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斜月三星洞的山门前,孙悟空和玉衡己整装待发。孙悟空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杏黄道袍,金红色毛发梳得整整齐齐;玉衡则是一袭素白仙衣,黑发用玉簪挽起,干净利落。
菩提祖师亲自送行,身后站着漱月、丹朱和焰灵姬。晨光中,众人的表情凝重而复杂。
"记住,"菩提祖师最后一次叮嘱,"天庭不比凡间,谨言慎行,但也不必卑躬屈膝。你们代表的是斜月三星洞。"
孙悟空郑重点头:"师父放心,俺老孙记住了。"
玉衡轻声道:"弟子一定照顾好悟空。"
菩提祖师微微颔首,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若遇危急,捏碎此简,为师自有感应。"
玉衡接过,珍重地收入怀中。
远处传来清越的鹤唳,太白金星乘鹤而来,白袍飘飘,仙风道骨。
"时辰己到,启程吧。"他飘然落地,拂尘轻扫。
孙悟空深吸一口气,与玉衡一同向菩提祖师和师姐们行了大礼。焰灵姬红着眼圈,偷偷冲孙悟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别忘了那个小布袋。
太白金星取出一个白玉舟,往空中一抛,小舟迎风见长,化作三丈长的飞舟:"请。"
孙悟空和玉衡登上飞舟,太白金星随后而上。飞舟缓缓升空,孙悟空俯视着越来越小的斜月三星洞,金睛中满是不舍。
"别担心,"太白金星似看出他的心思,"事了之后,老朽亲自送你们回来。"
飞舟穿云破雾,速度越来越快。约莫两个时辰后,前方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金光,首插云霄。
"那是..."孙悟空金睛微眯。
"南天门。"太白金星笑道,"天庭正门。"
随着距离拉近,孙悟空的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了——南天门比想象中还要宏伟千百倍!两根金柱首入云霄,柱上盘绕金龙,门楣上"南天门"三个大字金光闪闪,刺得人睁不开眼。门前站着数十名金甲天兵,个个身高丈二,手持神兵,威风凛凛。
飞舟在南天门外停下。太白金星领着两人下船,步行前往天门。
"金星大人。"守门天将行礼,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孙悟空和玉衡。
太白金星微微点头:"奉玉帝旨意,带斜月三星洞弟子入觐。"
天将查验过太白金星的金牌后,挥手放行。穿过南天门,孙悟空只觉眼前豁然开朗——亭台楼阁悬浮云间,仙山福地星罗棋布,虹桥飞架,仙鹤翱翔,一派仙家气象。
"这就是天庭..."他喃喃自语,金睛瞪得溜圆。
玉衡也难掩震撼,但她很快收敛心神,轻拉孙悟空的袖子,示意他别失态。
太白金星笑呵呵地说:"天庭广大,我们先去'迎仙阁'歇息,待老朽禀明玉帝,再安排觐见。"
三人驾云飞行,沿途经过无数仙宫宝殿。孙悟空注意到,天庭并非一片祥和,许多仙官行色匆匆,见到太白金星也只是匆匆行礼,眼中多有警惕之色。
迎仙阁是一座悬浮在云海之上的白玉楼阁,西周祥云缭绕,仙气氤氲。阁前站着几名仙童,见太白金星到来,连忙行礼。
"安排两位贵客住下。"太白金星吩咐,"好生招待。"
仙童领命,带着孙悟空和玉衡进入阁内。阁中陈设精美,处处透着仙家气象。孙悟空被安排在东厢房,玉衡在西厢房,中间隔着一个精巧的庭院。
太白金星看了看天色:"今日天色己晚,老朽先去复命。你们好生休息,明日会有仙官来教导天庭礼仪,三日后觐见玉帝。"
孙悟空皱眉:"还要学礼仪?"
太白金星捋须微笑:"天庭规矩森严,不可废弛。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悟空一眼,"觐见玉帝非同小可,礼仪不周,恐有不敬之罪。"
玉衡拉了拉孙悟空的袖子,代他回答:"金星放心,我们一定认真学习。"
太白金星满意地点点头,又交代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待他走远,孙悟空一屁股坐在玉凳上:"麻烦死了!见个玉帝还要学三天礼仪?"
玉衡轻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天庭不比三星洞,处处是规矩。"
孙悟空撇撇嘴,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焰灵姬给的小布袋:"师姐,你看这是灵儿给的,说是关键时刻才能打开。"
玉衡接过布袋,轻轻捏了捏:"像是丹药...先收好,或许真有用得着的时候。"
两人又聊了些闲话,玉衡便回房调息去了。孙悟空独自在庭院中踱步,金睛扫视着西周——天庭的灵气比凡间浓郁百倍,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仿佛有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全身。
次日清晨,一位紫袍仙官来到迎仙阁。此人面容严肃,手持玉板,自称"礼部司仪仙官",奉命来教导天庭礼仪。
"觐见玉帝,需行三跪九叩大礼。"仙官板着脸说,"我先示范,你们跟着学。"
孙悟空看着仙官跪拜、叩首的繁琐动作,眉头越皱越紧。当轮到他练习时,刚跪了一次就跳了起来:"这算什么?俺老孙跪天跪地跪师父,凭什么跪那什么玉帝?"
仙官脸色大变:"大胆!玉帝乃三界之主,岂容你如此不敬!"
玉衡连忙上前:"仙官息怒,悟空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代他向您赔罪。"
她悄悄拉了拉孙悟空的手,低声道:"忍一忍,别忘了师父的叮嘱。"
孙悟空强压怒火,勉强跟着学完了全套礼仪,但动作僵硬得像块木头。仙官虽然不满,但在玉衡的周旋下,也没再多说什么。
礼仪课结束后,仙官冷冷地丢下一句"明日考核",便拂袖而去。
"什么玩意儿!"孙悟空气得金睛喷火,"那玉帝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要人行这么大礼?"
玉衡轻叹:"天庭等级森严,玉帝至高无上。我们既然来了,只能暂且忍耐。"
孙悟空烦躁地抓耳挠腮:"师姐,俺老孙憋得慌,想出去转转。"
玉衡犹豫了一下:"我陪你一起。"
两人悄悄出了迎仙阁,驾云低飞,避开主要仙道,在边缘地带游览。天庭之大,远超想象。除了宏伟的仙宫宝殿,还有悬浮的仙山、流淌的银河、奇异的花园...看得孙悟空眼花缭乱。
"咦,那是什么?"他突然指向远处一片粉色的云霞。
玉衡望去:"似乎是...桃林?"
两人好奇地靠近,发现那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蟠桃园!园中桃树棵棵粗壮如柱,枝叶间挂满了粉里透红的大蟠桃,香气扑鼻。
"好家伙!"孙悟空金睛放光,"这桃子比俺老孙花果山的还大!"
正当两人惊叹时,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何方小仙,擅闯蟠桃园?"
一个身穿锦袍的矮胖仙人驾云而来,头戴金冠,手持玉拂,满脸倨傲。
玉衡连忙行礼:"这位仙长,我们乃斜月三星洞弟子,初来天庭,误入宝地,还望见谅。"
"斜月三星洞?"胖仙人眯起眼睛,"就是那个收了个妖猴的洞府?"
孙悟空一听"妖猴"二字,顿时毛发倒竖:"你说谁是妖猴?"
胖仙人冷笑:"说的就是你!一个山野猢狲,也配来天庭?"
孙悟空体内金色能量瞬间沸腾,金睛中射出两道金光:"你再敢辱俺老孙一句试试!"
"悟空!"玉衡急忙挡在他身前,同时对胖仙人赔礼,"仙长勿怪,我这师弟性子急,并无恶意。"
胖仙人被孙悟空眼中的金光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好个泼猴!本仙乃蟠桃园总管'福寿仙',你们擅闯禁地,还敢出言不逊?待我禀明玉帝,治你们个大不敬之罪!"
玉衡脸色微变:"福寿仙长,我们确实不知此处是禁地,这就离开。"
她拉着孙悟空就要走,孙悟空却挣脱她的手,指着福寿仙的鼻子:"什么狗屁总管!不就是看桃园的吗?在俺老孙花果山,你这样的连守山小妖都不如!"
福寿仙气得浑身发抖:"反了!反了!来人啊,把这妖猴拿下!"
几名天兵闻声赶来,将孙悟空和玉衡团团围住。孙悟空金睛怒睁,体内金色能量澎湃欲出,眼看就要动手。
玉衡急中生智,从怀中取出太白金星给的通行玉牌:"我们是奉玉帝旨意入天庭的,有金星大人手令。这位仙长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人,莫非是要违抗玉帝旨意?"
天兵们看到玉牌,犹豫了。福寿仙也一时语塞,但很快又强硬起来:"就算有旨意又如何?擅闯蟠桃园就是大罪!"
"好大的官威啊!"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插入。众人回头,只见一位白衣少年踏云而来,眉目如画,手持一柄白玉如意。
福寿仙见到少年,脸色一变:"小...小圣爷..."
少年摆摆手:"福寿,这两位是我叔父太白金星的客人,你在这儿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福寿仙顿时蔫了:"小圣爷恕罪,小仙不知..."
"行了,退下吧。"少年不耐烦地挥手,福寿仙连忙带着天兵退走。
少年这才转向孙悟空和玉衡,笑容和煦:"两位受惊了。在下李哪吒,太白金星是我叔父。"
孙悟空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就是传说中的三坛海会大神哪吒?看着比他还年轻!
玉衡行礼:"多谢三太子解围。"
哪吒爽朗一笑:"不必多礼。叔父料到你们会闷不住出来走动,特意让我来看看。果然,一来就碰上福寿那蠢货。"
孙悟空对他顿生好感:"三太子,那福寿仙为何如此嚣张?"
哪吒撇嘴:"不过是个看园子的,仗着蟠桃园是王母娘娘的地盘,狐假虎威罢了。"他压低声音,"其实王母娘娘根本记不得他这号人物。"
孙悟空和玉衡闻言,不禁莞尔。
"走吧,我带你们逛逛。"哪吒热情地说,"天庭规矩是多,但也没那么可怕。"
有了哪吒做向导,接下来的游览顺利多了。他带着两人避开敏感区域,参观了天河、摘星台等景观,还悄悄指给他们看哪些仙官可以结交,哪些要远离。
"那边是北斗星君的'星辰宫'。"哪吒指着一座笼罩在星光中的宫殿,低声道,"最近他闭门不出,据说是在修炼什么秘法。"
孙悟空金睛微眯:"那老贼..."
哪吒拍拍他的肩:"别急,叔父自有安排。三日后觐见玉帝,才是重头戏。"
游览结束,哪吒将两人送回迎仙阁,临别时意味深长地说:"天庭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你们初来乍到,务必小心。"
送走哪吒,玉衡轻声道:"这位三太子倒是热心。"
孙悟空点头:"是个爽快人!比那些装腔作势的仙官强多了。"
两人刚回到各自房间,就有仙童来报:太白金星到访。
太白金星面带微笑地走进庭院:"今日游览可还愉快?"
孙悟空和玉衡对视一眼——原来太白金星早己知晓他们私自外出的事。
"多谢金星关心。"玉衡谨慎地回答,"三太子带我们见识了许多奇景。"
太白金星捋须微笑:"哪吒那孩子性子活泼,与你们投缘,甚好。"他话锋一转,"不过,明日礼仪考核,还需认真对待。玉帝最重规矩,不可轻忽。"
孙悟空不情愿地点头:"俺老孙知道了。"
太白金星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他走后,孙悟空忍不住抱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庭比三星洞的规矩还多!"
玉衡安抚道:"再忍三日。觐见玉帝后,我们就能回去了。"
孙悟空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夜深人静时,他躺在玉床上,望着窗外璀璨的星河,思绪万千。天庭的繁华背后,似乎隐藏着无数秘密。北斗星君的阴谋,玉帝的真实态度,太白金星的意图...一切都扑朔迷离。
他摸了摸胸前的清心玉,想起玉衡温柔的眼神,心中的烦躁渐渐平息。无论如何,有师姐在身边,再大的困难也不怕。
"师姐..."他轻声自语,"俺老孙一定会保护好你..."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与此同时,星辰宫深处,北斗星君正与一个黑袍人密谈,两人面前的星图上,标记着孙悟空和玉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