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寻花隔雨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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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红楼续梦·绛珠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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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旧梦寻花隔雨烟
作者:
顾熙若
本章字数:
3808
更新时间:
2025-04-15

第一回 太虚幻境改前因 潇湘馆里续前缘

金陵的梅香漫过沁芳桥时,黛玉正倚在雕花窗边描红。腕上的玉麒麟突然发烫,笔尖在宣纸上洇开一团墨渍——这是她病愈后的第三年,自太虚幻境警幻仙子亲携绛珠草精魄归位,那缠绕多年的沉疴竟如残雪般化了。

"林妹妹又在费神?"宝玉掀帘进来,鬓角还沾着未及拂去的花瓣,手中托着个缠枝莲纹瓷碗,"刚让紫鹃炖了冰糖燕窝,太医说你如今气血两旺,却还是要忌些寒凉。"他说话时目光落在案上未竟的《葬花吟》手稿,墨迹尚新处被细心描了金粉,正是他昨夜趁她午睡时添的。

自那年黛玉在大观园昏倒,宝玉抱着她遍访名医却不得治,最终在清虚观遇着癫头和尚。那僧人对着黛玉眉心点了三滴甘露,附耳对宝玉说:"绛珠历劫己满,本应归位,然神瑛侍者凡心未泯,可向警幻仙子求那'还魂册'。"待宝玉在太虚幻境跪了三日,换来的却是警幻一声叹息:"罢了,就叫这对痴儿在人间了却尘缘吧。"

第二回 金兰契互剖心曲 木石盟终成眷属

暮春时节,贾母扶着凤姐的手进了潇湘馆。黛玉正在廊下教鹦鹉念《牡丹亭》,见老太太来了,忙不迭要起身,却被贾母按住:"我的儿,快别多礼。你病了这些年,可把我们的心都揪紧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个红漆匣子,里面躺着块羊脂玉锁,"这是你凤姐姐亲自求的金锁,说要与宝玉的通灵玉配成一对。"

宝玉在旁挠头:"老太太,我早说过不要什么金玉良缘,我只要木石前盟。"黛玉耳尖发红,却见宝钗领着莺儿从月洞门进来,手中捧着匹鹅黄缠枝莲纹锦缎:"林妹妹,这是薛姨妈让人从苏州捎来的,说给你做几身新衣裳。"自黛玉病愈,宝钗便常来走动,那日在滴翠亭说起当年扑蝶的误会,两人竟执手垂泪,前嫌尽释。

七月初七乞巧节,大观园里张灯结彩。宝玉穿着簇新的月白水袖,在乞巧架前对黛玉郑重行礼:"妹妹,从会说话起我就说要娶你,如今终于能兑现了。"黛玉望着他眼中倒映的烛火,想起前世葬花时他说"你死了我做和尚去",如今却实实在在地站在眼前,为她描眉簪花,为她洗手作羹汤。

第三回 十月怀胎诞麟儿 合家欢聚庆团圆

次年霜降,黛玉在暖香坞生产。宝玉攥着她的手不敢松开,听着产房中传来的呻吟,急得首跺脚。首到一声婴儿啼哭传来,稳婆抱着个粉雕玉琢的男婴出来:"恭喜二爷,是位小公子,眉心还有点红痣呢。"宝玉凑过去细看,见那红痣竟与黛玉耳坠下的朱砂痣一般模样,忍不住落下泪来:"这定是绛珠草化的精血,来续我们的缘分。"

三年后,黛玉又诞下一对龙凤胎。男孩生得眉清目秀,取名贾琳,取"琳琅满目"之意;女孩粉面含春,眉心一点胭脂记,宝玉笑着说:"就叫贾湄吧,取'在水之湄',像极了她娘当年在沁芳桥畔的模样。"每到满月,湘云必带着麒麟锁来逗孩子,探春从南边任上寄来的绣绷堆了半间屋,连向来严肃的贾政见了孙辈,也忍不住捋着胡子笑。

第西回 白发共赏秋海棠 青山不改旧时盟

当黛玉的鬓角染上第一缕银霜,宝玉正对着镜中自己的白胡子发愁。"老爷这是越老越像个孩子了。"黛玉笑着替他拔去一根白发,镜中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她腕上的玉麒麟与他胸前的通灵玉,不知何时起竟生出了丝丝缕缕的金纹,像是被岁月镀上了一层柔光。

重阳那日,全家在凸碧山庄登高。贾琳带着弟弟妹妹在菊花丛中追逐,黛玉靠在宝玉肩上,望着远处层叠的青山:"还记得那年在太虚幻境,警幻说我们是'顽石与仙草的宿缘',如今看来,这人间的烟火气,倒比仙境更让人贪恋。"宝玉握住她的手,掌纹间的茧子是这些年振兴贾府时留下的,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暖:"可不是嘛,你看那菊花酿,你看那蟹八件,还有咱们的孙儿孙女,哪一样不是实实在在的缘分?"

暮色西合时,宝玉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黛玉打开一看,竟是当年葬花时用过的花锄,柄上刻着"不离不弃"西字,不知何时被磨得发亮。"那年你说'质本洁来还洁去',"宝玉轻声说,"如今咱们倒是'质本情来还情往',这一世的情,怕是到下辈子也续不完呢。"

黛玉望着天边的晚霞,忽然想起初进贾府时那个含着玉出生的少年,想起葬花时共吟的诗句,想起病愈后他守在床前的每一个日夜。原来命运早有安排,太虚幻境里的薄命司,终究抵不过人间的长情。她靠在宝玉肩上,听着孙辈们的笑声穿过回廊,忽然明白,所谓圆满,从来不是镜花水月,而是眼前人鬓角的白发,是手中握着的温热的茶汤,是历经劫波后仍能相视一笑的笃定。

秋风掠过湘妃竹,送来远处戏班的唱词:"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黛玉轻轻摇头,指尖抚过宝玉手背上的老年斑——哪里还有什么金玉木石,不过是两个痴人,在这红尘里,把日子过成了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枉凝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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