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下的空气仿佛还残留着方才那雷霆一击的灼热余韵,混合着紫藤花清雅的香气,形成一种奇特的氛围。不死川实弥背靠着廊柱,拒绝了蝴蝶忍再次递来的药瓶。
他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几道青紫色的淤痕在皮肤上格外显眼,嘴角还带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看着颇为骇人。然而,他紧抿的嘴唇和依旧锐利的眼神却表明,这些不过是皮外伤,远未触及根本。作为身经百战的风柱,他对自身伤势的判断远比旁人精准。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重新坐回原位、正端起茶杯的林响身上。那杯温茶还保持着适宜的温度,袅袅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升腾。不死川实弥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刚才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中反复回放。
“喂,”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刚才最后那一下,那不是水之呼吸吧?”
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蝴蝶忍端着药盘的手微微一顿,没说什么,随后自顾自的将药瓶收了起来。她自然知道林响刚才所用的是日之呼吸,虽然不知道林响为什么不常用还似乎刻意隐藏,但她可不会嘴大说出来。
可能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深意吧。
与她不同,躲在廊柱后的蝶屋西小只则是屏住了呼吸,竖起耳朵。
林响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将茶杯凑到唇边,浅浅地啜饮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他放下杯子,杯底与木质托盘接触,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轻声道:“嗯,不是。”
“那是什么?”不死川实弥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灼灼,像一头锁定猎物的猛兽。那股力量太过霸道,太过炽烈,带着一种焚尽一切的纯粹破坏力。它有着炎之呼吸那种爆裂的刚猛,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更深邃、更本源的东西,仿佛一股强大的力量被压缩在了一刀之中!这绝不是炼狱那家伙的炎之呼吸能比拟的。
“日之呼吸。”
“日之……呼吸?”不死川实弥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茫然,随即是恍然大悟的剧烈冲击!日之呼吸!那个只存在于古老典籍和传说中的名字!那个被奉为一切呼吸法源头的、失传了数百年的灭鬼神技!
“是那个……起始之呼吸法?!传说中的日之呼吸?!”不死川实弥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动作之大牵动了胸口的伤处,让他闷哼一声,但他全然不顾,只是死死盯着林响,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它……它真的存在?而且……在你手里?!”
得到林响再次平静的肯定后,不死川实弥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丰富。先是极度的震撼,仿佛看到了神话在眼前具现;随即是恍然大悟,难怪那力量如此霸道,如此超乎常理;接着是一丝释然,败给传说中的神技,似乎……也不算太丢人?最后,所有情绪沉淀下来,化为冷静。
他作为鬼杀队最顶尖的柱之一,自然知晓日之呼吸的零星传说。那是某位天才剑士所创,曾让鬼舞辻无惨闻风丧胆的神技。
他从未想过,这失传数百年的神技,竟会在这样一个少年身上重现,联想到主公大人对林响异乎寻常的看重,以及“天生呼吸法剑士”的说法,不死川实弥心中原本因惨败而产生的那点纠结和不甘,此刻如同被阳光驱散的薄雾,瞬间消散无踪。
“哈!”他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带着点自嘲的豪气。他一把抓起旁边为他准备的、己经有些凉了的茶水,看也不看,仰头就灌了下去,喉结滚动,发出咕咚的吞咽声。温凉的茶水冲刷过喉管,仿佛也浇熄了他最后一丝燥热。“败给传说中的神技吗?倒也不算冤枉!我认了!”
他重重地将空茶杯顿在矮几上,发出“咚”的一声。重新盘膝坐下,这次的动作沉稳了许多。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你很强,林响。强得离谱。这份力量,你无愧于主公大人赋予你的‘日’之柱封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庭院,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那个总是默念佛号的巨人身上,“恐怕就算是行冥那个家伙,也未必能在你手下讨到便宜了。”
林响静静地听着,表情依旧淡漠。赫灼之身带来的蜕变远超他最初的预估,不仅仅是体温和耐力的提升,更是一种全方位的生命层次的跃迁。力量、速度、反应、对呼吸法的掌控力……都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在纯粹的个体力量层面,如今的鬼杀队,确实己无人能与他匹敌。除非……剩下的柱级强者们联手围攻。但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在他心中留下任何波澜。
一旁悄悄听着的蝶屋西小只,此刻心中的震惊己经无法用言语形容。小葵捂住了嘴,小清和小澄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臂,眼睛瞪得溜圆,小穗更是激动得小脸通红。岩柱大人!悲鸣屿行冥大人!那可是鬼杀队公认的、如同定海神针般的最强柱!不死川大人居然说……连行冥大人都可能不是林响大人的对手?那林响大人岂不是……鬼杀队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了?!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般在西小只心中炸开。她们彼此交换着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撼与难以置信,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与有荣焉的激动。
林响大人,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偶尔会帮她们扫地的温柔的大人,竟然强大到了这种地步!他就像一颗突然升起的、无比耀眼的太阳,照亮了她们认知的边界。
蝴蝶忍心中虽然早有预期,但亲耳从不死川实弥口中听到对林响力量如此高的评价,尤其是将林响与岩柱相提并论,那份震撼依旧如同涟漪般在她心底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