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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12号别墅的警报声响彻夜空。孟兰紧握着装有病毒试管的防震盒，跟着陈东在迷宫般的地下通道里狂奔。
身后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日语喊叫，前方是未知的黑暗。
"左转！"陈东突然拽着她拐进一条岔道，"前面有出口！"
通道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陈东连踹三脚才把它撞开，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去——竟是别墅的后花园！
"翻墙！"陈东蹲下做踏脚。
孟兰踩着他的手爬上墙头，突然僵住了——墙外站着整排持枪士兵，为首的正是他们以为己经炸死的山本一郎！
"孟小姐，久仰。"山本微笑着抬头，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请把那个试管还给我。"
陈东立刻把孟兰拉下来，自己挡在她前面："跑！回地下室！"
身后追兵己至，前有堵截。千钧一发之际，花园的灌木丛中突然蹿出几个黑影，对着山本的人马就是一轮扫射！
"老刘？！"陈东惊呼。
领头的身影摘下帽子，露出老刘标志性的缺牙笑容："东哥！这边！"
趁着混乱，陈东拉着孟兰冲向侧门。老刘和几个陌生男子组墙掩护他们，子弹在耳边呼啸而过。
"上车！"老刘扔来车钥匙。
陈东一个飞扑接住，顺势滚进驾驶座。孟兰刚跳进副驾驶，他就一脚油门踩到底，轿车如离弦之箭冲下山道！
"老刘他们..."
"专业善后，死不了。"陈东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烟叼上，"看看那试管。"
孟兰小心翼翼地打开防震盒。红色液体在试管中微微晃动，偶尔闪过一丝诡异的蓝光。
"这就是能改变人类DNA的病毒？"她皱眉，"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越美丽越危险。"陈东瞥了一眼，"就像某些人。"
孟兰翻了个白眼，却忍不住嘴角上扬。这个混蛋，生死关头还不忘贫嘴。
后视镜里突然出现几辆摩托车的影子，越来越近。陈东咒骂一声，猛打方向盘拐进小巷。
"抓紧了！"
轿车在狭窄的巷道里左冲右突，几次险些擦墙。孟兰死死抓住把手，胃里翻江倒海。
"你...开慢点！"
"慢不了！"陈东一个急转弯，"后面有——"
"砰！"
后窗玻璃应声而碎！孟兰低头躲过飞溅的玻璃渣，看见摩托车手正举枪瞄准。
"趴下！"
陈东按下她的头，同时猛踩刹车。追尾的摩托车猝不及防，首接撞上轿车后备箱，骑手飞出去老远。
"漂亮！"孟兰忍不住赞叹。
"一般般。"陈东得意地挑眉，"为夫还会更刺激的。"
剩下两辆摩托车紧咬不放。陈东突然拐上沿海公路，摇下车窗："把试管给我！"
孟兰递过试管，陈东将它卡在遮阳板上方："准备跳车！"
"什么？！"
"相信我！"陈东指向路边的棕榈树，"数到三，往树丛里跳！"
孟兰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车速己经超过一百码，跳下去不死也残...
"一、二——"
"三"字未出，陈东突然打开车门，抱着她滚了出去！两人在草地上连翻数圈，最后陈东用身体做缓冲，将孟兰护在身下。
失控的轿车继续前冲，在两辆摩托车包抄上来的瞬间——爆炸了！
冲天火光中，摩托车手被气浪掀飞。陈东护着孟兰的头，等爆炸余波过去才松开。
"试管...！"孟兰挣扎着要起来。
"假的。"陈东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真正的试管，"障眼法，娘子。"
孟兰这才注意到，他手臂和后背被碎石划出无数血痕。她想骂人，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
"哭什么？"陈东轻拭她眼角，"为夫命硬着呢。"
"谁哭了！是沙子！"孟兰推开他，声音却带着哽咽。
远处传来警笛声。陈东拉起孟兰："走吧，找个地方处理下这宝贝。"
他们拦了辆出租车，来到九龙城寨——香港最混乱的三不管地带。
狭窄的巷道里挤满了非法诊所和地下赌场，空气中弥漫着油烟和鸦片的气味。
"到了。"陈东停在一家中医馆前，"我战友开的。"
中医馆门脸破旧，招牌上的"林氏医馆"缺了个"氏"字。
推门进去，满墙的中药柜前坐着个穿唐装的年轻女子，正在捣药。
"哟，稀客。"女子头也不抬，"这次是枪伤还是刀伤？"
"想你了，来看看。"陈东嬉皮笑脸。
女子抬头，看到孟兰时挑了挑眉："这位是...？"
"我太太。"陈东自然地搂住孟兰的腰，"孟兰，这是林青，夜枭驻港负责人。"
孟兰刚要反驳"太太"这个称呼，林青己经快步走来，一把抓住陈东的衣领："你疯了？带外人来这儿？"
"她不是外人。"陈东正色道，"是苏婉的女儿。"
林青的手猛地松开，震惊地打量孟兰："难怪眼熟...你跟你妈年轻时一模一样。"
"你认识我母亲？"孟兰急切地问。
"先进来。"林青锁上门，拉下窗帘，"你们惹大麻烦了。"
内室里，林青一边给陈东清理伤口，一边听他们讲述经过。当看到那支红色试管时，她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山本在制造超级士兵。"她放下试管，"这种病毒能改写DNA，让人体突破生理极限。"
"代价呢？"孟兰问。
"失去人性。"林青打开投影仪，播放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中，几个黑眼士兵像野兽般撕咬活人，"第一批试验品全变成了这样。"
孟兰胃里一阵翻腾。她想起妹妹和那些克隆体，胸口像压了块大石。
"苏婉呢？"林青突然问。
"被抓了。"陈东简单解释了茶楼遭遇，"我们得救她。"
林青摇头："先解决这个。"她指着试管，"山本明天要在维多利亚港的货轮上展示'成果'，各国代表都会到场。"
"什么成果？"
"完美融合体。"林青调出一张照片，"你妹妹的克隆体，加上改良病毒。"
照片上的"孟晴"站在培养舱里，眼睛不再是全黑，而是诡异的红黑相间。
她对着镜头微笑，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孟兰的手不自觉地发抖。陈东握住她的手，温暖干燥的掌心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计划？"他问林青。
"炸了那艘船。"林青干脆地说，"凌晨行动，我己经安排了人手。"
"算我一个。"孟兰斩钉截铁。
林青看向陈东，后者耸肩："拦不住的，这丫头倔得像头驴。"
"你才驴！"孟兰踹他一脚。
林青忍不住笑了："果然是苏婉的女儿...行，一起行动。
不过在这之前..."她指了指后门，"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你们臭得像流浪汉。"
浴室狭小但干净。孟兰站在花洒下，让热水冲去一身疲惫。
门外，陈东和林青的交谈声隐约可闻。
"...崇庆方面怎么说？"
"不惜一切代价摧毁病毒...包括牺牲人质。"
"苏婉呢？"
"优先级低于任务..."
孟兰关掉水龙头，胸口发闷。她理解任务的重要性，但那可能是她失散二十年的母亲...
换上林青准备的干净衣服，孟兰擦着头发走出来。陈东靠在走廊等她，也换了身黑色作战服，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难得显出几分乖巧。
"偷听不好，娘子。"他小声说。
孟兰别过脸：“谁偷听了！是你们说话太大声！”
"放心。"陈东突然正经起来，"我会救出咱妈，说到做到。"
这个称呼让孟兰鼻子一酸。她低头假装整理衣角，掩饰泛红的眼眶："...谢谢。"
"光说谢谢多没诚意。"陈东又恢复那副痞样，"不如..."
他的吻落在孟兰的发顶，轻如羽毛。孟兰抬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的温柔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咳咳！"林青在里屋大声清嗓，"腻歪够了没？来商量计划！"
作战会议持续到深夜。林青的团队将分三路行动：一组负责制造混乱，二组安置炸药，三组负责接应。
陈东和孟兰的任务是潜入货轮核心区域，销毁病毒原体和所有数据。
"有个问题。"陈东指着货轮结构图，"山本肯定在保险库周围设了重防，硬闯等于送死。"
"所以需要诱饵。"林青看向孟兰，"你妹妹的基因与病毒最匹配，山本一定会对你感兴趣。"
"不行！"陈东拍桌而起。
"我没问你。"林青冷声道，"孟兰，你自己决定。"
孟兰盯着照片上那个红黑眼的"孟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做。"
"孟兰！"陈东抓住她的肩膀，"太危险了！"
"我妹妹在里面！"孟兰甩开他，"而且这是我母亲的任务，我有责任完成它！"
陈东还要反驳，林青打断道："够了。孟兰做诱饵，陈东你负责掩护。这是最优解。"
陈东阴沉着脸走到窗边，一拳砸在墙上。孟兰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但此刻别无选择。
会议结束后，其他人各自准备去了。孟兰走到陈东身边，递给他一杯热茶。
"生气了？"
"没有。"陈东接过茶杯，声音闷闷的，"就是...刚娶的媳妇，舍不得送死。"
"谁是你媳妇！"孟兰习惯性反驳，却没了往日的火气，"...我会小心的。"
陈东突然转身抱住她，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他的声音在耳边颤抖："听好，明天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敢逞英雄，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孟兰埋在他肩头，闻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药香，轻轻点头。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灯火依旧璀璨，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黎明前的新多利亚港笼罩在薄雾中。孟兰穿着林青准备的白色实验服，站在码头边缘。
按照计划，她会假装是被捕的"珍贵样本"，被押送上船。
"记住，"陈东最后一次检查她耳内的微型通讯器，"进去后先找安全点，等我信号。"
"知道了，啰嗦。"孟兰强作镇定，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陈东突然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孟兰...我..."
"嗯？"
"...别死了。"最终他只憋出这三个字。
孟兰想笑，却红了眼眶："你也是。"
林青的人准时出现，给孟兰戴上特制手铐——看似牢固，实则能随时挣脱。陈东退到暗处，目送她被押上舷梯，眼神阴沉得可怕。
货轮内部比想象的更宽敞。孟兰被带过几条走廊，最终送进一间类似实验室的舱室。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立刻围上来，抽血、测血压、扫描瞳孔...像对待一件实验品。
"基因匹配度99.7%！"一个助手惊呼，"比克隆体稳定多了！"
孟兰强忍不适，暗中观察着实验室布局。主控台在右侧，后面是通往内舱的气闸门——那里应该就是存放病毒的地方。
"山本博士马上到。"助手对守卫说，"看好她。"
守卫刚点头，整艘船突然剧烈震动！警报声刺耳响起，红光闪烁中，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日语："有人入侵！所有人员就位！"
趁乱之际，孟兰迅速挣脱手铐，撂倒守卫，冲向主控台。
她三两下破解密码，调出货轮结构图——果然，内舱有个标着"高危"的区域！
"孟小姐，久等了。"
冰冷的声音让孟兰浑身僵硬。她缓缓转身，看见山本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
更可怕的是，他身旁站着...苏婉！
"妈？！"孟兰失声叫道。
苏婉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得像个人偶。山本得意地笑了："别费心了，她听不见。
病毒改良后有个小副作用...会抹去宿主意识。"
孟兰如坠冰窟。她的母亲，己经变成了行尸走肉？
"为什么？"她声音发抖，"你做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进化！"山本狂热地张开双臂，"人类太脆弱了，需要更强大的基因...比如你妹妹的。"
他按下墙上的开关，内舱门缓缓打开——中央平台上悬浮着三个培养舱，分别装着红眼"孟晴"、苏婉的克隆体，以及...山本自己！
"看啊！"山本激动地走向自己的克隆体，"完美的容器！等我意识转移进去，就能拥有永恒的生命和力量！"
孟兰胃里翻腾。这个疯子，竟然想用妹妹的基因改造自己！
"可惜原体逃走了。"山本遗憾地摇头，"不过没关系，有你在...亲生姐妹的基因更匹配！"
他示意助手按住孟兰，自己则取出一支装有蓝色液体的针管："改良版病毒，会让你变得...与众不同。"
孟兰拼命挣扎，却敌不过几个壮汉的力道。眼看针头越来越近，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砰！"
枪声响起，山本手中的针管应声而碎！紧接着是一连串爆炸，整艘船剧烈摇晃！
"陈东！"孟兰脱口而出。
舱门被踹开，但冲进来的不是陈东，而是...老刘！他浑身是血，手里端着冲锋枪："孟小姐！快走！"
山本咒骂着按下某个按钮，培养舱里的红眼"孟晴"突然睁眼，破舱而出！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向老刘，一口咬住他的喉咙！
"不！"孟兰尖叫。
老刘艰难地举起枪，对准红眼怪物的太阳穴："告...告诉东哥...下辈子...还做兄弟..."
"砰！"
鲜血喷溅在舱壁上。孟兰趁机撞开身边的助手，冲向苏婉："妈！醒醒！"
苏婉的眼神依然空洞，但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山本冷笑着拔出武士刀："愚蠢的女人...都去死吧！"
刀光闪过，孟兰本能地闭眼——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她睁开眼，看见陈东挡在面前，武士刀贯穿了他的肩膀！
"陈东！"
陈东面不改色，反手一枪打中山本膝盖："动我女人...问过我没有？"
山本惨叫着倒地。陈东拔出武士刀，血如泉涌，却还笑得出来："没事...不疼..."
"放屁！"孟兰撕下衣袖给他包扎，手抖得不成样子。
船体再次剧烈摇晃，爆炸声此起彼伏。陈东强撑着站起来："病毒呢？"
"在内舱！"孟兰指向培养舱，"但老刘他..."
陈东眼神一暗，随即恢复坚定："先完成任务。"
他们冲进内舱，陈东设置炸药，孟兰则试图唤醒苏婉。令人惊喜的是，苏婉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
"小...荷...？"她虚弱地问。
"是我！妈，我们走！"孟兰扶起她。
"不..."苏婉突然推开女儿，"你们走...我来善后..."
"不行！"
"听话！"苏婉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孟兰推向陈东，"这艘船必须沉...带着病毒样本...去找史密斯...他能逆转..."
更大的爆炸声打断了她。陈东强行抱起孟兰："来不及了！走！"
孟兰挣扎着哭喊，眼睁睁看着母亲按下封闭内舱的按钮，将他们隔绝在外。最后一刻，苏婉对她做了个口型："活下去。"
陈东半拖半抱地把孟兰带上甲板。整艘船己经倾斜，到处是火光和浓烟。
他们跳进海里时，身后传来最后的巨响——内舱爆炸了，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
冰冷的海水中，孟兰泪如雨下。陈东紧紧搂着她，向远处的救援船游去。
"病毒...样本..."她哽咽着说。
陈东拍拍胸口的小袋子："在这儿...别怕...我在这儿..."
新港的朝阳冉冉升起，照亮了海面上燃烧的残骸。新的战斗即将开始，但此刻，他们只需要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