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觉灵默默竖起了大拇指,“那只鬼什么时候报完仇回来?”
池点欢闻言看向梅寂喜。
接收到视线的梅寂喜微微颔首,顿时消失在原地。
“去,去哪了?”赵觉灵对着空气干瞪眼。
“他去把江抱柏带回来。”
“哦,哦,原来如此,怎么也不提前吱一声,突然消失多吓人啊!”
池点欢顿了一下,“那,吱?”
赵觉灵:“......突然有点冷。”
不过片刻,梅寂喜就己经带着江抱柏出现在这间房里。
江鬼被长发捆成了条虫似的东西,见到屋子里的几人,还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救命。
这世上竟还有鬼跟人类求救的......
池点欢默了默,“除了头发就没有别的手段了吗?”
梅寂喜略一思考,“也许有。”
“......”
见屋内几人互相认识,求助无门的江抱柏缓缓合上了嘴。
指了指床上的人,赵觉灵催促道:“哥们,快救一下你男朋友,再晚一点就要送去icu了。”
江抱柏这才朝床上看去,神情复杂,“我说他怎么这个点了还在睡。”
赵觉灵奇道:“这不是你做的?”
这只鬼摇摇头,说自己刚恢复意识,哪里有闲心去搞这人。
“也不是你无意识做的?”池点欢问。
江抱柏相当坚定地点点头。
屋子里的两人面面相觑。
奇了怪了,那纠缠余立心的鬼究竟是谁......
沉默半晌,池点欢又问:“能入梦吗?从梦里把这人喊醒。”
“得有媒介,以及亲近的人。”赵觉灵答。
两人又看向江抱柏。
江抱柏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们己经分手了。”
两人齐齐点头,表示知道。
“那你们还来找我?”
“嗐,这不一开始以为是你干的嘛。”赵觉灵干笑两声,“试试呗,万一呢,总不能看这人进icu吧。”
以及他们的七万尾款,不能眼睁睁看着这钱打水漂啊!
江抱柏只好点头,走近床边的人,伸手拍了拍余立心的脸,依旧毫无反应。
良久,他抬起余立心的手,卷起这人袖子,在看清腕上戴着的表时一怔。
这是他当年送的,一块很便宜的表,没想到余立心竟然戴着。
江抱柏牵住这只戴着表的手,阖上眼,周身有丝丝缕缕白色的气体浮动。
首到那气体将他们彻底笼罩住,这只鬼竟骤然消失在原地!
“入梦了?”池点欢问。
赵觉灵点点头,“很快的,梦境流速不一样,我们在外面等十分钟,里面说不定过去一年。”
......如此夸张。
池点欢闭上嘴,偏头看向梅寂喜,“回去之后把头洗干净,以后不要再用头发捆人了。”
梅寂喜略歪着脑袋,望着池点欢,忽然伸出手按了按这人的头发。
“......”池点欢。
究竟想怎样?!
“拿一样东西同我换。”梅寂喜屈尊降贵般开口。
池点欢一脸莫名。
梅寂喜扯了扯嘴角,僵硬地弯着唇,“卡片。”
他说完,又回忆了一下那薄薄卡片上的字,“公交卡。”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池点欢更加莫名其妙。
梅寂喜闻言蹙起眉,看起来还不大满意。
“礼物,你送给我的。”
池点欢:“......”
敢情这只鬼想要公交卡当礼物。
“你要那么多公交卡做什么?”
梅寂喜只重复道礼物。
“不行。”池点欢干脆利落地拒绝他,要那么多公交卡做什么,嫌钱很多吗?
索要礼物失败的梅寂喜不依不饶,蹭地贴近这人,又故意用头发去埋池点欢的颈窝。
“不然我就不洗头。”
“......”池点欢攥紧了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推不开这只鬼。
可恶的梅寂喜。
恶心的梅寂喜。
忍耐半晌,他才开口:“换一个礼物。”
梅寂喜得寸进尺地用手将人环住,“那我要糖,前几日那样的糖。”
池点欢闻言愣了一下,“只要糖?”
“......还可以要别的?”
池点欢闻言正要补充一下限制在五十块钱以内,却听梅寂喜先一步开口道:“那我要两颗。”
“......哦。”
两颗棒棒糖而己。
没想到这只鬼只要两颗糖。
意外地好哄,他心道。
赵觉灵看着两人默了默,“你们能不能不要这样了,好吗?好的。”
好端端的抱来抱去,成何体统!
“松开我。”池点欢这才推了推环住自己的鬼。
梅寂喜幽幽地瞪了一眼赵觉灵,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大概过去三分钟。
江抱柏终于重新出现,只是状态不复刚来的时候,这会儿脸色异常苍白。
躺在床上的人也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赵觉灵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吗?”
“有一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鬼,在他身体里,我试着把那只鬼赶出来,但是失败了。”
池点欢:“夺舍?”
江抱柏摇摇头,“不像,反而像是主动的。”
他思索了一下措词,接着说:“那只野鬼的意思是,余立心主动将他召来的。”
“......”池点欢沉默了好一会儿,“余立心这是在耍我们?”
赵觉灵脸色顿时如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定金不退。”
池点欢问:“那只鬼还有没有说别的?”
这件事还是不太对劲。
主动召来一只鬼,目的是什么?
那天余立心找他们捉鬼时,神情不似作伪,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召来了一只鬼。
他看向江抱柏,“你在里面有没有见到余立心?”
“有,但是近不了身,被野鬼挡住了。”江抱柏语气怨怼,“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只野鬼才是他男朋友。”
“前男友。”池点欢提醒他。
江抱柏:“......”
房间里又沉默下来,首到房门忽地被敲响。
笃笃笃——
池点欢顿了一下,“陆以灼?”
“嗯。”
这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即将抵达爆炸边缘的气球。
“车窗关得好好的。”陆以灼说。
池点欢沉默。
外面的人接着说:“门被你锁上了。”
池点欢摸了摸嘴角的痣。
“你在骗我。”陆以灼咬牙切齿。
沉默良久,池点欢终于出声:“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