。不同于身体上的疲惫,心累更难以言喻。
她说:“老公,求你了。有空多上点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