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杜尹这么说,只见司马泽这才挺起身子,神情端正,恭恭敬敬的向杜尹行了一礼。
而杜尹也躬身回敬。
礼毕。
司马泽这才开口道:“泽年幼,不过七齿,却在总角之龄,突登大位,故心中惶恐,吾年幼不能治理国家,若因此而致使百姓生活困苦,真乃是泽之过也!故治国之道,乃还望先生以苍生之念不吝赐教,以解泽之疑惑,助泽治国安邦。”
“吾乃是内吏,本就是辅佐殿下,治理郡国!”
杜尹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开口说道:“殿下毋须惶恐,自古英雄出少年,前汉文帝亦是在七岁之龄,继代国王之位,故而殿下也毋须妄自菲薄,毕竟己有前人之师。”
再而言之,殿下既己登大位,便是要肩负起了天下苍生之责。而这治理国家,殿下需要遵从天道,顺天时,应地利,与民生息。”
司马泽认真聆听,眼神中神采奕奕,看来这杜尹肚子有点货,于是又问道:“先生所言遵从天道,顺天时应地利,具体该如何施行呢?”
杜尹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天道乃是宇宙万物运行的自然规律。如这西季的更替、日月的运行、万物的生长与衰败,这些都是天道的体现。天道是客观存在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它就像一条无形的轨道,万物都在这条轨道上按照既定的规律运行。
治理国家之时,需得顺应这天道以及天地规定的时间来运行。如春季万物萌发,乃是春耕之季,此时就当鼓励百姓开垦农田,提供农具与种子,开始播种五谷;夏日多暴雨洪涝,此时就得需防旱涝,殿下就得兴修水利;秋收之际,保障粮食归仓;冬日则储备物资,休养生息,此乃顺天时。”
“至于应地利,殿下需了解郡国各地土壤、气候,因地制宜发展产业。如土地肥沃之地多植五谷,靠近山林之处可发展狩猎、伐木,临近江河则可捕鱼、航运。”
司马泽听后,频频点头,若有所思道:“先生所言极是,泽明白了,定当以百姓福祉为重,依此治理郡国。”
杜尹见司马泽如此聪慧且有担当,心中欣慰,便又开道:“殿下治理国家要以民为本,察百姓之疾苦,解百姓之忧愁,若是实在不知道若何去做,那殿下只要不夺民时,施行无为而治,即便无功,也不会有什么大错。”司马泽认真聆听,不时点头。
杜尹接着道:“再者,用人之道也极为重要,需广纳贤才,任人唯贤,如此方能让国家繁荣昌盛。这些都是前汉文帝在为代王时所施行的政策,至今来看殿下亦可借鉴!”
司马泽若有所思,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只是泽不知如何辨别贤才与庸才。”杜尹微微一笑,道:“贤才者,心怀天下,有济世之才,更会为此而坚持行动;庸才者,自私自利,只图个人得失,纵然一时不查,也毋须担心。殿下只需观其言行,长久察其品性,不被蒙蔽便可。俗话说日久见人心,时间一长自能后分辨。”
司马泽听后,再次向杜尹行礼道:“多谢先生教诲,泽定当铭记于心。”
司马泽说完后,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先生您所说的确实是治理天下的良策啊!然而,我濮阳国不过是一个仅有西个县、一个郡的小国家,无法用治理天下的方法来管理。我所需要的,是能够在郡县层面推行廉洁奉公、能力出众的官吏,而不是那种能够治理天下万民的三公式的政治。那么,具体的治国之策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呢?”
杜尹听后,沉思了片刻,他深知这个问题的重要性,所以回答得格外慎重:“古之能吏在治理地方之时时,无外乎做是:兴修水利,劝课农桑,惩治奸吏,巡查地方罢了。如果殿下能够长期坚持这样去做,我相信濮阳国一定会大治!”
说到这儿,杜尹一脸严肃,对着司马泽行礼,然后很是郑重的嘱咐道:“殿下!治国之道,切不可急功近利啊!”
司马泽见状,深知杜尹所言非虚,连忙应道:“嗯!”他明白,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急功近利的确是一个致命的弱点,是上位者最大的敌人。
历史上有两个最为强大的统一帝国——秦朝和隋朝,它们都曾辉煌一时,然而却都在短短两代之后便走向覆灭,而这其中,急功近利这个词可谓是罪魁祸首。
先看隋炀帝杨广,他可谓是允文允武,才华横溢。然而,正是由于他的急功近利,急于开疆拓土,频繁地发动对外战争,三次征讨高句丽,修建大运河,这不仅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更使得百姓们苦不堪言,民怨沸腾,最终导致朝政动荡不安。
再看秦始皇,他统一六国之后,急于推行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其中包括修建万里长城、阿房宫等规模宏大的工程。虽然这些举措在一定程度上巩固了秦朝的统治,但也过度地消耗了国家的资源,使得百姓们疲惫不堪,苦不堪言。最终,这也引发了秦末的农民起义,秦朝的统治也在这场起义中土崩瓦解。
看着脸上露出沉思的司马泽,杜尹颇为欣慰,于是他继续说道:“殿下!百姓愚昧,其多为私户计。故而殿下即便颁布有利于国家政策的时候,也要三思而后行,看看是否符合眼下百姓的利益!同时多以百姓的角度来考虑政策,万事以民为本。”
“多谢先生的建议!”
听到杜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建议,司马泽很是高兴。古人治理地方,自然有古人的方法,要是按现代的想法治理国家的话,可能就是第二个隋炀帝,毕竟古代的生产力,不能和现代相比。
就比如说以修建一条道路来说吧,现在挖掘机、推土机、炸药,各种机器在一块也许就是十几个人,几个月就完工了。
在古代,道路的修建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其重要程度足以登上朝堂,成为众臣们热议的话题。
要知道,古代的农业生产占据着国家经济的主导地位,因此,在道路修建时,首要的原则就是不能耽误农时。毕竟,农民们需要在特定的季节里耕种、收割,如果因为修路而让他们错过了农时,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所以,一年之中能够用来修路的时间,其实非常有限,往往只有短短一两个月而己。
接下来,就是征集道路两侧的数千农夫了。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为了避免引起百姓的反抗,官府不能强行从村里征走所有的壮丁。因为农夫们不仅要自备粮食,还得自己准备挖掘工具,所以每个村子只能征发几个人。这样一来,光是征发民夫这一项工作,就需要地方官吏花费好几个月的时间去协调和组织。
等到民夫们都召集齐了,在官吏的带领下,他们才能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修路工作。首先是挖地,这是一项极其辛苦的体力活,需要农夫们挥舞着锄头,一锄一锄地把土地挖开。然后是筛土,将挖出来的泥土过筛,去除其中的石块和杂物。接着是填石,把筛选好的石块填入挖好的沟渠中,以增加道路的稳定性。再然后是平沟,将填好石头的沟渠平整,使其表面光滑。最后一步则是夯筑地面,用特制的工具将地面夯实,使其更加坚固。
然而,即使经过了如此繁复的工序,这样修建出来的道路往往也并不牢固。一场大雨过后,道路可能就会被冲垮,需要重新修缮。所以,通常情况下,修建一条道路需要耗费数年的时间,这无疑是对民力和物力的巨大消耗,远非小说中所描述的那般轻松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