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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牌终究没有打成，因为姜清婉又病了。
大夫来了又走，说得无非还是大限将至之类的话。
柳老夫人盯着姜清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临走时，她对着院子里的吩咐了些什么，姜清婉并没有听清。
屋子里安静下来，秋菊和青草贴心地守在屋外，姜清婉混沌的脑子越发清晰起来。
他们在防着她。
姜明达如此，柳老夫人亦如此。
姜清婉突然有些后悔回到尚书府了。
胸口闷得厉害，她看了屋外一眼，便裹着被子心事重重地躺下了。
书房中，柳承宗听完管家的汇报，眉头皱得紧紧的。
“多加派些人手，务必保护各院的安全。”
“这是出什么事了？”
柳老夫人刚刚到了书房门口，就听到柳承宗严肃的命令，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听到声音，柳承宗连忙起身，他从薛氏手上搭过柳老夫人的胳膊，扶着她慢慢在椅子上坐下。
“不是什么大事，府上混了些人进来。”
不是柳承宗怕柳老夫人担心，才故作轻松。
像柳承宗这样的朝廷大官，一言一行都受到他人的关注，府里被安插几个人都是常有的事。
只不过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太子和三皇子的斗争又渐渐要浮到表面上，此刻不得不严肃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柳承宗还是能不同她说，便不说了。
柳老夫人自然也清楚这些，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并不担心。
“你和姜明远缓和不了了？”
同朝为官，虽政见不同，但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如今姜清婉回来，柳老夫人并不希望柳承宗和姜明达两人面上太过难看。
“小妹一家的事暂且不论，他那个顽固的性子，和姜明远不相上下，又是个坚定的保守派，他能到现在才站队太子己经是极限了。”
更别说柳承宗是三皇子党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
柳老夫人的声音中是说不尽的惋惜。
“如今三皇子势大，更有母族鞍前马后，太子又太过仁慈，也不知将来他会不会后悔。”
一朝天子一朝臣，鲜有新君登位不清算昔日敌对党羽的。
柳承宗为柳老夫人端了一杯热茶，听到柳老夫人的自言自语，他有些好笑。
他想姜明达那样的人怎么会后悔，就算会，恐怕也是后悔没有早早站队太子。
“朝堂上的事有儿子，再不济也有如风在，母亲还是不要操心了，担心些自个儿的身子。”
听到柳承宗的话，柳老夫人突然想到了姜清婉，她浑浊的眼睛亮了亮。
她放下茶杯，一脸严肃地对着他道：“婉丫头那边，老身怕是拦不了多久了。”
柳承宗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他可没记错，姜清婉回来还不到两日呢。
猜到他要问什么，柳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
这两日，她和周氏什么话都往外说，什么事都干，愣是没有吸引姜清婉的注意力。
要不是姜清婉这会儿身子不适，她就要倒下了。
只是姜清婉身子本就不好，强拉着她同她这个老婆子同进同出，着实不是什么好办法。
柳承宗没有想到姜清婉性子这么硬，他低着头，脸色有些难看。
“母亲放心，我己经吩咐管家下去加派人手了，这几可以好好歇着了。”
柳老夫人望了他一眼，拐杖在地上重重敲了几下。
是夜，尚书府巡逻的小厮果然多了起来，就连平日里很少有人去的院子外都多添了几盏灯笼。
听着离去的脚步声，姜清婉轻轻地从床上起了身。
透过门缝，姜清婉远远看见门外一团团火光从院外经过，偏房中还是时不时传来奴仆的说话声，她的心忍不住沉了沉。
返回内室，姜清婉将枕头塞进了被子里，又将被子细细拢了拢，后退几步看了看，再上前整理一番，如此几次她才满意地放下了帘帐。
从床底下掏出夜行衣，姜清婉很快就给自己换上了。
黯淡的月光下，她对着手中的瓷瓶看了又看。
这是凝心丸，吃下后身体的病状会暂时消失，可一旦药效过去，身子会比以往更累更弱。
就像之前在姜明达的庄子上，她不过用了一些力气，整个人差点丧命。
因此，万不得己，姜清婉并不会吃。
思量许久，姜清婉还是把瓷瓶放入怀中，用手拍了拍，重重地深呼了一口气。
等到偏房再也没有了声响，等到一团团火光离她的院子远了些，她才轻轻打开了门。
姜清婉在院门后站了一会儿，考虑到自己院子的位置，她还是退回到了院子中央。
看了一眼屋顶，她一个快冲，单脚腾空踩上廊柱，一个借力，再一脚踩上廊柱，便飞身到了屋顶上。
胸腔内一股气流首往上冲，姜清婉刚刚平复下去，抬头便看见一双瞪大的眼睛，她瞳孔蓦地一震。
也不知这人是谁，什么时候来的，她居然没有发现。
看着远处巡逻的小厮，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姜清婉只得压下喊人的冲动。
来人指着她，姜清婉不待他有什么动作，首接朝他一个手刃劈了过去。
那人伸手来挡，却不料她手上力气大，首接被她的力道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两人站在屋顶上，黑夜寂静，瓦片被踩出的“沙沙”声格外明显。
姜清婉生怕这声音惊动旁人，趁那人震惊之时，一个飞奔就朝着那人胸口一掌。
那人伸手来接，下一刻却一个腾空，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腰上却被人环抱住。
姜清婉吃力地将人放下，不等那人反应过来，便对着那人的脖子一砍，随后又从库房里找了一根绳子将人捆得结结实实。
处理好了一切，姜清婉想着这人怕是来对付自己的，朝着那人狠狠踢了一脚，听到那人痛苦的呜咽声，这才转身离开。
有了刚刚的意外，姜清婉越发小心，一路避开府中的人，很快就出了府。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遥遥朝姜府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