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幺在飞。
她好像变成了一只鬼,估计还是被烧死的,因为浑身滚烫,热的不行。
热得难受,赶紧从房间里飘出来,想去找水。
却发现外面是个陌生的院子,她根本没来过,不知道水缸在什什么地方。
着急地在院子里找来找去,最后看到了一口井。
井边放着一条绳子,她想要把水桶放下打水,却发现自己怎么都拿不起来。
啊!碰不到实物!
她想。
是的,我们鬼是这样的。
但是她太热了,只有井口的那点凉气能让她好受一点儿。
于是她不管不顾,扑通一声,从井口跳了下去。
冰凉的井水漫过全身,晋幺舒服得呻吟起来。
之前火烧火燎的灼痛,在凉水的冲刷之下消失殆尽。
晋幺发现,自己居然能在水里呼吸!
这可太有意思了。
没有任何阻碍的晋幺,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荡起来。
变成鬼可真自在,都不用弹腿摆手,就能自己游起来。
晋幺完全不想出去了,在井中翻来滚去,游着游着,发现水井越来越深。
它居然是下面居然连通着一条河?
这个发现让她欣喜,于是晋幺便顺着河流游了出去。
不知道游了多久,她发现身边开始有了水草和鱼。
然后就感觉肚子饿了,下意识想要去吃鱼。
但那些鱼的速度很快,晋幺根本追不上。被扇了几尾巴之后,便想着退而求其次,试试别的能不能吃。
开始她啃了一口水草,味道很怪。
后来咬到一个贝壳,差点没把她牙崩出来。
好不容易追到了几条游的慢的小青鱼,然而肉少,吃不饱。
晋幺只得一路追,一路跑。追着追着,就追到了浅水区。
“陛下,雷孝回来了。”
哎?有人!
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把晋幺吓了一跳。
她小心地游过去,就看到岸边坐着一个人。那人的脸挡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宣。”
“是。”
男人退下,很快便带着另一个人走了过来。
“参见陛下。”
“说。”
“回陛下,臣奉旨追查杨士仁的踪迹,一路追到厂溪,却发现此人早己失踪。”
雷孝刷刷从怀中掏出一摞口供,恭敬奉上,然后道:“根据他家人的说法,两个月前,此人接到上峰命令,押送官银入京,却在出发前一天,突然坠马受伤,便把差事辞了。”
但奇怪的是,没有被编入运银队伍,他却没有留在家里安心养伤,反而借着寻找名医的借口,去了浪川。
到了浪川,他租了个院子养伤,之后便再没人见过他。
“但有人扬言,曾在鹿城见过他。按时间来算,那时彭大人正好也在鹿城。属下怀疑,他与彭大人有过接触,说不定账本的线索,就在他那里。但此人与漕运牵连颇深,若要找他,怕是……”
“查。”
“是。”
几人退去,岸上只剩下一人。
晋幺本以为自己还能再偷听一点儿八八卦,却没想到,之后再没有人来。
只有貌似是皇帝的男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声音也不发,安安静静地,比自己都还像个鬼。
真是个怪人。
晋幺其实有点儿好奇这人到底是不是皇帝,但碍于不能上岸,便放弃了满足好奇心的打算。
再说,人嘛,哪有吃东西有趣?
正好一条小青鱼咻一下,从眼前游了过去。
哎呀!
好吃的又来了。
晋幺开开心心地追了上去。
嗷呜咬吞掉一小条。
嗷呜嗷呜嗷呜又是一小条。
肚子的满足让她愉快,晋幺欢乐地转来转去,咻咻咻咬个不停。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条红色的小金鱼,颜色鲜艳,香味西溢。
晋幺张嘴就是一个嗷呜……
不对!
小红鱼刚到嘴里,她便感觉咻地一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
啊!
被钓起来了!
“那是什么?”栾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金灿灿的长条,震惊道:“陛下,您钓起来了一条水蛇?”
水蛇?
不要啊,我不是水蛇!
晋幺赶紧松开小红鱼,迅速摆动着尾巴挣脱鱼钩。
噗通一声,就从那半空中掉了下来。
“啊!被它跑了!”
男人跳下水,想要把脱钩的蛇给抓回来。
皇帝皱着眉呵止了:“水蛇有毒,不必了。”
“可是……”栾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水里的蛇,毒性可比岸上的蛇大很多。
他不舍地回到岸上,对着水面懊恼。
“但是金色的啊!陛下,蛇有这个颜色的么?”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哎,也是。”
两人还在为一条逃跑了的蛇遗憾。
晋幺却不敢再耽搁,赶紧咻咻咻往回游。
一边游泳,一边嘀咕:“这俩人居然看得到我?人不是看不到鬼吗?”
还有啊,他们为什么说自己是蛇?
自己怎么可能是蛇?
晋幺最怕蛇了,小时候在花园里被蛇从脚上滚过,她首接就给吓哭了。
赶紧从水井里爬出来,晋幺本来想立刻回房间。
但很好奇自己这会儿到底长什么样。
于是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趴在井口对着水井照了照——就看到一个奇形怪状的蛇脑袋。
啊!
晋幺尖叫一声,醒了过来。
“姑娘,姑娘!”
“小姐!”
桃花泪眼朦胧,见她睁开了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小姐,你真的醒了?”
晋幺赶紧检查了一下一自己的手和胳膊脸,还是人没错。
“吓死我了!”后怕地拍了拍胸口,晋幺庆幸无比:“噩梦,只是噩梦。”
“梨花,梨花。小姐醒了,快请大夫。”桃花见晋幺自顾自地说话,吓得不轻,就要去叫人。
晋幺赶紧叫住她:“别别,我没事,这大半夜的,你别把人都吵醒了。”
“小姐,您终于醒了。”
梨花听到叫声,己经过来了。
看到清醒的梁晋幺,哭得停不下来。
晋幺皱眉:“怎么哭成这样?我不是醒了吗?”
“您睡了七日了。”
“啊!这么久!”
“小姐,你这会儿觉得如何了?头还疼不疼,还发热么?赶紧吧大夫请过来号号脉。”
“我好多了,头不疼了。”晋幺伸手摸了摸额头,好像烧也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