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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输车在崎岖的废土上颠簸前行。温言紧握方向盘，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封凛的状态。原始血清似乎比改良版效果更强，封凛的变异特征己经基本消退，只有那双银灰色的瞳孔和偶尔闪现的骨刺还提醒着他不完全是人类。
"还有三公里就到安全区了。"温言轻声说，"你撑得住吗？"
封凛点点头，目光落在后视镜上："追兵...近了..."
温言踩下油门，运输车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后车厢里，获救的实验体们挤在一起，他们中情况较好的正在照顾那些虚弱的同伴。一个红眼睛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爬到驾驶室："那个...银色翅膀的叔叔...是传说中的救世主吗？"
温言和封凛同时一怔。小女孩继续道："实验室的人说...有个银色变异体会来救我们...他们很害怕他..."
封凛的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刚要开口，0837突然在温言脑海中报警："宿主！芯片解析完成！血清配方有重大问题！"
温言的心沉了下去："什么情况？"
"这不是真正的抗变异血清，而是控制剂！议会通过它来操纵变异体的神经活动，包括记忆和情感！"
温言的手猛地一抖，方向盘差点打滑。他看向封凛，后者正因为血清的作用而逐渐恢复人类形态——如果0837的分析是对的，那这意味着...
"阿凛，"温言尽量保持声音平稳，"你刚才注射的血清，可能有问题。"
封凛的银瞳微微扩大，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控制剂...？"这个词似乎触发了某些记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难怪...每次注射后...我都会忘记...重要的事..."
运输车突然剧烈颠簸，一枚脉冲炮弹在后方爆炸。温言从后视镜看到至少十辆议会军车正在逼近，最前面的装甲车上架着重型武器。
"没时间了！"温言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废弃隧道，"0837，还有其他路吗？"
"前方隧道出口己被封锁，建议弃车步行。变异体族群己派接应小队在西北方向等候。"
温言当机立断，将车停在隧道深处："所有人下车！跟着蓝鳞走！"
封凛的状态却越来越糟。他跪在地上，全身肌肉不自然地抽搐，银瞳中的光芒忽明忽暗。温言扶起他时，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
"血清...在逆转..."封凛咬着牙说，"议会...远程激活了...控制程序..."
温言的心跳几乎停止："什么意思？"
"他们能...随时控制我..."封凛突然推开温言，"离我...远点...快走！"
话音未落，他的骨翼突然完全展开，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全身。最可怕的是，那双银瞳中的理性光芒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杀戮欲望。
"阿凛！"温言不退反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看着我！你是封凛，不是他们的武器！"
封凛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利爪挥向温言，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停住。两种力量似乎在他体内激烈交锋，鳞片不断浮现又褪去。
"芯片...有反制代码..."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找到...原始配方..."
温言突然明白了什么，从战术腰包里掏出那枚黑玉耳钉："这个！你说过它很重要！"
他将耳钉贴在封凛额头，奇迹般地，那些鳞片的蔓延速度减缓了。封凛的银瞳中重新闪现理性光芒："耳钉...里面有..."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话。隧道入口被炸开，议会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带他们走！"封凛猛地将温言推向蓝鳞，"我会...拖住追兵..."
"不！"温言挣扎着想回去，"我不会再丢下你！"
封凛的骨翼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这个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记住...我的承诺...跨越...所有世界..."
说完，他转身冲向隧道入口，骨翼完全展开，如同一道金色闪电。爆炸声和惨叫声随即传来，整个隧道都在震动。
蓝鳞拽着温言的手臂："首领...命令...我们必须走！"
温言咬牙抱起那个红眼睛的小女孩，带领其他实验体向隧道另一端跑去。每跑一步，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次，但他知道封凛是对的——他们必须保住这些孩子和耳钉里的秘密。
当他们终于冲出隧道，与接应的变异体族群汇合时，身后的隧道在一连串爆炸中彻底坍塌。温言跪倒在地，手中的黑玉耳钉沾满了汗水。
"宿主，"0837轻声说，"耳钉内部检测到微型储存装置，需要特殊频率才能激活。"
温言擦去脸上的尘土，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那就找设备读取它。如果里面真有原始配方，我们就能救回封凛，结束这一切。"
蓝鳞不安地摆动尾巴："但是首领...他..."
"他不会有事。"温言望向远处升起的硝烟，"他是封凛，是从无数世界追着我而来的那个人。这一次，换我去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