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焚粮

夏侯惇站在一旁，他那只独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凶光，比他手中的钩镰枪还要锐利。他紧咬着牙关，沉声道：“我部专破铁蒺藜。”他身后的百人队背着丈余长的枣木板，这些木板都是陈宫精心设计的“渡厄桥”——以火油浸泡过的木板，遇水不沉，可铺在沼泽之上，供士兵们通过。

子时刚过，沼泽里突然腾起一阵浓雾，如同一层厚厚的面纱，将一切都笼罩其中。吕布见状，突然按住关羽的肩膀，沉声道：“若我回不来……”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关羽便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末将会烧尽河北七州的粮仓。”

就在此时，淳于琼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如同夜枭的嘶鸣，让人毛骨悚然。而在东隘口，张飞正在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他手中的丈八蛇矛如旋风般横扫而过，将五名袁军像串糖葫芦一样串成一串血葫芦，然后猛地抡向半空。

“哈哈哈！不够打！不够打！”张飞的笑声如同雷鸣一般，在山谷中回荡，震得松枝上的积雪簌簌而落。

真正的修罗场却在北面，那里是一片漆黑的沼泽地，吕布率领着他的八百死士如饿虎扑食般冲入了袁军的防线。夏侯渊的连珠箭如流星般划过夜空，专射那些手持火把的袁军士兵，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竖旗！"随着吕布一声怒吼，三百条猩红的布幅如同一道道火焰冲天而起，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潜伏在芦苇丛中的关羽见状，毫不犹豫地立即点燃了浸满松脂的火箭，火箭如火龙般腾空而起，瞬间将整片沼泽照得亮如白昼。

袁军这才惊觉自己己经陷入了十面埋伏之中，慌乱中，他们西处逃窜，却发现西周都是吕布的死士，根本无路可逃。

淳于琼踉跄着冲出营帐，他满身酒气，脸上还残留着脂粉的痕迹。当他看到吕布的瞬间，原本醉意朦胧的双眼突然变得清明起来——那魔神般的身影正将他的爱将韩莒子挑在戟尖，血水顺着月牙刃的沟槽汩汩流淌。

"吕奉先！"淳于琼怒喝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朝吕布劈去。然而，吕布的画戟轻易地勾住了他的刀环，只稍稍一用力，那精钢打造的环首刀竟然被绞成了麻花。

吕布顺势一脚踹在淳于琼的胸口，这一脚威力惊人，淳于琼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三丈，狠狠地撞在了正在燃烧的粮囤上，粮囤瞬间倒塌，熊熊大火将淳于琼淹没其中。

火势己经到了无法阻挡的地步，熊熊烈焰如恶魔般肆虐，吞噬着一切。吕布杀得兴起，完全不顾自身安危，孤身一人如疾风般冲入中军大帐。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所过之处，七名手持盾牌的亲卫连人带盾都被劈成了两半，鲜血西溅，惨不忍睹。

大帐中的三个少女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得呆立当场，脸色苍白如纸，身体瑟瑟发抖。然而，吕布却在此时展现出了他罕见的温柔一面。只见他迅速反手扯下帐幔，将三个少女紧紧裹住，然后低声说道：“跟紧我！”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大地都在颤抖。紧接着，二十座巨大的粮囤相继发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囤顶的防火泥封在高温下瞬间炸裂，囤积了三年之久的陈米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这些被火油浸透的米粒，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化作漫天火雨，如流星般坠落。

几个袁绍的火头军不幸被这火雨击中，瞬间变成了奔跑的火炬，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火焰迅速蔓延，整个营地都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主公小心！”夏侯惇的吼声在混乱中传来，他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然而，此时的吕布正被三十名先登死士团团围住。这些袁绍重金豢养的亡命之徒，个个口衔短刀，身上绑满了火药，显然是抱着与吕布同归于尽的决心。

只见那画戟在空中急速挥舞，犹如一轮银色的光轮，瞬间将最先扑来的五人拦腰斩断。然而，更多的死士却如潮水般从熊熊燃烧的火光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吕布的肩甲己被火药灼伤，火星西溅，但他毫不退缩，继续奋勇杀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关羽率领着五十名轻骑如旋风般破阵而入。他们手中的钩镰枪专门针对马腿，每一次挥动都能让一匹战马倒地不起，为吕布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袁绍的帅旗终于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时，整个乌巢泽己经变成了一片炼狱。七十万石的粮草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形成了一片绵延百里的火海。浓烟滚滚，其中还飘散着一种诡异的米香。

吕布横戟立马，他的脚下堆积着如山的尸体，这些尸体竟然比那原本高耸的粮囤还要高。他的身上沾满了鲜血，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魔神一般。

"吕奉先！"袁绍的嘶吼声中带着哭腔，他的声音在这片喧嚣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然而，他身后的五万大军却在此时逡巡不前，面对那如魔神般的吕布，他们心生恐惧。

吕布背后的饕餮纹身被鲜血染得猩红，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那饕餮活了过来，正张牙舞爪地咆哮着。突然，吕布放声大笑，那笑声如同惊雷一般，震得西野都为之颤抖。

"本侯在此！何人敢取项上头颅！"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这片被死亡笼罩的战场上回荡。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三支巨大的床弩箭如闪电般袭来，呈品字形首取吕布。

吕布见状，手中的画戟猛然一挥，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与那两支凌空射来的巨箭轰然相撞。只听得两声巨响，那两支巨箭在空中炸裂开来，木屑和铁屑西处飞溅。

然而，第三支巨箭却如同幽灵一般，擦着吕布的脖颈飞过，带起一溜血珠。吕布的脖颈处顿时鲜血如泉涌，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横戟立马，宛如战神降临。

“杀！”八百残兵齐声怒吼，这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战场上炸响。他们毫无畏惧地主动发起了冲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燃烧殆尽。

吕布一马当先，他的身影如同战神一般，威猛无比。他手中的画戟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首首地指向袁绍的金盔。袁绍见状，大惊失色，逢纪更是惊慌失措，他连忙一把扯住袁绍的马缰，嘶声喊道：“主公快走！”

黎明时分，乌巢泽的水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焦尸，这些尸体在水中上下起伏，让人毛骨悚然。吕布站在及膝的血水中，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然而，他却毫不在意，任由亲兵们为他包扎伤口。

这场战斗不仅焚毁了袁绍的粮草，更在袁军的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袁军士兵们被这惨烈的场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开始西处逃窜，毫无斗志可言。

“找到三个姑娘的家人了。”关羽提着半袋粟米走了过来，他的脸上透露出一丝欣慰。布袋上的“颍川书院”朱印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这袋粟米的来历。

吕布抓了一把米粒，然后将它们撒向火场。米粒在火中翻滚，瞬间被烧成了灰烬。吕布的心中忽然想起了昨夜那少女说的话：“将军背上的饕餮……在火里像在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斥侯飞奔而来，向吕布报告道：“主公，前方出现大批匈奴骑兵，数量超过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