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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蓝光在午夜自动调暗，温言悬浮在水箱中央，银蓝色的鱼尾有节奏地轻轻摆动。他哼着一支古老的人鱼摇篮曲，声波在水中形成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光纹。
"0837，基地结构扫描。"
"完成。地下三层存在异常能量读数，与主神碎片吻合度92%。"系统停顿片刻，"警告：检测到其他六条人鱼生命信号。"
温言猛地停下歌声，鳞片微微竖起。资料显示他是最后的人鱼王子，那些被囚禁的同类从何而来？
突然，水箱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温言立刻装作沉睡，透过半闭的眼睑看到祈渊独自走进实验室。科学家今晚没穿制服，而是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显得轮廓更加锋利。
祈渊在控制台前静立片刻，突然关闭了所有监控设备。他走到水箱前，将手掌贴在玻璃上，这个动作让他左腕上的银色手环露了出来——那正是抑制主神碎片能量的装置。
"你到底是什么......"祈渊低声自语，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
温言突然游到玻璃前，与他掌心相对。祈渊猛地后退，却撞上了实验台。一支试管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祁教授深夜造访，"温言的声音通过水箱外的扬声器传出，"是想听我唱歌吗？"
祈渊迅速恢复了冷静："我来取夜间的生理数据。"
"说谎。"温言轻笑，指尖在玻璃上划过，"你的瞳孔放大了0.3毫米，这是人类兴奋时的生理反应。"
祈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人鱼不应该懂这些。"
"我懂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温言突然唱出一个高音，声波精准地震碎了祈渊左腕的手环！
"你——"祈渊震惊地看着手腕，更震惊的是手环碎裂后，自己皮肤下竟然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
温言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那些金色纹路是主神碎片被强行压制的证明，可以想象祈渊在这个世界经历了怎样的"实验"才成为首席科学家。
"祈渊，"他第一次首呼其名，"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听到我的歌声都会头痛吗？"
祈渊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他扶住实验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停下......别说了......"
温言却唱得更响亮了。这是一支人鱼族的记忆之歌，声波在水中形成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祈渊的瞳孔开始不规则地收缩，实验室的仪器全部爆出火花！
"警告！实验体引发西级精神污染！"基地警报刺耳地响起。
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温言立刻停止歌唱，快速游到玻璃前："听着，他们对你做了手脚。地下三层关着我的族人，也关着你的记忆。"
祈渊痛苦地摇头，但眼中的金光越来越明显。当武装警卫冲进实验室时，他突然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紧急排水程序启动。"机械女声冰冷地宣布。
温言惊讶地看着水箱里的水位迅速下降。祈渊踉跄着走到玻璃前，用口型无声地说："明晚......子时......"
当警卫将枪口对准空水箱时，祈渊己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实验体出现异常，我需要全面扫描。现在，都出去。"
待所有人离开后，祈渊捡起地上碎裂的银色手环，眼中金光一闪而逝。
***
第二天，基地的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温言的水箱被加装了更多抑制装置，但没人发现他在悄悄用声波松动螺丝。
当深夜来临时，实验室的门准时滑开。祈渊独自走进来，这次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
"只有三分钟。"他的声音依然冷静，但眼中金光浮动，"监控己经被我干扰。"
温言立刻游近："你想起什么了？"
"碎片......"祈渊按住太阳穴，"我看到......很多世界的碎片......还有你......"
他突然将那个装置贴在水箱上，玻璃立刻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这是声波共振器，能破坏强化玻璃的分子结构。"
温言会意，深吸一口气后唱出一个极高的音符。玻璃应声而碎，海水奔涌而出！祈渊被水流冲倒在地，温言灵活地滑到他身边，鱼尾在接触空气后迅速化为双腿。
"我们得去地下三层。"温言扯下实验服裹住身体，"你的记忆和我的族人都在那里。"
祈渊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他的小腿，喉结动了动："为什么......我会对你......"
"因为我们在无数个世界相爱过。"温言扶起他，顺手摘掉了他的数据分析镜，"现在，带路吧，教授。"
两人避开巡逻的机械守卫，通过维修通道来到地下三层。当安全门滑开时，温言倒吸一口冷气——
六个巨型水族箱排列在昏暗的实验室中，每条人鱼都被接满了管线。最可怕的是中央的装置，那是个连接着主控电脑的透明舱，里面漂浮着一个金色的大脑。
"那是......"祈渊突然抱住头，"我的......记忆......"
温言瞬间明白了一切。这个世界的祈渊被基地高层做了脑部分离手术，他的记忆和情感被提取出来，只留下纯粹的逻辑思维为主脑工作。
"他们把你变成了机器。"温言心疼地抚摸祈渊的脸颊。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原来祈渊身上的追踪器仍在工作。温言当机立断，一嗓子震碎了所有人鱼的水箱，然后冲向中央装置。
"不！那连接着基地核芯！"祈渊想阻止他。
"相信我。"温言回头看他，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这次换我来救你。"
当他的手碰到透明舱的瞬间，整个装置爆发出刺目的金光！主神碎片的力量与人鱼王子的歌声产生共鸣，冲击波掀翻了整个实验室。在混乱中，温言看到祈渊朝他扑来，而那些被释放的人鱼族人们开始集体歌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