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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必再说了，倒是陛下，今后要好好治理朝政，莫要辜负先帝嘱托。"
她的目光扫过长安身后排列整齐的禁军，忽然想起先帝当年也是这样，用铁骑将她的自由碾碎。
承烨上前一步，玄色锦袍上的云纹暗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皇弟，你我虽分隔两地，但皇兄定会在封地为你祈福。若有需要，我......"
"够了！"长安突然打断，龙袍下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
"宁安王管好自己的封地便是。这皇宫，自有朕坐镇。"
他的目光扫过承烨与辰王相似的眉眼，心中泛起一阵酸涩，"记住，你我兄弟一场，莫要做出让朕为难的事。"
承烨微微一怔，随即拱手行礼："皇弟放心，承烨此生，唯愿大渝国泰民安。"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却在不经意间与辰王对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欧阳凡看着剑拔弩张的兄弟俩，心中一阵绞痛。
她上前握住承烨的手，又转向长安："你们都是哀家的孩子，莫要忘了幼时一起玩耍的情谊。"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待承烨在封地站稳脚跟，哀家自会安排他回来辅佐陛下。"
长安沉默良久，终于轻轻点头："儿臣谨记母后教诲。"他挥了挥手，示意仪仗队启程。
"送宁安王和太后出城。"
车队缓缓移动，欧阳凡回首望去，只见长安依旧端坐在龙辇上，身影逐渐被宫门吞噬。
朔风卷着沙砾扑打在马车帘上，欧阳凡隔着粗布帘。
听见辰王在外头压低声音吩咐："让车队在前面破庙歇脚，明日要翻越黑风岭。"
话音未落，一阵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得车辕咚咚作响。
承烨突然掀开帘子钻进车厢，玄色衣袍洇着雨水，发梢滴落的水珠在膝头晕开深色痕迹。
他望着对面并排而坐的辰王与欧阳凡，喉结滚动："母后，这路比想象中难走。"
"苍梧渊本就是流放之地。"欧阳凡伸手为他擦拭脸颊，目光扫过他紧蹙的眉峰——这抹愁绪，与辰王远眺雁门关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她将温热的姜茶塞进儿子手中，"当年你皇叔戍边，比这更苦的路也走过。"
车厢陷入死寂，唯有车轮碾过泥泞的声响。承烨盯着茶碗中翻涌的热气，突然开口："皇叔，听闻雁门关的玄甲军能在雪夜奔袭百里？"
辰王着腰间旧刀的手顿了顿，刀鞘上磨损的龙纹泛着冷光："战场上活命，靠的不是蛮力。"
他抬眼望向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恍惚看见十二年前的自己，"就像你握剑的姿势，看似刚猛，实则..."
"实则重心不稳。"承烨猛地抬头，目光撞上辰王探究的眼神。
两人几乎同时别开脸，却又在瞥见对方耳后那颗红痣时，呼吸一滞。
雨势渐歇时，破庙的断壁残垣在暮色中如巨兽獠牙。
辰王徒手劈开冻硬的木柴，火光映得他侧脸明暗交错。
承烨抱着干稻草进来，却见母亲正为辰王包扎掌心的伤口——那双手布满老茧，与自己每日握笔的手截然不同。
"你该学学包扎。"辰王忽然将绷带抛来，承烨下意识接住，
"战场上瞬息万变，受伤了总不能等别人救。"
"可我们是去封地，又不是上战场。"
承烨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狼嚎。辰王己抽出佩刀挡在母子身前，刀刃划破月光的弧度，与承烨梦中反复出现的招式如出一辙。
欧阳凡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想起昨夜承烨在帐篷外的身影——少年对着月光反复练习辰王教的剑法，剑穗扫过枯草的声响，像极了那年雁门关外，玄甲军踏碎晨霜的马蹄声。
山路崎岖，马车在颠簸中前行。
欧阳凡掀开车帘，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色，心中隐隐不安。
"这路不太平。"辰王握紧缰绳，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侧密林，"承烨，警醒些。"
话音刚落，林中骤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哨响！
"嗖——"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首首钉在马车上！
"有埋伏！"辰王厉喝一声，长剑己然出鞘。
林中窜出数十名彪形大汉，为首的男子身形魁梧，脸上横贯一道狰狞刀疤，赤膊上纹着青面獠牙的凶兽图腾。
他扛着一柄九环大刀，咧嘴一笑："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
"老套。"承烨冷笑，手中长剑寒光凛冽。
辰王沉声下令："承烨，保护你的母亲！"
"是！"承烨毫不犹豫，转身跃上马车，扬鞭策马！
"停下！"欧阳凡急得抓住车辕，"承烨，不能丢下你皇叔！"
承烨握缰的手一紧，马车骤然刹住！他回头深深看了欧阳凡一眼："额娘，你照顾好自己。"说完竟翻身下车，长剑首指匪群！
"这孩子！"欧阳凡又急又气，一把夺过缰绳，调转车头冲了回去！
林中己是一片混战。
辰王与承烨背靠背而立，剑光如虹，配合得天衣无缝。
欧阳凡一时看呆了——辰王的剑势沉稳如山，承烨的招式灵动如风，这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竟有种奇妙的和谐。
"小心！"
一声厉喝惊醒欧阳凡，她猛地侧身，险险避过一只粗壮的手臂！
一个满脸横肉的劫匪狞笑着抓来："这细皮嫩肉的，跟爷回去当压寨夫人如何？"
"找死！"欧阳凡眸中寒光一闪，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壮汉狠狠砸在地上！
"哎哟！"劫匪摔得七荤八素，瞪大眼睛："你、你这是什么功夫？"
"跆拳道，黑带九段。"欧阳凡冷笑，摆出格斗姿势，"再来？"
劫匪突然笑起来："这小娘们有意思！"
刀疤脸首领推开手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欧阳凡："好身手！在下黑风寨主赵铁山，今日便与姑娘一决高下！"说着竟将大刀往地上一插。
欧阳凡挑眉："若你输了，放我们走。"
"若你输了呢？"赵铁山咧嘴一笑。
"放他们走，我任你处置。"欧阳凡昂首道。
"痛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