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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桃看着小树咳出的血，手指微微发抖。那团暗红中，竟有一条细如蚊足的小虫在蠕动。
“这什么鬼东西？”她低声骂道。
墨尘凑近一看，眉头皱得能夹苍蝇：“是蛊。”
“你说啥？蛊？”阿桃瞪大眼，“我们村连只鸡都养不肥，哪来的蛊？”
墨尘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琉璃瓶，将那条蛊虫小心地夹进去。
“别碰！”阿桃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万一有毒呢？”
“你才毒。”墨尘抽回手，语气比平时更冷，“这是情蛊，毒性温和，但会随情绪波动增强。若不是小树体质弱，也不会发作。”
“等等。”阿桃脑子一嗡，“你是说……这玩意儿是我身上的？”
墨尘点头：“它原本该寄生在你体内，但因为你体质特殊，加上常年劳作，毒素被压制住了。小树可能是接触了你的血液，才被感染。”
“操。”阿桃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怎么就摊上这种事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阿桃先开口：“我妈知道这事吗？”
墨尘看了她一眼：“你想问她？”
“废话。”阿桃站起来，“我可不信她不知道。”
周王氏正坐在灶台边剥豆子，见女儿进来，头都没抬：“又想干嘛？”
“妈。”阿桃蹲下来，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你是不是给我下过蛊？”
周王氏的手一顿，豆子撒了一地。
“你怎么……”她声音有些发颤。
“别装傻。”阿桃盯着她，“我从小身体差，不是因为营养不良吧？是因为蛊虫在我肚子里啃我？”
周王氏终于抬起头，眼角泛红：“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个儿子……大夫说，只有用情蛊才能让我怀上男孩……我就……我就偷偷给你下了……我以为等你嫁人了，蛊虫就会转移……”
“所以我是替死鬼？”阿桃冷笑，“你亲闺女当试验品，就为了生个带把的？”
“我不是……”周王氏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阿桃站起身，背对着她：“你现在说这些有屁用？我现在只想救我弟弟。”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一声哽咽：“阿桃，我对不起你……”
阿桃没回头，只是脚步更快了些。
回到屋里，小树还在昏睡，脸色比之前更白。
墨尘站在窗前，手里还拿着那个琉璃瓶。
“你知道怎么处理吗？”阿桃问他。
“糯米可以吸附蛊虫。”墨尘道，“但必须趁热敷，否则毒素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行。”阿桃翻出半袋糯米，“我来煮。”
热水沸腾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说这蛊虫是情蛊，那如果我情绪太激动，会不会影响小树？”
“会。”墨尘点头，“所以你得保持冷静。”
“哈。”阿桃冷笑，“我冷静个屁，我现在就想冲出去把我妈揍一顿。”
“那你去打沙袋。”墨尘递给她一块布，“或者咬毛巾。”
“你他妈还挺贴心。”阿桃接过布，“你咋这么懂？”
墨尘顿了顿：“我也曾被人下过蛊。”
“啥？”阿桃愣住，“谁干的？”
“太后。”墨尘语气平静，“当年我刚出生，就被送去民间。她怕我死了，就在我身上种了寒毒和情蛊，以防万一。”
“合着你们皇家玩的是双保险？”阿桃忍不住爆粗口，“你们家祖传下蛊是吧？”
墨尘苦笑：“差不多。”
阿桃深吸一口气，把糯米包进纱布里，敷在小树胸口。
“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烫。”她轻声说。
小树嗯了一声，闭着眼睛没说话。
过了约莫一刻钟，糯米布开始渗出黑血，一条条细小的蛊虫在其中扭动。
“出来了！”阿桃赶紧换掉糯米布，又重新敷上新的。
如此反复三次，小树的脸色总算恢复了些许红润。
可就在最后一块糯米布揭下时，阿桃忽然发现，其中一条蛊虫不见了。
“糟了！”她立刻检查小树的身体，却发现那条蛊虫己经钻进了他手臂血管。
“怎么办？”她看向墨尘。
墨尘二话不说，首接俯身，张嘴咬住小树手臂，用力一吸。
阿桃当场懵了：“你疯了吗？！”
墨尘吐出一口黑血，抹了把嘴角：“再晚一步，蛊虫就进心脏了。”
阿桃赶紧拿药膏给他涂抹伤口，却发现自己嘴唇有点麻。
“你……”她愣住，“你刚才……”
墨尘也愣住了，随即咳嗽两声：“不小心……碰到你了。”
“你个混蛋！”阿桃抬手就要打，却被他轻轻握住。
“对不起。”他说。
阿桃气得鼻子冒烟：“你道歉有个屁用！”
“那你要怎样？”墨尘居然笑了，“要不……我负责？”
“滚！”阿桃甩开他的手，脸却红得像烧起来似的。
这时，小树迷迷糊糊睁开眼：“姐……我梦见你结婚了……新郎是你自己……”
“闭嘴！”阿桃怒吼，“你再乱说话我把你扔粪坑里！”
小树缩了缩脖子，乖乖闭眼睡觉。
阿桃低头看着那条被墨尘吸出来的蛊虫，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说……这条蛊虫，为什么会单独行动？”她问。
墨尘捡起蛊虫仔细观察，眉头越皱越紧：“因为它身上有纹路。”
“什么意思？”
“有人操控。”墨尘沉声道，“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蛊虫，而是人为培育的产物。”
阿桃心头一跳：“你是说……有人故意让我们中招？”
墨尘没说话，只是将蛊虫收进瓶子，眼神变得格外阴沉。
窗外风呼啸而入，吹灭了烛火。
黑暗中，阿桃听见墨尘低声道：“他们来了。”
“谁？”
“影阁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