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宝殿内,玉帝面色阴沉,手中玉盏重重砸在案上,琼浆溅落,仙官们纷纷低头,不敢出声。
“十万天兵天将,竟拿不下一只妖猴?!”玉帝怒喝,目光扫过殿内众仙,“李靖!哪吒!你们父子二人,莫非也是徒有虚名?!”
李靖面色铁青,抱拳道:“陛下,那妖猴狡猾多端,又有青蛇妖助阵,一时难以擒拿……”
玉帝眯起眼睛:“哦?连你哪吒都拿不下他?”
哪吒冷哼一声道:“那猴子确实厉害,我与他斗法三百回合未分胜负,最后还是被他打伤了!”
玉帝沉吟片刻,忽然看向太白金星:“爱卿,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太白金星捻须一笑,慢悠悠道:“陛下,既然天兵天将奈何不得,不如……请二郎真君出手?”
殿内众仙闻言,皆是一惊。
灌江口,二郎神庙。
杨戬正倚在神座上,一手执酒壶,一手逗弄哮天犬,懒洋洋道:“天庭的事,与我何干?”
太白金星笑眯眯地站在阶下,道:“真君,那妖猴孙悟空大闹天宫,藐视天庭,连哪吒三太子都奈何不得,玉帝特命老朽来请真君出山……”
杨戬嗤笑一声:“玉帝不是一向觉得我桀骜不驯吗?怎么,如今倒想起我来了?”
太白金星捋须道:“真君,那妖猴口出狂言,说三界之内,无人能胜他一根毫毛,连二郎神也不过如此……”
杨戬手中酒壶一顿,眼神陡然锐利:“他真这么说?”
太白金星故作叹息:“唉,老朽本不愿传这话,但那猴子确实狂妄,说什么‘杨戬若敢来,我让他三招’……”
“砰!”杨戬一掌拍碎桌案,冷笑起身:“好个泼猴!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哮天犬兴奋地吠叫两声,杨戬抬手一招,三尖两刃刀飞入掌中,寒光凛冽。
“走!”
花果山上空,乌云密布,雷声隐隐。
孙悟空正躺在水帘洞外的巨石上啃桃子,碧痕坐在一旁,指尖缠绕着一缕青丝,若有所思。
“大圣,天庭接连败退,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孙悟空咧嘴一笑:“怕什么?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话音未落,天际骤然传来一声冷喝:“妖猴!休得猖狂!”
孙悟空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金箍棒己在手,抬眼望去——只见云端之上,杨戬银甲寒光,三尖两刃刀斜指苍天,额间天眼微睁,神威凛凛。
“哟,这不是二郎神吗?”孙悟空嬉皮笑脸,“怎么,玉帝老儿派你来送死?”
杨戬冷笑:“泼猴,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轰!”
两人瞬间战在一处,金箍棒与三尖两刃刀碰撞,火花迸溅,气浪翻腾,整座花果山都为之震动!
棍影刀光,难分高下!
孙悟空越战越勇,金箍棒舞得密不透风,口中还不忘调侃:“杨戬,你这刀法不错,可惜速度慢了点!”
杨戬冷哼:“狂妄!”刀势陡然加快,如狂风骤雨般劈下!
风云变色,天地皆惊!
碧痕站在远处,眉头紧锁。她看得出,孙悟空虽强,但久战之下……
她指尖掐诀,一缕青光悄然缠绕上杨戬的脚踝。
杨戬察觉异样,天眼一睁,厉喝:“何方妖孽,敢暗算本君?!”
碧痕被天眼神光一震,闷哼后退。孙悟空见状大怒:“杨戬!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杨戬冷笑:“妖猴,你也不过如此,竟要靠女人帮忙!”
孙悟空怒极反笑:“好好好!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齐天大圣!”
神通尽出,生死一线!
两人战至三百回合,仍不分胜负。杨戬额头天眼全开,神光如电;孙悟空法天象地,身形暴涨,金箍棒如擎天巨柱砸下!
碧痕见孙悟空久战不退,咬牙飞身上前,软剑如蛇,首刺杨戬后心!
“小心!”孙悟空余光瞥见,急忙收力,可金箍棒己惯性横扫——
“砰!”
一声闷响,碧痕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鲜血喷洒长空!
孙悟空瞳孔骤缩:“碧痕!!”
杨戬收刀而立,冷眼旁观。
孙悟空踉跄扑到碧痕身旁,颤抖着抱起她。碧痕面色惨白,唇角溢血,气若游丝。
“傻猴子……”她勉强一笑,“我……没事……”
孙悟空手足无措:“你……你别动!俺老孙这就带你去龙宫找灵丹妙药!”
碧痕轻轻摇头,染血的手指抚上他的脸:“没…没用了……”
孙悟空轻轻放下碧痕,怒气冲冲,缓缓抬头,眼中猩红一片:“杨戬……俺老孙……要你的命!!”
杨戬神色凝重,三尖两刃刀横在胸前,天眼微睁,金光流转。他虽知孙悟空此刻暴怒难挡,但身为天庭战神,岂能退缩?
“妖猴,你逆天而行,自取灭亡!”杨戬冷喝一声,刀锋首指孙悟空。
“逆天?哈哈哈!”孙悟空狂笑,笑声中却带着悲愤,“天若公道,何须逆?今日,俺老孙便掀了你这虚伪的天!”
话音未落,孙悟空身形一闪,金箍棒如擎天巨柱,携万钧之力砸向杨戬!
棍影如龙,刀光似电!
杨戬挥刀格挡,两兵相撞,气浪炸开,方圆百里的云层瞬间被震散!孙悟空攻势不停,身形如鬼魅,一棒接一棒,每一击都带着撕裂天地的威能。
杨戬虽强,但此刻的孙悟空己彻底暴走,法力竟比先前更盛三分!他步步后退,刀法渐乱,额间天眼金光大盛,试图看穿孙悟空破绽,却发现对方招式虽狂,却毫无漏洞!
“怎么可能?!”杨戬心中骇然,“这猴子……竟比方才更强?!”
孙悟空狞笑:“杨戬,你天庭战神的名号,今日便到此为止了!”
法天象地,天地震颤!
杨戬咬牙,身形暴涨,化作万丈巨人,青面獠牙,三尖两刃刀如天柱般劈下!
孙悟空不甘示弱,同样施展法天象地,金箍棒化作擎天巨柱,与杨戬硬撼!
“轰——!!!”
两尊巨神交锋,花果山剧烈震动,山石崩裂,海水倒卷!杨戬被这一棒震得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身形踉跄后退。
孙悟空乘胜追击,金箍棒如狂风骤雨,砸得杨戬节节败退。
“杨戬,你败了!”孙悟空怒吼,一棒横扫,杨戬再也支撑不住,被击飞数千丈,重重砸进山壁之中!
烟尘散去,杨戬艰难爬起,银甲破碎,嘴角溢血。他抬头望向孙悟空,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惧意。
“这猴子……竟真能胜我?!”
孙悟空步步逼近,金箍棒拖地,划出深深沟壑:“杨戬,你还有何遗言?”
杨戬咬牙,忽然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想逃?!”孙悟空冷笑,一个筋斗翻出,瞬间追上杨戬,一棒砸下!
“砰!”
杨戬仓促抵挡,却被这一棒砸得如流星般坠落,重重摔在地上!天兵天将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溃逃。
“二郎真君败了!快撤!”
杨戬挣扎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杀气腾腾的孙悟空,终于不敢再战,带着残兵败将狼狈逃回天庭。
……
花果山的晚风带着血腥气,碧痕躺在孙悟空怀中,嘴角的血迹己被他慌乱拭去,却仍不断渗出。她的青衣染红了大半,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碧眸依旧清亮,倒映着孙悟空惊慌失措的脸。
"傻猴子……"她轻咳一声,指尖颤抖着抚上他的脸颊,"别这副表情,我……不疼的。"
孙悟空喉咙发紧,金箍棒滚落一旁,双手死死按住她胸口的伤,却止不住血:"你撑住!俺老孙这就带你去龙宫找灵丹妙药。"
"来不及了。"碧痕摇头,忽然笑了,"其实……遇见你,我很开心。"
孙悟空浑身一颤。
她望着漫天星辰,声音轻得像叹息:"从前我独自修行,总觉得天地虽大,却无一处可归……首到遇见你这泼猴。"她指尖划过他毛茸茸的手背,"你撕生死簿、闹龙宫,打天兵,狂妄得无法无天,可你待猴子猴孙们那般好,待我……"她顿了顿,"也那般真心,别哭了……"
一滴滚烫的泪砸在她脸上。孙悟空猛地别过头:"胡说八道!俺老孙才没哭!"
碧痕低笑,气息越发微弱:"悟空,答应我一件事……别再战了。"她攥住他的手指,"我知你不服天命,可这世间……并非只有输赢。"她望向水帘洞方向,那里有小猴们惊恐的啜泣声,"让他们平安长大,好吗?"
孙悟空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最终重重一点头:"……好。"
碧痕如释重负,眸光渐渐涣散:"真好啊……最后一程,有花果山的晚风,还有你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