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东宫。大雪纷飞，银装素裹。地面上覆盖上了厚厚的一层白，景致美丽而宁静。可天地间这样的干净，却仿佛没有了他的归处。卓禹不知不觉走到了灵堂，坐在秦梵的牌位前发怔。他如今彻底明白了，为何秦梵会对他失望了，因为他是非不分，不辩黑白。更重要的是，他们不是一路人。心乱如麻，卓禹脑中画面错织。一半是秦梵绝望的眼神，一半是秦梵曾经的笑容。胸腔内情绪翻涌得厉害，他紧紧的闭了闭眼，再次抬头已经敛去所有情绪，面上寒霜笼罩：“来人。”暗卫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恭敬的低头：“卑职在。”“你去调查一番雪怜这几个月都在做什么。”雪怜如此有手段，必定不止是设计了梵儿一人。暗卫领命而去。当太阳再次升起，卓禹已经候在了皇宫朝堂外的玉阶下。路过的文武百官都暗暗的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6太子，比上次见，像是消瘦了不少啊……卓禹麻木的上朝，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等下朝，皇帝身旁的宦官骤然出声：“太子，陛下请您留下。”卓禹眉眼微凝，淡淡道：“是。”宦官恭敬的将他带了进去。殿内有些暗，但是越往里走，卓禹就发现点的烛火越多。黄色的烛光摇曳着，还飘着一丝丝的香味。这支蜡烛，是皇帝特意命令少府打造的。据是说有一日，皇帝梦见了一位仙人在他的梦里，手捧着人鱼泪制作的长生烛。虽然造不出一样的，但是少府巧匠还是废了大量昂贵的钱财去打造。皇帝沉默的盯着卓禹看了片刻，幽幽道：“皇族宗亲，生来便比寻常百姓更容易得到荣华富贵，哪怕只要碌碌无为，却也能安稳终身。”“只是如今朝野动荡，无为之君，却无利于子孙后代，你说，是吗？”卓禹心中隐约猜到皇帝要说什么了。果然，皇帝敛眸喝了口茶汤，像聊家常一般，轻飘飘道：“你该选个新的太子妃了。”卓禹静静的跪在地上，不曾抬头。“父皇，儿臣不要……”他想要的太子妃只有秦梵一人！但皇帝狭长眼眸扫了他一眼，骨骼分明的大手敲击着龙椅的扶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朕亲自给你选的人，你留不住。”“你失去的是妻，是太子妃，但朕失去的是谋士！是敢谏之臣！”皇帝重重一拍，整个大殿发出沉闷声响。“你若不是朕的儿子，朕早将你碎尸万段了！”说完，他拂袖起身，大步往殿外走去。过了许久，卓禹才恍惚起身，回到东宫。雪怜这回依旧站殿门处等他。她神色有些沉默，看着卓禹，本以为他还会如前日那般不理会她。可卓禹却淡淡问她：“如果是你，你会选太子妃之位，还是陪在我的身边？”雪怜抿紧了唇，虽说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可她还是顺从的回话了。“我已陪在了太子身边啊。”卓禹嗓音清冷倦怠：“陛下，要我立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