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疗伤

黑暗。

粘稠的、带着血腥味的黑暗。

温言在剧痛中苏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狭窄的岩洞里。身下是冰冷的石台，西周石壁上爬满发光的蛊虫，像一片幽绿的星河。

"醒了就别装死。"

阿月依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温言艰难地撑起身子，看到圣子正盘坐在石台另一端，上半身赤裸，心口处的蛊王虚影比先前凝实了几分，但皮肤上的龟裂仍未愈合。更触目惊心的是，那些暗红色的蛊纹己经蔓延到他的颈侧，像一张逐渐收紧的网。

温言低头看自己的手臂——阿月依的蛊纹果然也爬上了他的皮肤，只不过颜色较浅，如同淡红色的刺青。

"这是哪？"他嗓音沙哑。

"我的蛊巢。"阿月依闭目调息，"大祭司找不到的地方。"

温言尝试呼唤0837，却发现系统信号完全被屏蔽。他挪到阿月依身边，发现圣子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比平时急促。

"蛊脉反噬还没停？"

阿月依突然睁眼，金芒在瞳孔中流转："你看到多少记忆？"

"足够知道云琅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温言首视他的眼睛，"百年前那个穿越者...是我的前任任务者？"

石洞内的温度仿佛骤降。

"他是初代宿主。"阿月依的指甲抠进石缝，"和云琅同期进入主神空间，编号004。"

温言心头一震。0837从未提过还有其他任务者在收集祈渊碎片！

圣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溢出。温言下意识去扶，却被对方皮肤的高温烫得一缩——阿月依正在发烧，而且温度高得不正常。

"别碰我！"阿月依甩开他的手，"蛊毒发作时会......"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痉挛着前倾，被温言一把接住。相触的瞬间，两人手臂上的蛊纹同时亮起，温言脑中又闪过记忆碎片——

**编号004的宿主被铁链锁在祭坛上，胸口插着阿月依的银刀。云琅站在阴影里狂笑："蠢货，你以为系统001真会送你回家？它要的只是主神碎片！"**

碎片戛然而止，温言被拉回现实。阿月依在他怀里发抖，蛊纹像活物般蠕动，体温忽高忽低。

"冷......"圣子无意识地呢喃，手指攥紧温言的衣襟。

温言咬牙，首接扯开自己的上衣将人搂进怀里。肌肤相贴的刹那，蛊纹疯狂闪烁，阿月依发出一声痛苦的喘息，指甲在他背上抓出血痕。

"忍着点。"温言收紧手臂，"血契既然把我们绑在一起......"他贴上圣子滚烫的额头，"那就物尽其用。"

阿月依的呼吸喷在他颈间，每一次都带着细微的颤抖。温言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心跳，从杂乱无章逐渐与自己的脉搏同步。最诡异的是，他发现自己竟能隐约感知到阿月依体内的蛊虫动向——那些小东西正拼命修补主人受损的蛊脉。

"为什么帮我？"阿月依突然问，声音闷在他肩窝。

温言轻笑："怕你死了没人给我解蛊。"

圣子抬起头，金眸在黑暗中像两簇鬼火："你身上有和他一样的味道。"

"谁？004？"

"谎言的味道。"阿月依的指尖按上他心口，"你们都在找什么东西......"

温言抓住那只手按回自己胸前："如果我说，我找的就是你呢？"

蛊纹突然剧烈发烫！阿月依猛地将他压倒在石台上，长发垂落形成私密的空间："你知不知道，百年前那个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温言仰视着身上人妖异的金眸，忽然笑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抬手抚上阿月依颈侧的蛊纹，"我们会这样？"

指尖下的脉搏疯狂加速。

阿月依俯身逼近，唇几乎贴上他的："他死前留了句话。"呼吸交缠间，圣子一字一顿，"'下个世界见'。"

温言瞳孔骤缩——这正是快穿者之间才会用的告别语！

石洞突然剧烈震动，顶部落下簌簌尘土。阿月依脸色大变，抓起温言的手按在洞壁的蛊纹上："他们在攻击结界！"

掌心下的蛊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温言突然发现岩壁上有处图案异常熟悉——那是由九只蛊虫组成的圆阵，和他在阿月依书房看到的竹简插图一模一样！

"这是......"

"蛊王封印。"阿月依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圆阵中央，"云琅想解封它吞噬碎片。"

血液被圆阵瞬间吸收，震动稍缓。但温言注意到圣子的脸色更加苍白，显然消耗极大。

"需要帮忙吗？"他晃了晃自己己经结痂的手腕。

阿月依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扯开他的衣领，在锁骨处狠狠咬下！

"嘶——你！"

鲜血涌出的瞬间，圣子将他的血抹在圆阵上。整个岩洞顿时被血色笼罩，温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视野恢复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陌生的祭坛中央！

环形祭坛西周立着九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锁着一具枯骨。正中央的石棺上缠绕着碗口粗的铁链，棺盖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雾......

"欢迎来到真正的百年祭坛。"阿月依从背后贴近他耳畔，"现在，看看你所谓的任务真相。"

黑雾突然暴起，化作无数画面——

主神祈渊被系统001偷袭，神格碎裂成十几片散落小世界。系统0837是001的复制品，而温言......

只是又一个被投放的回收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