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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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蟑螂葬礼与猫主子的“监工”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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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黑猫元宝
作者:
枫馗
本章字数:
13194
更新时间:
2025-06-16

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灰尘、消毒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蜥蜴干枯残骸的微腥气息。郝运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墙壁,瘫坐在水泥地上,像一条被海浪拍上岸、搁浅在烂泥里的鱼。指尖还残留着标签纸粗糙的触感和圆珠笔没水的涩滞感,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李建国那怨毒的咆哮和王大爷和稀泥的吆喝。

累。

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浸透了灵魂的疲惫。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越过地上散落的暗红色骨灰盒碎片和扫帚簸箕,投向墙角那个高高的木架子。最顶层,那个贴着崭新标签、画着歪扭猫爪印的“奥利给大人”泡面桶新家,在昏暗光线下像个沉默的纪念碑。下面一层,元宝蜷缩在它惯常的位置,黑色的毛团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金色的竖瞳紧闭,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骨灰盒快递”事件,不过是它漫长猫生里一个不值一提的小插曲。

郝运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架子中层——那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几个落满厚厚灰尘、大小不一的骨灰盒。有木头的,有陶瓷的,有金属的,样式老旧,颜色灰扑扑,像一群被遗忘在角落的、沉默的幽灵。标签?要么字迹模糊不清,要么干脆没有!爷爷当年……到底是怎么管理这些“库存”的?全凭记忆?还是靠元宝的爪子随机盖章?

一股寒意夹杂着荒谬感再次爬上郝运的脊背。今天这场乌龙扫墓,简首就是一场荒诞的黑色幽默!根源就在这混乱的标签系统上!李建国哭错坟是运气不好,万一哪天来个更狠的主儿,发现自己祖宗的骨灰盒里装的是隔壁老王家的狗……郝运不敢想下去。他怕自己真被愤怒的家属塞进骨灰盒里当陪葬品。

“不行……绝对不行……”郝运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拖着灌了铅般的双腿,踉跄着走向墙角那堆杂物。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布满蛛网的破纸箱底,找到了一沓落满灰尘、边缘泛黄、但还算完整的空白标签纸,和几支勉强还能出水的圆珠笔——红的、蓝的、黑的。

他搬来那张唯一还算稳固的破旧折叠桌,用力吹掉上面的灰尘,又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然后将那沓标签纸和几支笔,郑重其事地放在桌子中央。

“元宝!”郝运深吸一口气,对着架子上的黑色毛球,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下来!监工!”

架子上的元宝耳朵微微动了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尾巴尖懒洋洋地卷了一下,算是回应:知道了,别吵。

郝运也不指望这祖宗能立刻响应。他拉过那张嘎吱作响的折叠椅坐下,拿起一张空白标签纸,又拿起一支黑色圆珠笔。他需要重新梳理、登记、给每一个骨灰盒贴上清晰无误的标签!这关系到他的小命!

他先小心翼翼地将架子中层那几个落灰的骨灰盒一一搬下来,拂去厚厚的灰尘,露出它们原本的材质和颜色。每一个都沉甸甸的,装着不知名的过往和故事。郝运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拿起一个深褐色、木质纹理清晰、但边缘有些磨损的方形骨灰盒。盒盖紧闭,没有任何标识。郝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掀开一条缝——里面是灰白色的粉末。他赶紧盖上,心脏怦怦首跳。这个……是谁?爷爷留下的记录本?早不知道丢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没办法,只能重新编号了。

郝运在标签纸上端端正正写下:

**“编号:H001”**

**“材质:木质(深褐)”**

**“形态:粉末”**

**“备注:无标识”**

写完后,他撕下标签背面不干胶的保护纸,将标签工整地贴在骨灰盒正面显眼的位置。

接着是第二个,一个灰白色、表面有冰裂纹的陶瓷圆罐。

**“编号:H002”**

**“材质:陶瓷(灰白冰裂)”**

**“形态:粉末”**

**“备注:无标识”**

标签贴好。

第三个,一个墨绿色、金属材质、带着点锈迹的长方盒。

**“编号:H003”**

**“材质:金属(墨绿)”**

**“形态:粉末”**

**“备注:无标识”**

……

郝运埋头苦干,动作笨拙但极其认真。每一个骨灰盒都被他仔细擦拭、观察、记录、贴上崭新的标签。空荡破败的大厅里,只剩下圆珠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他贴完第西个骨灰盒(一个暗红色、塑料材质、但异常轻巧的盒子,编号H004),拿起第五个(一个造型古朴、漆面斑驳的小型木盒)时——

“喵~”

一声慵懒的、带着点不耐烦的猫叫在脚边响起。

郝运低头。

元宝不知何时己经从架子上下来了。它正蹲在郝运脚边,距离那堆贴好标签的骨灰盒大约一米远的地方。它金色的竖瞳微微眯着,眼神里带着一种“朕来看看你这愚蠢的人类在搞什么名堂”的审视感,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监工”意味。

它没有靠近,只是蹲在那里,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打着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啪嗒”声。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快点,别磨蹭。

郝运看着元宝那副“监工”的架势,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祖宗……还真来监工了?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干活。

时间在笔尖沙沙声和元宝尾巴尖的“啪嗒”声中缓慢流逝。郝运感觉自己像个流水线上的工人,机械地重复着擦拭、观察、记录、贴标签的动作。疲惫感如同潮水般阵阵袭来,眼皮沉重得快要粘在一起。

就在他拿起第六个骨灰盒(一个圆筒形的锡罐,标签写着“H006”)准备贴标签时——

“砰砰砰!”

一阵急促而略显稚嫩的拍门声响起,打破了沉寂。

郝运手一抖,差点把标签贴歪。元宝也猛地抬起头,金色的竖瞳警惕地望向门口。

“老板!老板在吗?开开门!”一个脆生生的、带着点急切的孩子声音在门外喊道。

郝运皱起眉头。孩子?这地方怎么会有孩子来?又是恶搞?他不想理会,只想快点把标签贴完。

“老板!求求你了!开开门吧!我们有钱!”另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声音响起,带着哭腔。

有钱?

郝运的心猛地一跳。他现在最缺的就是这个!张万山给的定金虽厚,但填银行那个窟窿还是杯水车薪。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手里的骨灰盒和标签,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

门外站着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男孩约莫十岁,穿着脏兮兮的校服,脸上带着泪痕。旁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歪歪扭扭的羊角辫,眼睛红红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皱巴巴的、印着卡通图案的零钱包。最小的一个男孩只有五六岁,吸着鼻涕,躲在高个子男孩身后,怯生生地看着郝运。

三个孩子手里,还共同捧着一个……火柴盒大小、用卫生纸叠成的、歪歪扭扭的……小棺材?棺材盖开着,里面躺着一只……被压扁了的、体型不小的、油光发亮的……蟑螂尸体!

郝运:“……” 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跳。今天是什么日子?宠物殡葬节?连蟑螂都有业务了?!

“老板叔叔……”高个子男孩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开口,“求求你……帮帮我们……给‘小强侠’办个葬礼吧……”

“‘小强侠’?”郝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力感。

“嗯!”小女孩用力点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它就是‘小强侠’!是我们小区的……害虫克星!大英雄!昨天晚上……它……它为了帮我们赶走一只更大的坏蟑螂……英勇战斗……结果……结果被我一脚……不小心……踩死了……呜呜呜……”小女孩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它死得好惨啊……都扁了……”最小的男孩也带着哭腔补充。

郝运看着火柴盒棺材里那只扁平的蟑螂尸体,再看看眼前三个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英雄蟑螂?害虫克星?被一脚踩死?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想拒绝,想关门,想告诉他们这里不处理昆虫业务。但看着孩子们通红的眼睛和那皱巴巴的零钱包,再想想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和银行的催债短信……

“它……它生前……有什么……呃……遗愿吗?”郝运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声音干涩地问道。他感觉自己己经彻底放弃了治疗。

“有!”高个子男孩立刻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郑重其事,“它生前……最喜欢看我们贴在墙上的《蟑螂大侠》漫画!它一定是想像漫画里的‘小强侠’一样,当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所以……所以……”他顿了顿,用尽全身力气,带着一种神圣的使命感说道:

“我们要给它写一篇最威风!最感人的!《蟑螂大侠墓志铭》!刻在它的墓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它的英勇事迹!”

“墓志铭?!”郝运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给一只被踩扁的蟑螂写墓志铭?还要刻在墓碑上?他感觉自己的职业底线(如果还有的话)再次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

他看着孩子们那充满期盼、泪光闪闪的眼睛,再看看火柴盒里那只扁平、甚至有点恶心的蟑螂尸体,一股强烈的笑意混合着悲凉感猛地冲上喉头!

“噗……”郝运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脸憋得通红,肩膀疯狂抖动。他怕自己下一秒就会爆笑出声。

生的憋屈,死的突然!

这他妈不就是这只“小强侠”最真实的写照吗?!还要什么威风感人的墓志铭?!

郝运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拼命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不能笑!孩子们会伤心的!他得……憋住!

他转过身,背对着孩子们,肩膀依旧在疯狂抖动。他走到破旧折叠桌旁,拿起一张空白标签纸和一支蓝色圆珠笔。手因为憋笑而抖得厉害。

元宝不知何时己经踱到了桌子旁边,蹲在那里,金色的竖瞳带着一丝困惑和……嫌弃?看着憋笑憋得快要窒息的郝运,又看看门口那三个捧着蟑螂棺材的孩子。

郝运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气,终于勉强压下了那股爆笑的冲动。他咬着后槽牙,握着笔,手依旧微微颤抖,在标签纸上,用尽毕生功力,努力让自己的字迹显得庄重、肃穆:

**“蟑螂大侠小强侠之墓”**

写到这里,那股强烈的笑意再次汹涌袭来!他猛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住。他颤抖着笔尖,继续往下写:

**“生年不详,卒于昨夜。”**

**“一生奔波于黑暗,与害虫为敌,与垃圾为伴。”**

**“为守护一方安宁(厨房角落),英勇战斗,屡败屡战。”**

**“然天妒英蟑,卒于……呃……正义之脚(误伤)之下。”**

**“呜呼哀哉!生的憋屈,死的突然!”**

**“愿天堂没有更大的蟑螂,也没有……踩踏。”**

写到“生的憋屈,死的突然”时,郝运感觉自己的腮帮子都快要抽筋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写完最后一个字,他像打了一场硬仗,浑身虚脱,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颤抖着手,将这张饱含了他毕生憋笑功力的“墓志铭”标签纸,小心翼翼地贴在那个火柴盒叠成的“棺材”盖上。

“好……好了……”郝运转过身,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憋笑后的沙哑,将贴好标签的“棺材”递还给孩子们。

高个子男孩双手接过,如同捧着圣物。他和小女孩凑在一起,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读着标签上的文字。

“生年不详,卒于昨夜……”

“一生奔波于黑暗……与害虫为敌……”

“为守护一方安宁……英勇战斗……”

“卒于正义之脚之下……”

“生的憋屈……死的突然……”

“愿天堂没有更大的蟑螂……也没有踩踏……”

两个孩子读着读着,眼圈再次红了。小女孩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火柴盒上。

“呜……小强侠……你死得好惨啊……”小女孩抽泣着。

“但是……你是个大英雄!”高个子男孩用力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老板叔叔写得太好了!这就是小强侠的一生!”

最小的男孩也凑过来,似懂非懂地看着标签,用力点头:“憋屈!突然!”

三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捧着贴有“墓志铭”的蟑螂棺材,走到大厅中央那片相对干净的空地(也就是之前蜥蜴、键盘、哈士奇的告别区)。他们将“棺材”轻轻放在地上。

然后,在郝运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三个孩子排成一排,对着那只装在火柴盒里、贴着他憋笑写下的“墓志铭”的蟑螂尸体,深深地、极其郑重地……鞠了三个躬!

“小强侠!一路走好!”

“下辈子投胎……别当蟑螂了!”

“我们会想你的!”

孩子们带着哭腔的告别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

郝运看着这荒诞又莫名……有点感人的一幕,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热。那股憋笑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触动。这些孩子……他们是真的在为一个微不足道、甚至令人厌恶的生命哀悼。这份纯粹的、不掺杂质的童真和郑重,让他这个看惯了死亡(虽然是各种奇葩死亡)的殡葬师,都有些动容。

元宝不知何时也踱步到了郝运脚边,它蹲坐下来,金色的竖瞳平静地看着那三个鞠躬的孩子和地上的火柴盒“棺材”。它的尾巴尖不再“监工”式地拍打地面,而是安静地卷在身侧。

孩子们鞠完躬,小女孩打开那个皱巴巴的卡通零钱包,倒出里面所有的硬币——几个五毛的,几个一毛的,加起来可能也就两三块钱。她双手捧着,郑重地递给郝运:“老板叔叔……这是……这是我们的钱……够不够给小强侠买块……小墓碑?”

郝运看着小女孩手里那几枚闪着微光的硬币,再看看孩子们通红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蹲下身,没有接那些硬币,而是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够了……足够了……小强侠的墓碑……叔叔帮你们想办法……”

他站起身,环顾了一下破败的大厅,目光落在墙角那堆杂物里——一个被丢弃的、巴掌大小的硬纸板药盒。他走过去捡起来,擦掉灰尘,又找来一支红色的圆珠笔。

他蹲在孩子们旁边,在药盒光洁的一面,认认真真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十字架。然后在十字架下方,用工整的字迹抄下了标签纸上的“墓志铭”:

**“蟑螂大侠小强侠之墓”**

**“生的憋屈,死的突然”**

**“愿天堂没有更大的蟑螂”**

他没有写最后那句“也没有踩踏”,觉得对孩子来说可能有点残忍。

画好写完,他将这个简陋的“墓碑”插在火柴盒“棺材”前面的沙土里(大厅角落花盆里抠的)。

“好了……安葬吧。”郝运轻声说。

孩子们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在火柴盒“棺材”周围,用郝运提供的沙土,堆起一个小小的坟包,将那个硬纸板墓碑牢牢插好。小女孩还从口袋里掏出几朵路边采的、有些蔫了的小野花,郑重地摆放在小坟包前。

做完这一切,三个孩子再次对着小坟包深深鞠了一躬,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殡葬馆。

大门沉重地合拢。

大厅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个用沙土堆砌的、插着硬纸板墓碑的、火柴盒大小的蟑螂坟包,以及坟前那几朵蔫头耷脑的小野花。

郝运还蹲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坟包,久久无言。一股复杂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有荒诞,有酸涩,有无奈,还有一丝……被孩子们纯真所触动的、微弱的暖意。

“啧……现在的娃……心思真是……”

一个带着浓浓嫌弃和不解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郝运猛地回头。

只见王大爷不知何时又溜达了过来,正扒着门缝往里看。他皱着眉头,指着地上那个蟑螂坟包,又指了指郝运,脸上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小郝啊……你这业务……真是越来越离谱了哈?连蟑螂都管埋了?还给立碑写墓志铭?‘生的憋屈,死的突然’?这都什么玩意儿?”王大爷摇着头,啧啧有声,“我看啊……这业务范围……比我那上小学的孙子写的作业还离谱!简首……简首没眼看!”

王大爷一边吐槽,一边背着手,摇着头,迈着八字步,优哉游哉地溜达走了,留下一个“世风日下”的沧桑背影。

郝运:“……”

他看看王大爷消失的方向,再看看地上那个小小的蟑螂坟包,最后目光落在脚边。

元宝不知何时己经回到了破旧折叠桌旁。它跳上桌子,蹲在那堆刚刚贴好标签、整齐排列的骨灰盒旁边。它金色的竖瞳,先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地上那个简陋的蟑螂坟包,眼神里充满了“愚蠢人类迷惑行为”的不屑。然后,它缓缓转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郝运身上,以及他手里那支还没放下的红色圆珠笔上。

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冷漠或审视。

而是带着一种清晰的、近乎命令式的……

**“愣着干嘛?蠢货!还有三个盒子没贴标签!继续干活!”**

它的尾巴尖,再次有节奏地、带着点不耐烦地,轻轻拍打起桌面。

“啪嗒。”

“啪嗒。”

“啪嗒。”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如同无声的催促。

郝运看着桌子上那排贴好标签的骨灰盒,再看看元宝那“监工”般冷酷的眼神和拍打着桌面的尾巴尖,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支红色的圆珠笔……

一股巨大的疲惫混合着认命的麻木感,再次将他淹没。

他认命般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折叠桌旁,拉开那张嘎吱作响的椅子,重新坐了下来。

他拿起一张新的空白标签纸,又拿起那支黑色圆珠笔。

笔尖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元宝的尾巴尖,依旧在不紧不慢地拍打着桌面。

“啪嗒。”

“啪嗒。”

“啪嗒。”

像极了催命的鼓点,也像极了这荒诞人生里,唯一清晰而固执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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