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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姐的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辣椒酱的混合气味。孟兰数到第七次想偷溜下床时，被红姐用擀面杖精准地敲中了脚踝。
"躺好！"红姐叼着烟，手里的针头闪着寒光，"再动一下，这针破伤风就打你屁股上。"
孟兰缩回被窝，转头看向隔壁病床的陈东。那家伙正享受地喝着阿炳给他熬的鸡汤，见她看过来，还贱兮兮地抛了个媚眼。
"红姐偏心！"孟兰抗议，"凭什么他能喝鸡汤？"
"凭他肋骨断了三根没哭爹喊娘。"红姐把针筒拍在床头柜上，"哪像某些人，擦破点皮嚎得整条街都听见。"
孟兰刚要反驳，诊所的门突然被撞开。阿炳慌慌张张冲进来："东哥！鬼子把江封锁了，正在捞沉船！"
陈东的汤碗停在半空："金属筒呢？"
"藏好了。"阿炳压低声音，"按你说的，塞进关帝庙的香炉里。"
孟兰摸了摸手上的蓝宝石戒指——金属筒里的那枚。自从陈东给她戴上后，她就没摘下来过，连红姐打针时都死死攥着。
"山本没死？"她小声问。
陈东摇头："老狐狸肯定早溜了。"他试图坐起来，却扯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我们得赶在岛国人前破译那些数据..."
"躺着吧你！"红姐一擀面杖按在他胸口，"数据又不会长腿跑了。"
孟兰趁机下床，一瘸一拐地挪到陈东床边："我有个主意。"
她从枕头下摸出那副金丝眼镜，"山本连逃命都舍不得扔的眼镜，肯定有问题。"
眼镜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陈东接过仔细检查，突然在镜腿铰链处发现个微型机关。轻轻一按，左镜片边缘浮现出一串数字：7-21-1937。
"卢沟桥事变日期？"孟兰皱眉。
陈东摇头，突然脸色大变："是我母亲...遇害的日子。"
诊所陷入诡异的沉默。红姐的烟灰缸里，半截香烟静静燃烧。阿炳不安地搓着手，眼神在众人间飘来飘去。
"镜片..."孟兰突然抢过眼镜对着阳光，"你们看！"
阳光透过镜片，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影像——是张实验室平面图！某个角落标着红点，旁边写着"样本库"。
"山本的老巢。"陈东声音发紧，"在上海法租界。"
孟兰突然想起什么，从脖子上取下长命锁。当她用眼镜片对准锁面上的蓝宝石时，地板上又多了组DNA螺旋图像，与佛珠投射的重叠在一起，形成完整的图谱。
"天..."阿炳张大嘴，"这玩意儿能认亲啊？"
红姐突然摔了烟头："都出去！"她把阿炳踹出门外，锁上门窗，拉紧窗帘，"丫头，戒指摘下来。"
孟兰不明所以地照做。当红姐把陈东的戒指也摘下，并排放在一起时，两枚戒指的蓝宝石突然同时亮起！光束在空中交织，形成一行闪烁的文字：
"混血免疫基因序列己激活"
"果然如此。"红姐长舒一口气，"你母亲当年就发现，山本的武器对混血无效。"
陈东猛地坐起，疼得倒抽冷气："所以她才坚持要我学中文，送我来中国..."
"不止。"红姐从内衣兜掏出张泛黄的照片，"她给你订了娃娃亲。"
照片上是两个婴儿并排躺在实验台上，胸口贴着编号。
孟兰认出其中一个是陈东——他左脚的六趾特征太明显了。另一个婴儿手腕上，赫然戴着她从小不离身的长命锁！
"这...这不可能..."孟兰声音发抖。
陈东却笑了："难怪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眼熟。"
"眼熟你个头！"孟兰抄起枕头砸他，"你早就知道？"
"我发誓我不知道！"陈东举手投降，却扯到伤口，疼得首抽气，"嘶...不过现在想想，我妈确实常说要带我去见'小媳妇'..."
红姐翻了个白眼："俩傻子。"她收起照片，"当务之急是破解完整基因序列，找到对抗山本武器的方法。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病床上画出一道金线。孟兰趴在陈东床边，两人正用放大镜研究眼镜片上的刻痕。
"这个符号像只鸟。"孟兰指着某个标记。
陈东突然夺过放大镜："不是鸟，是飞机！"他激动地扯到伤口也顾不上，"虹桥机场！山本的样本库在机场地下！"
孟兰赶紧按住他："别乱动！伤口又渗血了！"
陈东却像没听见，抓起纸笔疯狂画起来："机场扩建图纸...地下排水系统...这里！这个废弃的防空洞首通样本库！"
他的草图像小孩涂鸦，但关键位置标得极准。孟兰注意到某个角落画了个小爱心："这又是什么？"
"通风口。"陈东面不改色，"画得比较抽象。"
红姐夺过图纸："放屁！这是你跟丫头私奔的路线吧？"
陈东的耳朵尖红了。孟兰突然发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兵痞，居然会为这种事害羞？她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在他通红的脸上啄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