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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刷！
塑料刷子刮过鞋底的声音在空荡的洗衣房里回荡。
单调而刺耳。
汗水混着清洁剂泡沫，顺着手腕流进袖口。
黏腻冰凉。
一箱。
又一箱。
恶臭的球鞋、汗湿的护具、黏糊糊的训练服堆成了小山。
动作机械有力。
林燃的眼神沉静淡然。
倒映着水池里浑浊的泡沫。
但他的思绪，早己穿透了这令人窒息的污浊空气。
飞向了球队管理层那扇紧闭的大门。
安托万·沃克……
他竟然还在波士顿？
这个念头像一根刺，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在林燃前世的记忆碎片里。
那个效率低下却打法任性，与球队体系格格不入的“胖头陀”。
本该在2003-2004赛季开赛前。
就被丹尼·安吉那个精明的总经理打包送去达拉斯小牛队。
换来一些更符合重建需求的拼图或者选秀权。
那是凯尔特人彻底告别“双子星”时代。
走向新时代的关键一步。
交易流产了？
林燃手中的刷子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
狠狠刮过一双沾满泥垢的球鞋鞋底。
是安吉和唐·尼尔森（小牛队教练兼总经理）谈崩了？
小牛那边舍不得拿出安吉想要的筹码？
还是尼尔森对沃克那飘忽不定的状态和更衣室影响力心存疑虑？
或者……
一个更冰冷、更现实的念头浮上心头：
安吉这个老狐狸，是不是在下一盘更大的棋？
林燃很清楚，安吉的目标从来不是简单的交易。
他像一只耐心的蜘蛛，在精心编织一张网。
目标是。
彻底重建这支拥有辉煌历史却陷入泥潭的球队。
清理掉沃克这样高薪。
且与核心保罗·皮尔斯位置重叠的球星。
只是第一步。
安吉需要的是空间——薪金空间，以及球队空间。
他需要为皮尔斯扫清障碍，同时积累未来的资产。
沃克没走，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安吉的计划被打乱了？
还是说……
沃克本身成为了一个更大的交易筹码。
安吉在等待一个更丰厚的报价？
他在等待一个能把沃克的价值榨取到极致的时机？
想到这里，林燃的心猛地一沉。
一个跟自己利益相关的问题浮上心头：
那我呢？
我只是一个首轮十六顺位新秀。
一个被教练组视为防守工兵。
球队定位是干着全队脏活累活的末端轮换。
在安吉的棋局里，我这样的小卒子，价值多少？
我会不会被交易？
就在这时，意识深处，系统界面无声展开。
冰冷的提示文字带来了一丝异样的暖流：
【隐藏任务触发：无声的淬炼】
【任务内容：完成装备清洗（0/20件）】
【任务奖励：自由属性点×5】
【注：磐石非一日可成，屈辱是淬火的冰水】
林燃的目光扫过那“屈辱是淬火的冰水”一行字。
嘴角扯出一个近乎冷酷的弧度。
好家伙。
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还是说，它也在提醒我，这就是现实？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他盯着那“5点”的数字，手下刷洗的动作骤然加重。
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疑虑和愤怒都倾注在刷子上。
属性点…
交易？
去他妈的交易！
只要我还在这个队一天。
只要我还能踏上球场，我就要用我的防守。
在安吉的棋盘上，砸出一个坑来！
每一件装备刷过，任务进度就跳动一下。
洗衣房惨白的灯光，映着他弓起的脊背。
汗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砸进水槽，混进污水流走。
他不再去想沃克，不再去想安吉的棋局。
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污垢，手中的刷子。
第二十件。
沃尔特·麦卡蒂那双沾着顽固污垢的定制球鞋。
林燃面无表情地拿起刷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刮下去！
污垢剥离。
“叮！”
意识深处一声清脆的轻响，如同玉石相击。
【任务完成：无声的淬炼】
【自由属性点+5】
一股微不可察却清晰无比的暖流瞬间从脊椎蔓延至西肢百骸。
闭上眼，林燃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那五点属性，他没有丝毫犹豫。
意念一动，全部投入【外线防守】！
【外线防守 84 → 89】
好家伙！89！
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冲散了之前的阴霾。
外线防守89，在2003年这个侧翼怪兽横行的年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有资格，真正站到那些站在联盟食物链顶端的得分手面前。
去碰一碰了！
林燃缓缓首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望向洗衣房窗外沉沉的夜色，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
林燃现在很膨胀。
到底什么时候打湖人？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充满了野性和期待。
必须让科比·布莱恩特那个偏执狂。
好好尝尝这89点外防带来的火锅是什么滋味！
......
季前赛的喧嚣隔着厚厚的墙壁传来。
欢呼，哨响，震动着洗衣房的水池。
林燃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闭着眼。
三场禁赛。
他被隔绝在那片战场之外。
系统界面在脑海中亮起。
新的任务冰冷而务实。
【主线任务：立足之地】
【任务内容：常规赛首秀登场（0/1）】
【任务奖励：球星体验卡（随机）×1，徽章点×10】
【支线任务：钢铁壁垒】
【任务内容：单场完成至少1次成功封盖或制造1次进攻犯规】
【任务奖励：自由属性点×5】
首秀。
一个看似简单，却重如千钧的目标。
主教练奥布莱恩会在揭幕战就让他这个菜鸟上场吗？
林燃说不准。
......
训练馆的橡木地板反着冷光。
林燃独自一人。
脚步在空旷中回响。
他在练习滑步。
左。
右。
左。
重心压得极低，脚掌死死咬住地板。
每一次蹬地都爆发出全部力量，带动身体横向撕裂空气。
想象着面前是持球的对手。
艾弗森的变向？麦迪的干拔？卡特蛮横的冲撞？科比的丝滑后仰？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预判着不存在的动作。
蹬！
滑！
急停！
再蹬！
汗水很快浸透了背心。
肌肉在尖叫，肺部火辣辣。
还不够快！
还不够稳！
林燃甩了甩酸胀的手臂，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锋利的弧度。
机会，从来不是别人施舍的。
是自己用骨头和血汗，一寸寸凿出来的！
......
“听着！都给我竖起耳朵！”
吉姆·奥布莱恩的吼声在更衣室炸开，压过了赛前躁动的气息。
战术板被他拍得砰砰作响，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箭头和圆圈。
“魔术！特雷西·麦克格雷迪！得分王！他今晚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干拔跳投？无解！第一步启动？联盟最快！”
他猛地一拍战术板，震得马克·布朗特缩了缩脖子。
“我们的策略——‘ICE’！给我把他逼向边线，逼进角落！”
“别让他舒服地走中路，别给他启动的空间！”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代表麦迪的磁贴上，猛地盯住埃里克·威廉姆斯。
“埃里克，你的任务就是贴死他！别给他一丝呼吸的空间！”
“哪怕他用屁股对着你，你的手也要插在他腰眼上！”
“我要看到他的烦躁，看到他的命中率掉进下水道！”
威廉姆斯重重捶了下胸口，闷声应道：“明白，头儿！”
“安托万（沃克）注意弱侧协防！马克（布朗特），保护好篮下，别让他轻易冲进来！”
“其他人，轮转要快！一步！就晚一步，那球就会钻进我们的篮筐！”
“车轮战！消耗他！我要看到他第西节腿像灌了铅！”
沃克和布朗特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奥布莱恩锐利的双眼扫向更衣室众人。
“进攻端，打进去！马克（布朗特），你在篮下是摆设吗？给我硬起来！”
“安托万（沃克），你的三分球不是用来观赏的！出手要果断！”
“保罗（皮尔斯）节奏，控制节奏！别跟着他们瞎跑！”
整个战术布置过程，奥布莱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
严厉地扫过皮尔斯、沃克、布朗特、埃里克·威廉姆斯、迈克·詹姆斯……
最后，那视线若有似无地掠过角落。
林燃安静地坐在那里，崭新的13号绿色战袍套在身上，却如同隐形。
奥布莱恩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吐出他的名字。
轮换名单早己确定。
这个惹过麻烦的菜鸟防守工兵，不在他开局搏杀的计划之内。
信任？
那需要用球场上的血与汗，一拳一脚打出来。
麦迪……干拔无解？
林燃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划动。
模拟着横移封堵的角度。
脑海中飞速回放剪辑录像里，麦迪起跳的每一个细微习惯。
沉肩的幅度，眼神的欺骗，手臂扬起的轨迹。
沉重心，预判他的沉肩假动作。
右手封投篮，左手干扰传球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