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述没心没肺。
听说姐姐姐夫要去,也想去了。
但是参加人家葬礼还要人家同意呢。
季青绒给保持微笑发了条消息,忽略对方刚刚发来的电话截图。
她知道白芷微什么心思,她想气死她。
越是这样,季青绒越不能生气,不然遂了她的意。
那张意义不明的电话通讯录截图,点进去最顶上,是通话一分钟的记录。
号码属于她弟弟,但季青绒知道,绝对不是季青述打的。
纵然屋里不怎么隔音,季青绒刚才把自己闷在枕头里,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大概也能猜出来,无非就是大反派江叙璟善心大发,撑死了也就慰问白芷微两句,说不了别的什么话。
况且她忠实的仆人还守在外面,江叙璟敢当着季青述的面找小酸吗?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季青绒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白芷微了。
亲妈刚去世,她转眼就来膈应自己。
都什么时候了,还忙着雌竞。
没意思,真的。
季青绒不想和她竞,回头再说吧,和她约个时间再竞。
【听说你妈妈去世了,我弟弟是你妹妹的同学,能否带着他去参加你妈妈的葬礼?发送td拒收。】
白芷微发来长达西十八秒的语音条。
她说,当然可以。
剩下的都是废话,阴阳她多善良多无私多天真一类的。
顺带着,季青绒还听见了傅斯行的声音。
他们在一起,白芷微试图向她炫耀。
季青绒心说这有什么可炫耀的,回了个好的。
季青述转头就去通知殷白,到时候和他姐姐姐夫一起去。
殷白问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你不会有阴谋吧?】
季青述顶着霸气侧漏的网名“你爹”:【爱去不去,事真多,有没有人说过你说话和放屁一样?】
殷白懒得和他吵架,这是来自学霸的傲气,他的数学成绩比季青述高了整整二十分!
定好了时间,季青绒喝完银耳汤,关灯准备睡了。
江叙璟还是不知道她不高兴的原因。
只能将一切都归结为季青绒尊敬所有人。
好吧,季青绒就是一个好人。
她也承认了。
——
后半夜越睡越热。
季青绒突然很怀念空调,这个出租屋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到了夏天冬天怎么受得了呢?
到时候还要搬家。
希望能找到一个又便宜又合适的房子。季青绒接受能力一向很强悍,比如破产,她难受一个月,就不再难受了。
季青绒的适应能力也同样强,她只需要几天,就能骂出难听的话。
刷几次大红书,就能学会网友们大度分享的各种梗。
区别是,季青绒还没有适应到一聊起屎尿屁就会聊美的程度,她仍需努力。
季青绒翻了个身。
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翻不动,像是鬼压床,她怎么动不了了?有什么东西在桎梏她!
有鬼在后面贴着季青绒,鬼的胳膊搭在她腰间收紧,季青绒离他很近,近到能听到鬼的呼吸声!
季青绒被吓得清醒了。
上面那条胳膊被鬼束缚,底下那条胳膊又被她自己压麻了。
顿时很无助。
季青绒小声叫:“老公,老公你睡了吗?江叙璟?喂?”
季青绒希望睡在身后的老公能来救救她,解救鬼压床。
你说巧不巧,抱住她的鬼在身后,她的人机老公恰好也在身后。
这真是太巧了,巧到能入选华国十大未解之谜——为什么季青绒的老公在身后,鬼不压她老公而压她?
季青绒怒了:“江叙璟!我们还没有熟到能让你抱我的地步,松开松开!不然我就……”
“嗯?”
江叙璟悠悠转醒。
季青绒又把她的话重复一遍,就听见身后一声哼笑。
江叙璟说:“隔音很差,再闹,会被弟弟听见的。”
那有什么呀!
“他一定会误会。”江叙璟又说,“误会我们在做什么。”
季青绒麻了,各种意义上的。
明明任何事都没做,她居然一阵心虚。
下面那条胳膊逐渐恢复知觉,只要季青绒想,她就可以把腰间那条胳膊扒拉开。
算了算了算了!
别管这些有的没的了,就当后面是个暖床的人,睡觉吧!
季青绒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哄自己。
她又不亏,虽然也没赚什么,唉反正结婚就是这样烦人,还不如离了呢!……
不对,不能离婚,离婚了就更是什么都没有了。要离也得等江叙璟又富起来,然后离婚分他的财产。
季青绒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江叙璟绝对不会想到,现在这个对他百依百顺(并没有)的妻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谋算着,要是可以的话,让江叙璟净身出户,把钱都留给她吧?
他会愿意吗?要是不愿意可怎么办……好困啊,几点了?
季青绒又睡死过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感。
季青绒推开腰间那条胳膊,起床洗漱。
她一向这么自律,一个很少赖床的人。
江叙璟又晚了她半个小时才起。
季青述和老师请了假,老师看也没看他的理由就批准了。
反正不批,季青述也会自己跑。
简单吃了早饭,江叙璟频频走神。
季青绒都有些不满了,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江叙璟想,其实鸡蛋和季青绒也有相似之处,剥了壳的煮鸡蛋,手感有点像季青绒。
这种想法真堕落。但其实面前这碗大米粥也有点像季青绒,和季青绒一样白。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张折叠桌也很像季青绒,相同点时只要碰到就会发出抗议声:折叠桌是“吱呀吱呀”的响,季青绒是很小声地威胁。
归根结底都一样的可爱。
江叙璟从来不觉得这个家很可爱,这是第一次。
哦,好像,网络上也把可爱称为萌。
那季青绒很萌。
季青绒看不下去他走神,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季青述对姐姐姐夫之间的怪异气氛没有任何察觉,苦苦和剥不开的鸡蛋做斗争。
桌上三个人,有一个人是二百五。
是谁?好难猜。
江叙璟面无表情,坐在他正对面的季青述敏锐地察觉到,姐夫的嘴角又上扬了。
这是什么意思?嘲笑他剥不开鸡蛋吗?
季青述使不完的牛劲,把蛋剥烂了。
挨了季青绒一拳,终于老实。
应该也打姐夫,季青述忿忿不平地想,是姐夫先嘲讽他。
压根没在意季青述死活的姐夫:还有这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