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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星没想到程澈答应得这么干脆。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毕竟这家咖啡店的装修风格极简冷冽，菜单上连半块饼干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需要甜点师的样子。可程澈说完“招”之后，首接推过来一份合同，条款清晰，薪资合理，甚至包住宿——就在咖啡店二楼的小阁楼。
“你……认真的？”喻星捏着合同，指尖沾了一点没擦干净的奶油，在纸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子。
程澈的目光在那枚奶油指纹上停留了一秒，淡淡道：“嗯。”
“可你的店里不卖甜点啊。”
“现在开始卖。”
喻星眨了眨眼，突然笑了：“程老板，你该不会是为了收留迷路的我，临时决定的吧？”
程澈没回答，转身去磨咖啡豆，可喻星分明看到他耳尖微微红了一下。
——有意思。
喻星的行李不多，第二天就搬进了咖啡店二楼的小阁楼。
阁楼不大，但采光很好，斜顶的天窗能望见一小片天空，木地板上铺着软软的地毯，床边甚至摆了一盏暖黄色的星球夜灯。喻星摸了摸灯罩，心里像是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这灯……”
“前任租客留下的。”程澈站在门口，语气平静，“不喜欢可以扔掉。”
喻星笑眯眯地摇头：“喜欢，特别适合我。”
——毕竟他名字里带个“星”字。
程澈“嗯”了一声，转身下楼。喻星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对了，甜品区设在哪里？我看吧台旁边有个空位，放个展示柜刚好……啊，还得买模具，烤箱店里有没有？没有的话我明天去挑一个……”
他边说边往楼下跑，没注意最后一个台阶有点滑，脚下一歪，整个人往前栽去——
一双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腰。
喻星整个人僵住。
程澈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T恤，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指尖的薄茧。两人的距离近得离谱，喻星的鼻尖几乎蹭到程澈的锁骨，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淡淡的咖啡香。
“小心点。”程澈低声说，嗓音有点哑。
喻星耳根发烫，连忙站稳，结结巴巴道：“谢、谢谢……”
程澈收回手，神色如常地走向吧台，仿佛刚才的触碰再自然不过。可喻星分明看到，他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喻星行动力极强，当天下午就买好了甜品柜和工具，甚至烤了一盘试验品——焦糖布丁。
他小心翼翼地把布丁放进冷藏柜，然后趴在吧台上，眼巴巴地等着程澈的评价。
程澈正在给客人做手冲咖啡，修长的手指握着细嘴壶，水流匀速地注入滤杯，动作行云流水。喻星看得入神，首到对方突然抬眼，和他西目相对。
“尝尝？”喻星指了指冷藏柜，眼睛亮晶晶的。
程澈顿了顿，放下咖啡壶，走了过来。
他拿起小勺，舀了一勺布丁。喻星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可程澈吃东西时神色很淡，根本看不出喜恶。
“怎么样？”
程澈放下勺子，抬眸看他：“太甜。”
喻星肩膀垮了下来：“果然还是不行吗……”
“但很好吃。”程澈补充道。
喻星一愣，抬头看他。
程澈的唇角微微扬起，是一个很浅的笑：“再做一份，我晚上吃。”
喻星的心脏突然跳得飞快。
——这个人，怎么连夸人都这么别扭啊！
晚上打烊后，喻星窝在厨房里研究新配方。
程澈洗完咖啡机，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喻星系着格子围裙，头发乱糟糟地扎成一个小揪，正对着搅拌盆皱眉，脸颊上还蹭了一点面粉。
“还不睡？”
喻星吓了一跳，手里的打蛋器差点飞出去：“啊！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程澈走过来，目光落在盆里糊状的混合物上：“失败了？”
“嗯……”喻星沮丧地戳了戳面糊，“想做个咖啡味的戚风，但比例好像错了。”
程澈看了几秒，突然挽起袖子，从橱柜里拿出一包咖啡粉：“试试这个。”
喻星惊讶：“你会烘焙？”
“不会。”程澈淡淡道，“但我知道咖啡的苦味怎么调。”
他站在喻星身后，手臂绕过他，将咖啡粉一点点筛入面糊。喻星整个人僵住——这姿势，几乎像是被程澈圈在怀里。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奶油的香气，喻星的耳尖红得发烫。
“搅匀。”程澈低声说，呼吸拂过他耳畔。
喻星手忙脚乱地拿起打蛋器，结果用力过猛，一团面糊“啪”地溅到他鼻尖上。
两人同时愣住。
程澈盯着他鼻尖上的那点奶油，忽然伸手，用拇指轻轻抹掉。
他的指尖温热，触感清晰得让喻星浑身一颤。
“笨。”程澈低声道，嗓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喻星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跳声大得仿佛要震破耳膜。
窗外，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地敲打着玻璃。而厨房里，暖黄的灯光下，两颗心正悄然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