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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一处僻静的茶楼，陆卫暗中约见谢云裳。
“你要办的那件事，我可以帮你。”他淡淡道。
谢云裳抬眸：“哦？陆大人有何高见？”
陆卫唇角微勾：“过几日是曹吉祥老母七十寿辰，你找个人去把黄小暖叫去帮厨。”
谢云裳挑眉：“然后呢？”
“到时，叫个人去偷偷办了她。”陆卫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女子爱惜贞洁，估计她会自己寻死。就算不寻死，裴云湛肯定也不会要一个被糟蹋了的女人。”
谢云裳暗暗心惊，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竟如此心狠手辣。但她很快压下情绪，微微一笑：“好，我答应。”
陆卫问：“你可有办这件事的人？”
谢云裳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就鲍西吧，他恨死那丫头了。”
* * *
隔日，小暖从某位老字号酒楼的店东那里得到邀请，请她去曹府帮厨。
她想着这次自己不是主厨，不过是做些辅助的活儿，便没跟裴云湛提起。
到了那日，小暖一早起来和面，揉成面团后擀成薄皮，包了几个肉馅饼，用蓝底花布包好食盒，放在桌上。
“大人，今日我去曹府帮厨，午膳您自己用些点心。”
裴云湛抬眸看她一眼，点头：“早些回来。”
小暖笑了笑，转身出门。
廊檐下的铜铃在晨风中轻响，陆卫一袭墨蓝锦袍立在朱漆廊柱旁，目光扫过庭院里忙碌的仆役。他特意提早一个时辰到曹府，名义上是为干奶奶寿辰打点，实则暗中布局今日的杀局。
忽听偏门处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唤：“小暖师傅！”
陆卫漫不经心地侧首——
晨光斜穿过廊下的雕花窗棂，恰好映在那少女的右脸上。
惊鸿一瞥之下，是少女的半面仙姿：肌肤如新雪透光，杏眸清亮如含露，樱唇不点而朱，下颌线条柔美如工笔画就。她低头整理食盒时，一缕碎发垂落鬓边，更添几分灵动。
陆卫慢慢眯起眼睛。
少女似察觉视线，蓦然抬头——
左脸大片暗红斑痕如泼墨般自颧骨蔓延至耳际，令她顿时失去光彩。
陆卫喉结滚动，方才那点旖旎心思瞬间消散，却莫名心悸——这眉眼轮廓……竟这般似曾相识。
究竟是在哪里见过她？
“陆大人？”管事捧着礼单走近，“您脸色不太好？”
陆卫扯出笑：“无妨，晨风太凉。”
余光却死死锁住厨房方向——
少女的身影己消失在蒸腾雾气中……
* * *
小暖去后厨帮忙，刚备好菜，主厨忽然皱眉：“缺一味调料，得去库房找。”
他不放心别人，便对小暖道：“小暖师傅，劳烦你去库房取些花椒来。”
小暖点头，转身去了库房。
小暖站在库房门口，指尖刚触到木门，便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回头，却见廊下空无一人，只有几片落叶被风卷着打了个旋儿。
“奇怪……”她小声嘀咕，推门而入。
库房内光线昏暗，只有高处一扇小窗透进几缕阳光，照在堆积如山的麻袋和木箱上。空气中弥漫着花椒、桂皮和陈米混杂的气味，灰尘在光束中缓缓浮动。
小暖刚迈入两步，身后的门突然“咔哒”一声——锁上了。
她心头猛地一跳，转身拍门：“谁在外面？开门！”
无人应答。
寂静中，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掌心渗出冷汗。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小暖师傅，别喊了。”
小暖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鲍西从货架后闪身而出，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腰间却别着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刀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鲍西？”小暖强压下颤抖，“你做什么？”
鲍西一步步逼近：“做什么？自然是让你尝尝男人的滋味。”
小暖脸色煞白，后退几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鲍西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小暖挣扎着，眼泪滚落：“放开我！”
鲍西狞笑，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你喊破喉咙也没用，这库房隔音极好。”他凑近她耳边，呼吸喷在她颈侧，“裴云湛救不了你。”
小暖伸手去摸架子上的东西，刚摸到一个陶罐——
“砰！”
一声闷响，鲍西的身体猛地歪向一旁，后脑勺渗出血来。他瞪大眼睛，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重重栽倒在地。
小暖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只见一个黑衣蒙面男子站在她面前，手中握着一根沾血的铁棍。
“别看。”他嗓音低沉，抬手挡住她的视线。
小暖浑身发抖。
蒙面人蹲下身，扯下鲍西的腰带，三两下将他的手脚捆住，又撕下一块布塞进他嘴里。做完这些，他才转向小暖：“能站起来吗？”
小暖点点头，撑着墙壁站起身，双腿却仍在打颤。
蒙面人伸手扶住她，指尖冰凉：“今日之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小暖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深邃如墨，却莫名让她觉得熟悉。
“你是谁？”她轻声问。
蒙面人沉默片刻，最终只是摇头：“快走吧。”
目送小暖消失在视线外，陆卫又低头看了看晕死在地的鲍西。他伸手探了探那汉子的鼻息，气息微弱，活不长了。
他从腰间拔出匕首，索性给了鲍西一个痛快。又摸出一个小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尸体上，那一摊肉很快化作一滩水。
陆卫走出库房，扯下面上的布，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叫黄小暖的女子，像极了某位贵不可言的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