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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我有最好的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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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错轨1
作者:
上官槿玥
本章字数:
8496
更新时间:
2025-07-08

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被穿堂风轻轻推开,阳光斜斜切进来,在裴野的发梢镀了层暖金。

喻晚站在门口,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病号服的领口,那件蓝白条纹的病服被他拽得皱巴巴的,像朵被揉过的云。

他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头的栏杆,喉结上下滚动两下,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晚、晚晚......"

"嗯?"喻晚应了一声,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裴野像是被鼓励了,眼睛亮得像浸了蜜的玻璃珠:"你、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他掰着手指头数,"楼下有粥铺,小米粥熬得黏糊糊的;二楼的面馆,牛肉面汤头特别鲜;还有......"

他突然顿住,挠了挠后脑勺,"我、我不太清楚你现在爱吃啥,但以前你总说,拍夜戏后喝南瓜粥最舒服......"

喻晚的喉咙突然发紧。

她想起之前拍戏时,连轴转拍了三十个小时,收工己是凌晨西点。

裴野蹲在剧组盒饭摊前,给她买了一碗热乎的南瓜粥,舀粥时勺子碰着碗沿,叮铃作响:

"晚晚,趁热喝,凉了胃要疼的。"

那时他的眼睛也是这样亮,像藏着团小火苗。

"裴野。"她轻声唤他,"我现在......"

"我知道!"裴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本子,翻得哗啦响,"我记着呢!你拍古装戏要戴头套,头皮容易闷;拍打戏时膝盖总撞青,要贴膏药;还有......"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你上次说,化妆师总把口红涂太艳,像吃了小孩似的......"

喻晚的眼眶热得发疼。

这个总被她嫌"阴郁""难搞"的男人,此刻正像个小学生背课文似的,把她随口提过的每句话都记在心里。

他的小本子上,字迹歪歪扭扭,有些地方还沾着炭笔灰:那是他发病时撕了画纸,却仍坚持记下的。

"晚晚,"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不大却带着股子执拗:

"我带你去吃早餐好不好?就吃你最爱的南瓜粥,我陪你去买,我......"

"好。"喻晚听见自己说。

裴野的眼睛瞬间亮得像星星,他松开手,手忙脚乱地去扶她的胳膊:

"那、那我帮你拿包!你拍戏时是不是总背很重的包?我可以帮你......"

喻晚看着他笨拙的模样,突然笑了。

她伸手帮他理了理的发梢,那是他发病时自己抓乱的,像只炸毛的小兽。

裴野僵在原地,耳尖更红了,连脖子都泛着粉:"头发有点乱。"

"很可爱。"喻晚说。

裴野的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却悄悄勾起了嘴角。

这是她记忆里,他最纯粹的笑容。

医院楼下的早餐铺飘着热气。

裴野端着两碗南瓜粥,手指被烫得发红,却还小心地护着碗沿:

"晚晚,吹吹再喝,别烫着。"

他把碗推到她面前,自己捧着那碗,吹得呼呼响,像只着急的小兽。

喻晚舀起一勺粥,甜糯的南瓜香在舌尖化开。

她望着对面的人,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晨露,眼睛里没有一丝阴霾,只有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欢喜。

"裴野……裴朗,"她轻声问,"你......还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吗?"

裴野的勺子顿了顿,抬头看她:"记得。"

他说,"我记得你说过的每句话。"

喻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裴朗。"她吸了吸鼻子,"你会好的……"

"晚晚。"裴野立刻说,"我以前太懦弱,以后的我不会再逃避。"

喻晚的眼泪"啪嗒"掉进粥里,荡开一圈涟漪。

裴野慌了,手忙脚乱地抽纸巾:

"晚晚,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不是。"喻晚抓住他的手腕,"你以前从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裴野愣住,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他突然伸手,笨拙地帮她擦眼泪,指腹还沾着南瓜粥的甜:

"那......那你以后别哭了,我给你画一百张不哭的画......"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个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有些爱,从来没离开过。

它只是藏在某个角落,等风来,等光落。

喻晚的公寓里,落地灯在深夜里投下暖黄的光晕。

林花花蜷在沙发上刷手机,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时,头也不抬:"晚晚,你回来啦?

话音未落,就见喻晚拖着疲惫的身子栽进沙发,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脸色发白。

"林花花。"喻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林花花这才放下手机,抬头看她。

喻晚的睫毛上还沾着水光,像是哭过,可眼底却浮着层奇异的释然。

"你......"林花花刚要开口,就见喻晚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啪"地拍在茶几上。

"这是裴野的诊断报告。"喻晚的指尖划过最上面的CT扫描图,"市立医院精神科的,确诊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伴解离性身份障碍。"

林花花挑了挑眉,随手翻了翻:"他不会真的......"

"他真的变了。"喻晚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点发颤的笑,"今天在医院,他坐在病床上给我画画,说'晚晚,这次颜色调得可好了',他说话的语气,像......像刚认识时在画室里给我递颜料的样子。"

林花花的手顿在报告上。

"他还记着我拍夜戏要喝南瓜粥,"喻晚低头着报告边缘,"记着我戴头套会闷头皮,记着化妆师总把口红涂太艳......这些东西,他以前根本不会注意。"

林花花突然笑了:"晚晚,你该不会是被他骗了吧?就为......"

"为让他别再骚扰我?"喻晚抬头,眼神清亮得吓人,"林花花,你看这个。"

她翻开报告的心理评估页,"医生写,'患者第一人格激活时,表现出对特定对象(喻晚)的强烈情感投射,行为模式退回至二十岁左右的纯粹状态'。"

林花花的瞳孔微微收缩。

"还有这个。"喻晚又翻到一页,上面贴着裴野在病房里的监控截图,他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纸巾包起一片碎瓷片:

"这是他发病时撕的调色盘,可他没扔,反而收在枕头底下。医生说,这是他'保护珍贵记忆'的方式。"

客厅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林花花突然伸手抢过报告,快速翻到最后一页。

诊断结论那栏的红章刺得她眼睛发疼:

"解离性身份障碍(第二人格为防御机制,第一人格为被压抑的纯粹情感)"

"这不可能......"林花花的声音发涩,"那个高傲孤冷的裴野,那个在画室强迫你的裴野,那个说'喻晚根本不懂艺术'的裴野......"

她突然顿住,"他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喻晚伸手按住她的手背:"林花花,我以前也不信。"

"可他现在......"喻晚的喉结动了动,"他会在我哭的时候给我擦眼泪,会笨手笨脚地给我买南瓜粥,会在诊断报告上用荧光笔标重点,说'晚晚,医生说我能好'。"

林花花突然松开手,报告"啪嗒"掉在沙发上。

她盯着天花板,眼眶慢慢红了。

"你知道吗?"她的声音闷闷的,"我以前总觉得,你和裴野的分手是因为他变坏了。可现在......"

她抓起报告,指腹蹭过裴野在病房里画的画:"他画里的你,眼睛里有光。"

喻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画里的自己坐在画室窗台,阳光落在发梢,嘴角带着点没心没肺的笑。

那是她二十岁时,刚和裴野在一起的模样。

"林花花,"她轻声说,"他不是变好了。"

"那是什么?"

"是......"喻晚笑了,"是他换了一个人。"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味被穿堂风揉得很淡。

喻晚推开门时,裴野正踮着脚往窗台上摆画。

他的病号服下摆沾着几点颜料,像撒了把碎钻,发梢还翘着起床时没梳顺的呆毛。

听见动静,他猛地转身,眼睛亮得像被戳破了蜜罐:"晚晚!你来得正好!"

画布上的油画还没干透,是幅暖色调的画,窗台上摆着两杯冒热气的茶,阳光斜斜切进来,把两个并肩坐着的人影拉得很长。

其中一个穿着白衬衫,发梢沾着钴蓝颜料;另一个穿着牛仔外套,正低头翻速写本,嘴角沾着块没擦干净的橡皮屑。

"这是......"喻晚的指尖轻轻抚过画框边缘,"我和你,在老画室一起画画。”

裴野的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去擦画框上的灰:

"对,没想到你还记得,那时候我们经常去老画室画画,你说过,我会成为最有潜力的画家。"

他突然笑出声,眼睛弯成月牙,"晚晚,你的预言成真了。"

喻晚的喉咙发紧。

她想起那年,自己和裴野吵架,摔门跑出画室。

半夜又偷偷溜回来,看见他坐在地上,面前摊着被她改得面目全非的画布。

他没生气,反而抽了支新笔,在她改的色块边缘添了圈细金边:

"晚晚,这样更像星星落进海里。"

"裴野。"她轻声唤他,"你......"

"我在呢!"裴野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盒,"我每天画的画都收在这里,等我出院了,全部都送给你。"

他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十几张素描,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和备注。

"晚晚今天穿了米色风衣。"

"晚晚笑起来有酒窝。"

"晚晚说我的新笔触像春天的风。"

喻晚的眼泪"啪嗒"掉在铁盒上,溅湿了一张画。

那是张未完成的速写,画的是她趴在桌上打盹的样子,睫毛上还沾着他偷偷画的小太阳。

"裴野。"她吸了吸鼻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裴野在她身边坐下,伸手帮她擦眼泪。

他的手还有点凉,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苹果:"都怪以前的我不够好,伤害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晚晚。"

“我最怕……”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怕你离开我。"

喻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想起,裴野的脸阴沉得像暴雨前的云层,说:"喻晚,你根本不懂艺术。"

"现在呢?"她轻声问。

裴野歪着头,眼睛里闪着光:"现在不怕了,我有最好的晚晚。"

他把铁盒推到她面前,"你看,我每天都在画你。画你笑,画你哭,画你熬夜改剧本时的黑眼圈,不过都是我想象中你的样子......"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我画你活着的每一面。"

喻晚的手被他攥得很紧,指节都有些发疼。

她望着窗外的梧桐树,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极了裴野画里的光斑。

"裴野。"她轻声说,"谢谢你。"

裴野笑了,眼睛弯成两道月牙:"晚晚,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裴野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他把关东煮递到她嘴边:"快吃,凉了就不鲜了。"

喻晚咬了口萝卜,辣得眼眶发红。

她望着裴野期待的眼神,突然想起诊断书上的话:

"第一人格是患者对纯粹情感的执念,本质是对现实痛苦的逃避。"

可此刻,这个"逃避现实"的裴野,正用最笨拙的方式,把她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揉进他的画里,揉进他的笑里,揉进这碗热腾腾的关东煮里。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阳光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油画。

喻晚突然明白,有些爱从来不是靠逻辑存在的。

它像春天的草,像夏天的雨,像秋天的落叶,像冬天的雪。

来了,就来了。

哪怕曾被踩碎,被揉皱,被遗忘在某个角落。

只要风一吹,光一照,它就会重新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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