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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抢过身边警卫员的望远镜，对着东山的方向，疯狂地扫视着。
可是对面，除了光秃秃的山石，和稀疏的树木。
什么都看不到。
那个杀手，就像一个透明的幽灵。
“他娘的！”
李云龙狠狠地，将望远镜摔在地上！
“孙德胜！给老子把骑兵营，拉出来！”
“给老子，把那东山翻个底朝天！”
“就算是只耗子，也给老子揪出来！”
“来不及了。”
宋亦川拦住了他。
“他己经走了。”
“这种顶级的狙击手，一击得手，远遁千里。”
“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
“那就这么，算了？！”
李云龙，指着那名牺牲的战士，眼睛血红。
“我兄弟的仇，就这么算了？！”
“仇要报。”
宋亦川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但，不是这种狂怒的方式。”
他转过身，看着那门，被打残了的高射炮。
“他毁了我们一门炮。”
“我们就造出，十门，一百门，还给他。”
“他用枪，跟我们说话。”
“那我们就，用更大更粗更硬的炮，来回答他。”
他回到“龙王殿”。
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他那张，刚刚画好的化工车间的图纸。
撕得粉碎。
然后，他拿出了一张全新的空白的图纸。
和，一支削得无比尖锐的铅笔。
【系统任务触发：‘宿命的对决’第一阶段——‘鹰眼’】
【任务目标：研发并制造出，能与敌方抗衡的，远程精确打击武器。】
【任务奖励：‘战争点数’+30000，解锁‘光学玻璃’基础熔炼技术。】
李云龙和赵刚，都愣住了。
他们不明白，宋亦川为什么要这么做。
“川子，你……”
“那把刀，叫‘屠龙刀’。”
宋亦川头也不回，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我们，就造一把能斩断它的剑。”
“一把属于我们自己的。”
“倚天剑。”
赵庄，又变了。
之前是狂热，是喧嚣。
现在，是一种诡异的，寂静。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悬着一把看不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恐惧，比子弹，更可怕。
它在无声无息地瓦解着，部队的士气。
“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云龙，把一顶钢盔，狠狠地，扣在自己脑袋上。
在指挥部里，烦躁地，来回踱步。
“咱们，总不能，天天，当缩头乌龟吧！”
“川子，你想出办法没有？”
他看向那个，己经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两天两夜的身影。
宋亦川没有回答。
他的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
台上，摆满了各种镜片和零件。
有从缴获的日军炮队镜上，拆下来的。
有从，德国照相机里，卸下来的。
甚至，还有从老百姓家里，收来的老花镜片。
他正在，试图用这些，破铜烂铁。
组装出一个能用的高倍率瞄准镜。
可是，太难了。
光学，是一门比机械和化学，更精密，也更讲究天赋的科学。
镜片的，曲率，镀膜，光轴校准……
任何一个，细微的差错，都会导致，成像模糊，畸变严重。
他造出来的东西，别说，看清两公里外的目标。
看五十米外的牛，都是双影的。
“还是不行。”
陈雪在一旁，用简易的设备，测试着刚刚磨好的镜片。
她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疲惫和沮-丧。
“我们的研磨工艺，太粗糙了。”
“根本达不到光学级的精度。”
“宋先生，我们是不是，该换个思路？”
“思路？”
宋亦川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他的“精神疲劳期”，又快到了。
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让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换个思路……
他看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突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有些荒谬的想法。
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
找不到他。
那就想办法，看见他。
“我需要，一个能飞的东西。”
他转过身，对李云龙说。
“能飞得很高，很稳。”
“能把我们的眼睛，带到天上去。”
“飞东西？”
李云龙，愣了。
“飞机？那玩意儿，咱上哪儿弄去？”
“不是飞机。”
宋亦川走到黑板前，用粉笔飞快地，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的轮廓。
“是这个。”
“热气球。”
“啥玩意儿？！”
李云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热气球？就，戏文里诸葛亮，放的那个孔明灯？”
“你小子，没发烧吧？”
“让老子的兵，坐着一个大灯笼，上天？”
“那他娘的，不是去侦察！”
“那是，去给鬼子当活靶子！”
“万一，掉下来，咋办？！”
“不会掉下来。”
宋亦川，擦掉手上的粉笔灰。
“我们用，最结实的降落伞布，来做球体。”
“用最轻最坚固的藤条，来编吊篮。”
“我们不用明火。”
“我们用更安全，浮力也更大的氢气。”
“氢气？”
陈雪眼睛一亮。
“用我们现有的，电解槽，电解水，就能制取！”
“理论上，完全可行！”
“可行个屁！”
李云龙一百个不同意。
“这玩意儿，飞上去，晃晃悠悠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风一吹，不就没影了？”
“再说了，就算飞上去了，能干啥？”
“用肉眼看？”
“那跟站在山顶上，有啥区别？”
“我们有这个。”
宋亦川，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台几乎全新的德国蔡司公司生产的航空侦察相机！
这是从观音庙，缴获来的宝贝疙瘩。
一首被他当成压箱底的，秘密武器。
“把它装在热气球上。”
“从两百米的高空，俯瞰大地。”
“任何伪装，都将无所遁形。”
“拍下照片，再用高倍放大镜分析。”
“那个幽灵，就再也藏不住了。”
李云龙，看着那台造型精密的德国相机。
又看了看，宋亦川那张不容置疑的脸。
他不说话了。
虽然他觉得，这事儿听起来，玄乎得跟说书一样。
但他，莫名的就是相信。
这个比猴儿还精的川子。
总能搞出点惊世骇俗的名堂来。
“行！就听你的！”
他一咬牙一跺脚。
“不过这玩意儿，谁上去？”
“这可是个，玩命的活儿！”
“我去。”
一个沉默的声音，从角落里，响了起来。
是段鹏。
他从始至终，都像个影子一样，站在那里。
此刻，他走了出来。
眼神，平静而坚定。
“我的眼睛，最好。”
“也不怕高。”
赵庄再次，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手工作坊。
所有的妇女，都被动员了起来。
在杨秀芹的带领下，缝制那个巨大的降落伞布球体。
最好的木匠和藤匠被找来，编织那个看起来不怎么结实的吊篮。
王老铁和他那帮铁匠徒弟，则负责打造固定缆绳的地锚和释放氢气的阀门。
这个倔强的老铁匠，对宋亦川简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这辈子，打过刀，打过枪，打过炮。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
有一天，他竟然，在打一个，能上天的，“大家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