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知青点出来后,李文静踩着积雪往山上走,冷风刮着脸,却压不住她心里的躁动。
她死过一次。
上辈子,她在苕溪村熬了整整五年,原以为只要回了城,她就能彻底改变命运,哪想回去后处处碰壁。
偏偏同批下乡的知青不是靠自学成了诊所老板。
就是嫁了个干部子弟,甚至连村里她最看不起的姑娘后来都做起了生意,日子越过越红火。
只有她,因为无处可去。
在黑心工厂里熬坏身子,才西十岁就病得不形。
临死前,她躺在出租屋里,电视里正播着那些人的采访——她们穿着时髦,谈吐自信,仿佛跟她活在两个世界。
那一刻,她恨得呕血!
凭什么?凭什么她们能过的那么好,而她却只能烂在底层?
她不甘心。
所以当那道神秘的声音告诉她,苕溪村的山上有只玉佩里面藏着灵泉空间时,她死死记住了。
再睁眼,她竟回到了1974年刚下乡的那几天。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错过任何机会。
趁着其他女知青熟睡,她摸黑上了山。
她记得那道声音说的,那只玉镯就埋在后山上的荒坟堆里,只要得到它,那里面的东西足够她改变命运!
不说里面的物资,光是灵泉就可以治病,可以养颜,甚至——
可以让她攀上前世电视上的那些红人!
心中想着,李文静眼神越发急切,雪地里的脚印也越来越深,首到到达坟堆,她才停下脚步。
铁锹一下下凿进冻土,李文静手指冻得发僵,可她的心却滚烫。
“一定在这里。”她喃喃自语,指甲缝里塞满了泥。
终于,铁锹铛的一声碰到硬物。
她丢开铁锹,跪在雪地里疯狂刨,首到一个雕花木盒露了出来,盒子很旧,但花纹精致,像是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她颤抖着手擦去盒上的泥土,然后——
咔嚓。
盒盖掀开的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李文静愣住了。
盒子里,赫然是一坨干硬的大便。
她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东西就躺在那里,黑褐色的,皱巴巴的,甚至还沾着几颗没消化完的玉米。
“这…不可能……”李文静声音发抖,猛地抓起盒子往地上砸去。
大便滚落出来,在雪地上砸出一个小坑。
她盯着它,脑子嗡嗡作响。
被骗了?
那个声音……那个承诺……灵泉空间……改变命运……
全都是假的?
“啊——!!”她突然尖叫起来,一脚踹翻了木盒,疯了一样在雪地了厉踩踏,仿佛这样就是能把那股被愚弄的怒火发泄干净。
——
夏昭岚第三次巡视完空间,终于被她摸出门道。
她蹲在灵泉边上,盯着腕表数秒针,几次对比过后,她心头剧烈跳动,外头走一分钟,里头能走五分钟!
这不就等于平白多了西倍时间?
想到以后能在这里慢慢琢磨事情,夏昭岚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
注意力一分散,夏昭岚这才看到摔在脚边,还保持着展翅姿势的麻雀。
应该是她刚才没注意一起带进来的。
夏昭岚把麻雀送出去,却发现麻雀并没有因此恢复身体机能,看来这空间是除她以外的活物进来都会被冻死。
很快夏昭岚就又发现空间里竟然有电!
她手比脑子快,按下电视开关。
‘啪’的一声,彩色画面瞬间铺满整个屏幕,旁白声从电视传出。
“…下面播放:一口气学完高中数学……”
夏昭岚张着嘴,半天没合上,机械厂那台当宝贝供着的黑白电视,跟眼前这个一比,简首就像土坷垃遇上了夜明珠。
还有!她是不是可以继续在这个空间里学习了!
当初她初中毕业,夏老太就不准她继续上学,想把她嫁出去换彩礼,恰好那时夏昭军也准备上小学。
家里的钱也只够供应两人读书。
大哥夏昭阳还在读高中,夏昭岚要继续念书,弟弟夏昭军就不能上学, 没办法,夏昭岚只能主动说是她自己不喜欢上学。
后来大哥毕业又去了城里当学徒,不仅没工资还得补贴。
以至于到现在夏昭岚都是初中文凭。
接连几日,张玉梅都注意到闺女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色。
这日难得放晴,冬阳暖融融地洒在院子里,张玉梅看着夏昭岚哼着小曲儿晾衣服的背影,忍不住也跟着弯了眉眼。
“岚岚。”
张玉梅怕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陪娘晒会儿太阳。”
“诶。”
夏昭岚应声,转头从屋里倒了杯水才出来。
张玉梅则打量着女儿越发白皙红润的脸颊,突然觉得闺女比之前还要漂亮了,“这几日见你总抿着嘴笑,可是遇着什么好事了?”
夏昭岚心头一跳,差点打翻手里的搪瓷缸。
“不用嫁给许家那样的人家,还能陪在娘身边,我当然高兴。”她挨着母亲坐下,将滴了灵泉水的搪瓷缸塞进母亲手里。
指尖擦过张玉梅手背上皲裂的冻疮,心里猛地一揪。
这些年她娘操持一大家子的饭食,农忙时还要跟着下地,腰背都比同龄妇人佝偻几分。
灵泉水一次不宜喝多,否则变化太大惹来麻烦可就不好。
张玉梅接过搪瓷缸,温水入喉竟带着丝丝清甜,连带着胸口那股常年闷着的滞涩感都轻了些。
对面屋檐下,李翠兰嗑着瓜子,眼睛却一首往这边瞟,见夏昭岚母女俩亲亲热热的样子,忍不住酸溜溜地开口:
“昭岚丫头,婶子嘴也渴了,你也给婶子倒一杯呗。”
夏昭岚头也不抬,“自己没长腿?”
“你!”
李翠兰气得瓜子壳卡在喉咙里,一阵咳嗽。
她转头瞪向自家闺女,夏红梅正对着新买的大红塑料镜左照右照,时不时用手指沾点蛤蜊油抹在脸上。
“红梅,没瞧见你娘嗓子都冒烟了?”
李翠兰提高嗓门。
夏红梅转了个方向,镜子反射的阳光正好晃到李翠兰脸上:“招财进宝不是在槐树下弹玻璃珠么?让他们去。”
李翠兰被阳光晃的睁不开眼,加上又被二房看了笑话,顿时火冒三丈,‘腾’地站起来,三两步冲都女儿面前:
“反了你了!”
伸手就要抢镜子。
“我的镜子!”
夏红梅尖叫着躲闪,母女俩你追我赶,脚下没注意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伴随着一声脆响,新买的镜子碎成几片。
夏红梅呆愣一瞬,然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