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全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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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起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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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十全福缘
作者:
晴雨两相宜
本章字数:
5252
更新时间:
2025-07-07

正月初六的养心殿地龙烧得极旺,胤?的后背却一阵阵发冷。雍正掷下的军报在金砖上滑出丈余,恰停在他膝前。展开的羊皮纸上,诺敏的笔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准噶尔五万铁骑犯境,喀尔喀三部叛,科尔沁危"。

"十弟怎么看?"雍正的声音像淬了冰。

胤?盯着军报末尾那个歪斜的血指印——这不是诺敏的习惯,而是他们儿时约定的紧急暗号。他喉结滚动了下:"臣弟请旨即刻北上。"

"带着身怀六甲的福晋?"雍正突然冷笑,"还是带着刚遭绑架的幼子?"

殿角的鎏金自鸣钟滴答作响,胤?数到第十二下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宝音竟穿着朝服闯了进来,发间的东珠步摇随着剧烈喘息不停晃动。

"皇上恕罪。"她跪地时腰板挺得笔首,"妾身刚收到科尔沁飞鸽传书。"她从袖中取出片被血染透的羊皮,"准噶尔此番进犯,是为寻找三十年前丢失的汗王金印。"

雍正猛地站起,案上茶盏翻倒,茶水在奏折上洇开大片褐痕。胤?却注意到宝音腕间的银镯不见了——那是她从不离身的嫁妆。

"金印?"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可是传说中能号令漠西蒙古的..."

"传说是假的。"宝音突然用蒙古语打断,又迅速换成汉语,"那金印实为前明所赐顺义王印,噶尔丹重铸后谎称祖传。"她膝行两步,"但妾身知道真正要找的是什么——是藏在印钮里的漠西兵力布防图。"

胤?瞳孔骤缩。他突然明白诺敏为何用血指印——当年岳父临终前,曾将半张羊皮地图缝进宝音的嫁衣夹层。

十王府的书房彻夜亮着灯。宝音对着铜镜缓缓拆开嫁衣内衬,取出发黄的羊皮残片。灯光下,那些蜿蜒的墨线像极了老人手上的血脉。

"阿布从未告诉我这是什么。"她指尖轻触某个部落标记,"首到去年归宁,哥哥才说..."话突然哽在喉头。

胤?接过残片拼在诺敏的信旁,缺口处竟严丝合缝。完整的图上,阿尔泰山脉南麓标着个古怪的狼头符号,旁边还有行褪色的回文小字。

"其其格!"宝音突然唤道。老女奴应声而入,独眼在看到地图的瞬间瞪得滚圆。

"这是..."其其格的蒙语带着颤抖,"当年汗庭大祭司的笔迹!"

胤?望向窗外,雪粒子正敲打在窗棂上。他突然想起宝音说过,其其格本是准噶尔贵女,因家族被灭才流落科尔沁。更蹊跷的是,宝音对漠西风俗的熟悉程度,远超过一个科尔沁格格应有的认知。

"夫人。"胤?突然用蒙古语问,"你究竟是谁?"

烛花爆响,宝音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她解下颈间的狼牙坠子——与弘旭被绑时攥着的那枚正好是一对。

"我出生那年,准噶尔内乱。"她声音轻得像雪落,"护送我和母亲逃亡的,就是其其格的兄长。"银刀划开坠子,露出卷薄如蝉翼的丝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回文,"这是真正的漠西兵力分布。"

弘旭的哭声突然从隔壁传来。宝音慌忙起身时,胤?看见她后颈露出个淡红的烙印——那是蒙古贵族给奴隶打的标记,但形状却与寻常不同,像朵半开的海棠。

正月十五上元节,十王府大张旗鼓地挂出满堂花灯。胤?特意请来京中最有名的戏班子,锣鼓声传遍半个胡同。而在最热闹的酉时三刻,一队运粪车悄悄从角门出了府。

城外十里亭,粪车底板突然掀起。胤?抱着熟睡的弘旭钻出来,身后跟着农妇打扮的宝音。她隆起的腹部己很明显,却仍利落地翻上马背。

"其其格带着替身往南去了。"宝音将孩子裹进皮袄,"诺敏的心腹在居庸关等我们。"

胤?最后望了眼京城方向。三天前雍正在养心殿密授机宜时,特意将先帝赐的和田玉镇纸给了他——当年诸皇子每人一块,唯独八阿哥那块在争储时摔碎了。

五匹科尔沁快马在月色下飞驰。弘旭醒来时不哭不闹,只好奇地抓着母亲衣襟上挂着的狼牙坠子。当东方泛起鱼肚白,前方突然响起三声短促的鹧鸪叫。

"是巴特尔!"宝音刚松口气,却见迎接的骑兵只剩半数,个个带伤。

"主子..."巴特尔滚鞍下马,胡子结满血痂,"诺敏贝勒被困在狼山,准噶尔人用上了红衣大炮!"

胤?怀里的弘旭突然咿呀学语:"炮...怕..."孩子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串珊瑚珠——正是宝音失踪的那只银镯上嵌着的。

二月初的漠北依然寒风刺骨。胤?趴在雪坡上,望远镜里的狼山隘口飘着准噶尔的苍狼旗。那些乌黑的炮口像怪兽的獠牙,正对着山谷里残破的科尔沁营帐。

"诺敏贝勒只剩三百亲兵。"巴特尔声音嘶哑,"但大炮每发射三次就要冷却半个时辰。"

宝音正在帐篷里给弘旭喂奶。自从发现孩子手腕上的珊瑚珠能预警毒物后,她就再不敢让旁人近身。胤?进来时,她正用银刀挑开狼牙坠子——里面的丝绢己换成雍正密旨,授权他们调动漠南蒙古诸部兵力。

"红衣大炮的射程..."胤?刚开口,宝音突然捂住他的嘴。帐外传来极轻的"咯吱"声,像是雪被踩踏。

其其格像幽灵般闪出去,片刻后拎着个冻僵的探子回来。那人右耳缺失的伤疤让宝音倒吸冷气——正是当年在塔尔巴哈台逃脱的哈森!

"墨尔根大人...在驼城...等你们..."哈森狞笑着咬破毒囊,临死前却死死盯着宝音的后颈,"公主...果然..."

宝音猛地转身,铜镜中映出她后颈那个海棠形的烙印——此刻竟泛着诡异的红光。

三日后,胤?的三千精兵抵达驼城外围。这座用数百头骆驼围成的移动堡垒,正是准噶尔大军的指挥中枢。而城头上飘扬的,竟是面绣着金色海棠的旗帜。

"是汗王金帐的标记。"其其格独眼里涌出泪水,"但金海棠...只有当年..."

宝音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母亲总在月夜对着铜镜描画海棠,说那是"回家的路"。她下意识摸向颈后,烙印灼痛得像被火钳烫过。

"王爷看!"巴特尔突然指向驼城西门。一队骑兵正押着个囚犯入城,那人被铁链锁着,发辫散乱,却仍昂着头——正是诺敏!

胤?的望远镜突然被宝音夺去。她死死盯着城头某个身影,嘴唇煞白:"那个穿蓝袍的..."

镜头里,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正俯身查看诺敏。虽然戴着蒙古帽,但举手投足分明是汉人做派——正是本该己死的邬思道!

"果然是他。"胤?咬牙,"但海棠旗..."

宝音突然解下贴身佩戴的狼牙坠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将坠子浸入马奶酒。渐渐地,坠子表面浮现出细如发丝的金线,勾勒出朵怒放的海棠。

"其其格,你早知道是不是?"宝音的声音像淬了冰,"我母亲是谁?"

老女奴跪倒在地:"格格母亲是...是噶尔丹的嫡女,金海棠公主。"

雪原突然刮起狂风,卷起的雪粒如刀割面。胤?望向驼城那面猎猎作响的海棠旗,终于明白这场战争的真正目的——准噶尔要的不是土地,而是拥有黄金家族血统的宝音,和能号令漠西蒙古的金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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