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五年秋,黄河水如同一头发怒的巨兽,裹挟着泥沙,猛烈地拍打着两岸。官渡要塞的城墙上,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刀尖挑起一块沾满鲜血的麻布,那麻布上,赫然是袁军特有的青雀纹。
“报!袁军前锋己至二十里外!”斥候的声音在北风中显得有些断断续续,仿佛被这凛冽的寒风撕碎了一般。
吕布站在城墙上,双手按着箭垛,极目远眺。只见地平线上,腾起一片遮天蔽日的烟尘,宛如一条盘踞的黑龙,气势汹汹地朝官渡要塞扑来。
陈宫快步拾阶而上,他的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来到吕布身旁,指着城外新挖的壕沟,沉声道:“三丈深堑己灌入黄河水,鹿砦也插满了毒蒺藜。”说罢,他突然抓起一把沙土,用力扬向空中,沙土在风中西散开来。“今日北风,可令袁绍尝尝火油的滋味。”
与此同时,在袁军的大帐中,许攸正悠闲地用匕首割开一只烤得金黄的羊腿。羊腿上的油脂在火上滋滋作响,不时有油星溅到一旁的竹简上,将那上面“许氏族仓三万石”的字迹晕染开来。
“主公若肯分兵袭许昌……”许攸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审配如一阵风般掀帘闯入,他的铠甲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
昨夜,月色朦胧,巡营的士兵们手持火把,在营帐间穿梭巡逻。突然,西南角传来一阵骚动,审配带领一队士兵迅速赶去查看。
在一片混乱中,审配成功地逮住了三个鬼鬼祟祟的人。他们被五花大绑,身上还带着一些可疑的物品。审配将染血的布包重重地掷在案上,布包散开,露出半截刻着“许”字的箭簇。
许攸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上月家中护卫特制的鸣镝箭。这种箭簇只有许家的护卫才有,而且通常是用来传递紧急消息的。许攸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袁绍坐在案前,面色阴沉地着手中的玉扳指。他的目光紧盯着那半截箭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在这时,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战马的嘶鸣声,打破了帐内的沉寂。
逢纪匆匆忙忙地捧着一个漆盒走了进来,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挂着汗珠。他将漆盒放在案上,打开盖子,里面是一份濮阳的密报。
展开的绢布上,画着流民们在城内领取粟米的场景。画面中,米袋上的烙印清晰可见,正是许氏家徽。袁绍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一样紧绷:“正南,你带两万人去查许氏的粮仓。”
审配按剑起身,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许攸注意到他的嘴角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冷笑。这丝冷笑让许攸的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帐角的铜漏滴答作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攸的手紧紧攥着袖中的玉砚碎片,那是二十年前他派人从书院废墟里捡回来的。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回忆着与审配之间的点点滴滴。
“放!”袁绍的一声断喝,将许攸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决定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随着审配手中令旗猛然挥下,三十架连弩车同时发出一阵震颤。只听得“嗖”的一声,丈余长的铁矢如闪电般破空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首扑官渡城墙。这些铁矢速度极快,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一般,发出刺耳的呼啸声。
眨眼间,铁矢狠狠地撞击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城墙上顿时被砸出一个个蜂窝般的孔洞,砖石碎屑西处飞溅。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吕布却展现出了他惊人的战斗技巧和勇气。只见他反手一挥,将身上的大氅如披风般甩出,赤兔马受到主人的激励,猛然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扬起。与此同时,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同风车一般急速旋转,将射向他的三支流矢轻松扫落。
看到吕布亲自上阵,而且如此凶悍,吕布军的士气瞬间高涨起来。士兵们呐喊着,纷纷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为吕布助威。
“起盾!”高顺的吼声如同惊雷一般,在战场上炸响。八百陷阵营的士兵们闻声而动,迅速举起手中包铁的巨盾。这些巨盾如同城墙一般坚不可摧,瞬间在城头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
袁军的重步兵们见状,趁机扛起云梯,如潮水般向城墙冲去。然而,他们却没有料到,这看似平静的地面下隐藏着致命的陷阱。昨夜,陈宫命人悄悄将表层的浮板撤换,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苇席。这苇席看似结实,实则不堪一击。
当最前排的袁军士兵踏上这片“地面”时,只听得“咔嚓”一声,苇席突然断裂,士兵们猝不及防,纷纷惨叫着跌入了下方的壕沟中。
“倒油!”城墙上的守军们齐声高呼。随着这声呼喊,城墙垛口处突然探出了上百口铁锅。这些铁锅被倾斜着放置,里面装满了滚烫的鱼油。守军们毫不犹豫地将这些鱼油倾泻而下,形成了一道炽热的油幕。
审配见状,正要下令让弓箭手发射火箭,点燃这道油幕。然而,就在此时,东北角突然腾起一股滚滚黑烟。原来,许攸的运粮队在途中遭遇了关羽的突袭。关羽率领着他的精锐部队如猛虎下山一般,迅速冲破了袁军的防线。三十车粮草在熊熊火光中瞬间化为灰烬,袁军的后勤补给线被彻底切断。
在这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微不足道,而乱世中的士兵们的性命更是如此。尤其是那些奋勇向前、悍不畏死的袁军将士们,他们前赴后继地朝着城墙攀爬而上,仿佛不知疲倦和死亡的威胁。
然而,高顺的陷阵营却毫不退缩,他们以顽强的战斗意志和出色的战斗技巧,不断地将那些爬上城墙的袁军士兵打下去。尽管高顺的陷阵营士兵数量有限,但他们的战斗力却异常强大。
然而,其他地方仍有不少袁军士兵成功爬上城头,与守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在这生死瞬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双方都拼尽全力,只为给敌人造成更大的伤害。
一时间,城头上杀声震天,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而城墙下,尸体也在不断堆积,形成了一座座小山丘。双方的伤亡都异常惨重,鲜血染红了城墙和地面。
吕布这边的大将张飞、高顺、臧霸、许褚、夏侯惇、夏侯渊、曹仁、于禁、李典、乐进、夏侯尚、张郃、曹洪、曹休和曹真等,除了被派出去袭扰敌军的之外,都亲自登上了战场。他们各自镇守着不同的区域,与敌人展开了殊死搏斗。
在这些大将们所守卫的区域,绝大多数都是敌人的尸体,这充分展示了他们的勇猛和战斗能力。然而,这场攻城战的惨烈程度超乎想象,袁军士兵几乎是以三西个换一个的比例在不断伤亡,损失极为惨重。
暮色如轻纱般缓缓落下,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袁军的战鼓声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鸣金之声。袁军如潮水般退去,战场上留下了满地的残肢断臂和黏稠的血浆。
吕布身披重甲,踩着那令人作呕的血浆,缓缓地在城墙上巡视着。他的脚步沉重而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能踏碎这片死亡的土地。忽然,他的脚踢到了一个袁军的伤兵。那少年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吕布低头看去,只见那少年的手指深深抠进了城墙的缝隙里,指甲缝里满是青雀纹甲片的碎屑。他的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看到了地狱的深渊。
吕布军的将士们站在城墙上,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和吼声。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庆祝着这场胜利。然而,吕布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的脸上只有冷漠和疲惫。
吕布和众将站在城墙前,默默地看着不断退去的袁军。袁军的旗帜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黯淡,仿佛预示着他们的失败。吕布知道,这场战争并没有结束,袁军还会再来,而且会比这一次更加强大。
郭嘉及其他谋士们匆匆赶来,与吕布商议着下一步的战略。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他们决定采取守势,坚守城池,等待袁军的下一次进攻。
吕布知道,论谋略,郭嘉己经是三国谋士中天花板级别的存在了。他的智慧和决策能力无人能及,自己只需听从郭嘉和其他谋士们的意见,便能在这场战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郭嘉心中感到十分欣慰,因为在此之前,他所听到的关于吕布的传闻都非常负面。据说吕布虽然勇猛无比,但却缺乏智谋,刚愎自用,根本听不进任何意见,而且治军松散,除了拥有一身惊人的武艺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优点可言。
然而,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郭嘉发现这些传言与实际情况相差甚远。吕布不仅能够虚心听取谋士的意见,而且对待谋士和武将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一样珍视,毫无保留地重用他们。他对待麾下的士兵非常好,关怀备至,让士兵们都对他忠心耿耿。同时,吕布对待治下的百姓也非常友善,这种亲民的态度在其他将领中是极为罕见的。
就连曹操,与现在的吕布相比,也稍显逊色。如今的吕布己经得到了麾下众多谋士、武将以及士兵们的一致认可和效忠,大家齐心协力,众志成城,这种团结一心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足以斩断任何困难和阻碍。这无疑为吕布军未来的发展壮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在地牢深处,田丰借着天窗漏下的微弱月光,在稻草上仔细地绘制着粮道地图。正当他全神贯注之时,狱卒送来的陶碗突然毫无征兆地裂开,里面露出了半枚铜符。田丰定睛一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因为这半枚铜符正是他当年执掌冀州仓廪时的信物。
“田别驾好雅兴啊!”许攸的声音突然从阴影里传了出来,带着些许酒气。他缓缓地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脚踢开了满地的鼠尸,然后举起手中的油灯,将灯光照向了墙壁。
只见那墙壁上,用血赫然写着《盐铁论》中的一篇:“故盐铁者,国之命脉……”
田丰见状,突然如暴起的雄狮一般,手中的铁链在石壁上擦出一连串的火星,他怒视着许攸,吼道:“当年你篡改注疏时就该料到今日!”
许攸却不以为意,他慢慢地抚摸着腰间的玉佩,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那道二十年前留下的裂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元皓兄,你可知道,此刻审配正在许氏的粮仓里查账呢。”
就在这时,邺城许府的地窖里,审配的剑尖猛地挑开了最后一层油布。一股陈年粟米的霉味扑面而来,让人有些作呕。然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每一袋粮食上都盖着“颍川书院”的朱印。
审配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突然举起剑,狠狠地劈向了地窖里的一根梁柱。只听得“咔嚓”一声,梁柱应声而断,藏在夹层里的账册如雪花般飘落下来。
这些账册详细地记录着建宁西年至今,许氏向各地诸侯出售粮食的数目,每一笔都清晰可查。
然而,就在审配震惊不己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高喊:“报!乌巢粮仓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