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新旧交锋：玻璃王国里的命运分野

2017年12月26日，深圳宝安区的寒风裹着工业气息掠过鸿兴玻璃制品有限公司的老旧厂房。60后副总肖耀华站在布满油污的车间里，听着切割机发出刺耳的轰鸣，眉头拧成了疙瘩。生产线旁，弟弟肖耀国作为车间组长，正扯着嗓子指挥工人搬运玻璃原片："快点！这批货明天必须发往东莞！"

"耀国，这月订单又少了三成。"肖耀华掏出皱巴巴的香烟，打火机的火苗在风中明灭，"隔壁致一科技龙岗厂区，听说上个月接了苹果公司的订单..."

肖耀国狠狠啐了口唾沫："不就是靠那些花里胡哨的技术？我们做了三十年玻璃，靠的是实打实的手艺！"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家族群里跳出小妹肖耀丽的照片——身着定制西装的她站在致一科技的纳米玻璃生产线前，身后的全息投影展示着2纳米制程技术。

肖耀华盯着照片上"龙岗总经理"的头衔，喉咙发紧。他当然知道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妹妹如今身家58.96亿，比鸿兴玻璃创始人的身价还高。更讽刺的是，在湘南邵阳的致一科技子公司，同样姓肖的副总去年光分红就拿了685.93万，而自己拼死拼活，年薪不过百万。

与此同时，在致一科技龙岗厂区，肖耀丽正在主持晨会。全息投影中，订单数据如同金色瀑布倾泻而下："各位，特斯拉的光伏玻璃订单追加了三倍！"她轻点桌面，机械臂自动将超薄玻璃样品送到每位主管面前，"记住，我们的玻璃不仅能透光，还能发电、自清洁、智能变色——这才是未来。"

午休时分，肖耀国的妻子赵春林正在洗车店给儿子送饭。21岁的肖朋辉擦着额头的汗，工作服沾满泡沫："妈，我不想干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致一科技的招聘信息，"湘南那边招玻璃工艺学徒，月薪八千起步，还能学纳米技术..."

"别做梦了！"赵春林把保温桶重重放在柜台上，"你爸说了，在自家亲戚厂里学本事才靠谱。再说，你妹妹才九岁，家里离不开钱..."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想起丈夫每个月微薄的工资，和小姑子光鲜亮丽的朋友圈形成刺眼对比。

深夜，肖耀华独自坐在办公室，翻看着泛黄的账本。1990年代，父亲带着西兄妹从湘南邵阳来深圳创业，白手起家建起鸿兴玻璃。可如今，曾经的辉煌在致一科技的技术浪潮下摇摇欲坠。手机突然响起，是远在邵阳的堂弟发来消息："堂哥，致一科技在挖我们厂的技术骨干，您看..."

肖耀华点燃香烟，烟雾在台灯下缭绕。窗外，惠州陈江的鸿兴子公司厂区漆黑一片，而十几公里外，致一科技的厂房灯火通明，无人机群载着成品玻璃穿梭如星。他终于明白，小妹当年执意离开家族企业，投身致一科技，赌的不是运气，而是一个关于未来的答案。

此刻的湘南邵阳，肖耀丽站在致一科技子公司的观景台上，俯瞰着灯火璀璨的生产线。通讯器震动，童诗涵的全息投影浮现："肖总，董事会决定让你负责东南亚市场开拓。"她的目光扫过远处在建的智能仓储中心，"告诉那些固守传统的企业，玻璃不再只是玻璃，而是通往未来的媒介。"

而在深圳，肖朋辉悄悄投出了简历。他不知道，这份选择将成为家族命运的转折点——当传统工艺遇上科技革命，有人在固守中衰败，有人在变革中重生，而湘南大地，正成为无数追梦者改写人生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