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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喉头忽然有些发涩，他想要说点什么，但迎着她警惕的眼神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不由得想起两人的初遇。
那么糟糕。
那时候她的眼神跟现在一样警惕，不，比现在更甚。
虽然他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她就跑了，但她当时的心情肯定很害怕。
那时候她是不是跟现在一样无助？
五皇子默然片刻，最终只是沙哑着嗓音问道：“你……没事吧？”
阮昭昭按下心里的警惕，出于礼仪行了个礼，“多谢五殿下关心，不过臣女没事。”
她的语气很客气，但很多时候客气都代表疏离，代表不熟。
五皇子说不上自已是什么心情。
他沉默一会儿后，注意到她衣襟那一小片的酒渍后微微一愣，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你是要去换衣服吗？”
话刚出口他便知道自已说错话了。
虽然本朝民风开放，但他对着自已兄弟的未婚妻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还是太过冒昧、太过失礼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见她忍不住似的微微蹙眉，不过或许是碍于他的身份，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五皇子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眼底没有流露出类似反感厌恶的情绪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五皇子大概也猜到常宁郡主干了什么好事儿了。
今天来的客人多，只要阮昭昭换衣服的一幕不小心被人看了去，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届时，她跟太子的婚事也很难保住。
甚至即使保住了，往后也少不了议论她的人。
想通全部关窍后，五皇子神色不禁愈发冷峻。
常宁实在是越来越嚣张了！
他是纵容她，但他最初只是不希望她受欺负而已，这不代表她就要去欺负别人。
五皇子看向一旁低着头试图降低存在感的丫鬟，“常宁让你带她去哪里换衣服？”
丫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阮昭昭。
五皇子语气微沉，“本王在问你话！”
丫鬟一个激灵。
往日里五皇子看重常宁郡主，就连她府上的下人在他面前也多有优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五皇子如此震怒的模样。
一时间丫鬟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道：“……郡主让奴婢带阮姑娘去西院换衣裳。”
五皇子脸色更难看了。
他方才的猜测果然没错，等会儿客人们在前厅说过话后，常宁郡主就会带着那些人去西院用饭。
想到如果不是自已一直关注着阮昭昭这边，以她单纯的性子，常宁郡主很有可能会得逞，五皇子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但他也知道阮昭昭对他的印象实在谈不上好。
于是只能冷声吩咐一旁的丫鬟，眼含警告道：“本王不管常宁吩咐了你什么，你现在的任务都是带她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迎着他极具压迫性的视线，丫鬟只能讪讪答应。
不过五皇子还是不放心她，所以跟了过去。
当然，他并没有直接光明正大地跟着，毕竟传出去对阮昭昭的名声不好。
阮昭昭看着五皇子一系列的举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该不会是……
在护着她吧？
阮昭昭眉头微蹙，不太相信五皇子有这么好心。
毕竟常宁郡主和五皇子的关系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晓，何况，她刚来这个世界就差点被他强迫了。
那实在是一段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不过，见他眼下如此反常的举动，阮昭昭虽然有些狐疑，却也没有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跟着丫鬟过去换衣裳。
她看得出来，五皇子有意跟萧珏争一争。
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去用如此低劣的手段陷害她，否则这会影响自已在朝堂中的评价。
五皇子会出手救她，想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
另一边，常宁郡主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往西院去了。
想到阮昭昭衣衫不整的模样很可能会传出去后，常宁郡主就感觉身心都畅快了不少，让她克制不住嘴角的上扬。
然而等真正来到西院后，常宁郡主就傻眼了。
人呢？！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五皇子冷眼旁观，看着常宁郡主脸色由红转白，表情一点一点变得懊恼。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常宁郡主猛地抬头往这边看过来，注意到五皇子的眼神后，忽然明白了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常宁郡主原先也就是说说气话，但她没想到五皇子竟然真的站到阮昭昭那边去了。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情绪不佳。
就在此时，忽的见身后的贵女们弯腰行礼，语气姿态无一不是恭敬的，“参见太子殿下。”
阮昭昭循声望过去。
便见萧珏在侍从们的簇拥下缓慢踱过来，狭长凤眸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到她身上。
他的眼神有种直勾勾的意味，却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反而让阮昭昭莫名感觉耳朵有点发烫。
接着，她似乎看见萧珏笑了一下。
没等她想明白那是否是她的错觉后，便听见他低醇恍若美酒的嗓音响起：“起来罢。”
众人依言起身。
常宁郡主显然早就忘了太子先前罚跪她的事，或者说，她已经认定太子是被阮昭昭这个狐媚子撺掇的。
见萧珏是带着礼物过来的，常宁郡主的眼神一下就柔和下来了。
她提着裙子凑过去，娇声道：“太子哥哥，你怎么这时候才来？常宁都等你好久了。”
闻声的贵女们无一不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常宁郡主多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啊，到了太子面前乖得跟什么似的，简直跟拔了爪子的猫一样。
可惜太子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只是淡声道了一句：“路上有事耽搁了。”
没等常宁郡主追问是什么事，萧珏就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朝着阮昭昭那边去了。
见状，常宁郡主不免恨得牙痒痒。
可恨表哥不知被那女人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也不帮她！
否则这时候哪里有阮昭昭的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