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了摊手,眼中尽是嫌弃。
“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家霍筱吧,快让让不要挡着她过幸福生活了啊,人家郎情意妾两情相悦,轮得到你个废物反对?更何况,就算我家霍筱不是完璧之身,你也没钱赎人啊。”
江妈妈一连串刻薄的话,让宋晨脸色有些发白。
接着又那些下人也都回过了神,纷纷附和着江妈妈的话。
“我就说这家伙怎么总在咳嗽,原来是个肺痨鬼啊。”
“要死能不能死远一点,晦气。”
“就他这模样,还敢打咱们老爷小妾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傻子都知道怎么选,何况人花魁又不是傻子。”
“笑死了,还私定终身,人家霍筱会看上这么个肺痨鬼?”
一时间讥讽之声不断。
“宋公子是吧?我奉劝你赶紧滚开,再要撒野,别怪我不客气了。”
陆家大少冷声道。
说着,他给了那些下人一个眼神。
随即,那些下人拿着棍棒就要朝着宋晨走过去。
“宋晨!”
“少爷!”
倏然间,又有两个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他们来得匆忙,满脸焦急。
正是宋晨的丫鬟,以及那日在月湖边上售卖书画的书生。
接着,他们显然想要替宋晨拦住那些手持棍棒的下人,却是明显吃力。
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丫鬟哪里是这些下人的对手,僵持没一会,书生已经快撑不住,丫鬟则一下子被下人推到在了地上。
“要是不走...”陆家大少眸光一冷,“那就给我一起打!狠狠地打!”
下人得令便是气势更加凶猛。
那书生和丫鬟顿时被打得一阵惨叫。
只是宋晨却是不躲不闪,面上丝毫不见惊慌之色,双目紧紧地依旧盯着花轿的轿帘看着,只是,轿帘始终没有掀开。
筱筱...
你当真如此绝情...
他心里自问着。
往日种种浮现眼前,却只叹物是人非,仿佛过往一切只是一场笑话。
他狼狈地像是一条狗。
棍棒疯狂落下,那书生都岿然不动,也不肯叫疼一声,赤红的双目仍旧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轿帘。
那书生和丫鬟也都被人拦了下来,根本过不去。
一时间,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啧啧,真是没眼看,堂堂读书人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拦轿,这圣贤书真是白读了。”
“是啊,不就是个吗,何必呢?还挨一顿打。”
“这场戏真是好看,没白来。”
“你们说得也太难听了,人家书生看着就是个痴情种,怕不是被花魁欺骗了感情。”
众人议论纷纷,直到书生口吐鲜血跪倒在地,那陆家大少这才让人停手。
“把人给我扔远点。”
“是。”
几个下人这才上前架起那个书生,准备扔人。
正当此时,一声威严十足的呵斥声响起了。
“住手!谁给你们胆子当街打人的!”
几个动手的下人当场愣住了,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说话之人。
就连一旁的沈秋白,看着眼前浑身气势十足的李长庚,都被吓得不轻。
她和李长庚刚赶到,结果,她还没开口,就听到李长庚先开口了。
不过她也理解。
毕竟,李长庚的确为国家为人民操碎了心,看到有人当街打人,他自然看不惯。
不过,眼前这货真的是那个不太聪明的李长庚吗?
这生起气来,怎么搞得跟手底下有个几千条人命似的……
不愧是当官的。
仔细想来也是……
自己出生高贵,是左丞相之女,阿爹很疼自己,平日里别说发怒了,放在手心都怕化了,自然不会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官威,包括李长庚还有之前见过的那些官,哪个敢在自己面前发怒的……
以至于她把这些身居高位的官员当成了普通人。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哪怕是生性温和的李长庚,在盛怒之下,也能瞬间镇住全场。
可想而知,那个皇帝的气势到底有多恐怖……
自己要是站在金銮殿下,估计会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可恶啊!
这就是经历给人气势上带来的差距……
景云说完则是看了眼沈秋白,见沈秋白都被他吓到了,不由有些无奈。
他很讨厌别人恃强凌弱,所以才开口呵斥。
因为怕吓到沈秋白,他还特意强忍怒火收敛了绝大部分气势,但没想到还是吓到了沈秋白。
希望她不会因此被自己吓得疏远自己吧……
不然就得不偿失了。
“沈姑娘,没事吧?”
景云小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这事交给你了,帮帮我把花魁赎下来,前段时间卖玻璃坑了冤大头的银子还有很多,你开个实诚价就行。”
见景云关心自己,沈秋白心头一松,这家伙还是不太聪明的脑残粉,然后开口小声说道。
“嗯。”
听到沈秋白又提起卖玻璃的冤大头,景云脸色不由露出一阵怪异,然后点了点头,然后淡声说道:“我乃当朝三品官员,新任的礼部左侍郎,李长庚,你们当街打人,该当何罪!”
礼部侍郎左右各一人,之前的礼部侍郎贪污受贿,被他给砍了,本来打算提拔了礼部郎中为新任礼部侍郎,但是为了做实李长庚的官职,就让礼部郎中暂代礼部侍郎之职,俸禄也提升为礼部侍郎,可以说是有实无名,等隔段时间再升职。
这事是他亲自召见的礼部郎中说明的,只能暂时委屈委屈他了,等搞定了沈秋白,再给他补偿。
听到这话,沈秋白不由一愣。
本来还以为李长庚是个一般的官,只是阿爹比较看重其才能而已……
没想到这货年纪轻轻,居然是礼部左侍郎。
那可是在礼部,仅次于礼部尚书的存在。
应该是哪个功勋家族的青年才俊,以后官拜丞相也不是不可能。
呵。
可惜了。
本来前途无量的,结果交好自己阿爹,以后砍脑袋跑不了。
“原来是李长庚李大人,草民见过李大人。”
正三品官员,陆家大少不敢怠慢。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在天子脚下,竟然敢当众打人至重伤垂死!”
景云看着已经趴在地上的宋晨,神色一冷。
“回……回大人的话,此人……蛮横无理,非要拦住……拦住花轿不让人走,所以,草民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陆家大少浑身冷汗直冒,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浑身抖如筛糠。
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敢让人打人,可不是因为自己占理,而是他上面有人……
打了人,就算是打死了,也只需要赔银子就可以了事。
但是,他的靠山,可没有礼部侍郎这么恐怖……
“你们两个是他的朋友吧,先把他送去就医。”
景云看向那个书生和丫鬟。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