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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吃饱了……”夜歌清轻声说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刚哭过的哽咽。
她放下碗筷，有些局促地看着面前的柳姨和靳哲煊。
“这么快就吃饱了啊？都见你没怎么吃呢。”靳哲煊微微皱眉，眼神里满是担忧，他把筷子放下，身体微微前倾，关切地看着夜歌清。
“是啊，要不要再吃一点儿？”柳姨也放下碗筷，一脸关切的望着夜歌清。
“不了。”夜歌清努力克制着自己要哭的情绪，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摆了摆手。
那笑容有些牵强，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泄露了她心底的波澜。
“这样啊……那，要不你先去坐沙发上休息一会儿，看会儿电视？正好我也吃饱了，碗筷我来洗就好。”柳姨先是一愣，随即缓缓说道。
“不用了柳姨，你坐着就好，我先把碗筷送到厨房。”夜歌清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道。
她的声音虽还有些颤抖，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或许是怕柳姨和靳哲煊看出自己即将滑落的眼泪，又或许是自己觉得再待一秒会有点尴尬，夜歌清赶忙走快了几步，朝着厨房走去。
她脚步匆匆，背影中带着一丝慌乱。
“煊煊。”柳姨朝着靳哲煊示意了一下，随后，目光温柔又带着一丝关切，轻轻地朝厨房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我知道了。”靳哲煊立刻心领神会，他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厨房，柳姨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夜歌清走进厨房后，把碗筷“哐当”一声放在水池里，随后打开水龙头，任由水龙头里的水放着，自己则双手撑在水池边缘，低下头，小声呜咽着，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在水池里。
她心里五味杂陈，有对过去苦难生活的委屈，也有对现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的无措。
“真不用我帮忙啊？”靳哲煊倚着厨房的门，看着水池边的夜歌清，眼里满是关切，他想说很多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只能变成这种毫无营养的话。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你去陪柳姨吧。”夜歌清胡乱擦了擦眼角的泪，像个没事人一样将水龙头的水调小了一些。
“我陪你。”靳哲煊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故作坚强的背影，心中一阵心疼。
他没有听从夜歌清的话离开，而是缓缓走上前，轻轻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
夜歌清身子一僵，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用，你在这儿只会碍手碍脚的耽误我洗碗。”夜歌清撇开靳哲煊的手，眼神有些闪躲，手上洗碗的动作却不自觉地加快了。
“怎么了这是？你……是不是……”靳哲煊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他看着夜歌清略显慌乱的背影，心里一阵心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没有。”夜歌清别过脸，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平静，手上的海绵在碗碟上用力擦拭，就连泡沫溅到了她的衣袖上都顾不得去擦。
靳哲煊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中满是担忧。
他知道夜歌清肯定是真的伤心了，刚刚那一瞬间她眼中闪过的哀伤，绝不是真的没事。
“喔，我给你切个苹果吧，苹果吃不吃？”靳哲煊看着还带着泪痕的夜歌清，试图用这个提议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的心情好起来。
“不吃。”夜歌清声音闷闷的，眼神依旧躲闪着靳哲煊。
“那，橙子呢？你不是最爱吃橙子么，我今天去超市买了好多橙子呢，切一个给你吃啊？”靳哲煊看着情绪还未完全好转的夜歌清，又换了个提议，眼中满是期待，希望能让她开心起来。
“不吃。”夜歌清的声音很轻，却好似带着一丝决绝。
她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那，蛋糕呢？我还买了甜品喔！”靳哲煊看着依旧情绪不高的夜歌清，眼神里满是急切与关怀，仿佛那蛋糕是拯救她坏心情的法宝。
“哎呀，都说了不吃，不吃！你能不能不在我跟前晃悠，都说了让你出去陪柳姨了，干嘛还在我跟前乱转！”一时间，夜歌清积压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她将抹布扔在了水池里，冲着靳哲煊大声嚷着，眼眶里满是委屈和烦躁。
“生气了？”靳哲煊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顿时愣在了原地，脸上满是错愕。
“没有。”夜歌清转过身去，背对着靳哲煊，肩膀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那些过去的痛苦回忆和当下的坏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失去了理智。
“还没有呢，你这嘴翘得，可都能挂一个水壶了。”靳哲煊探过身子，双手轻轻搭在夜歌清的肩膀上，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想要从那里找到一丝情绪的蛛丝马迹。
此时夜歌清的眼神里还残留着愤怒与委屈交织的复杂情绪，眼眶红红的，像是积攒了无数的痛苦即将决堤。
“有完没完，不想跟你说话。”夜歌清撇去靳哲煊的手，又将脸别了过去。
“怎么了？谁惹我们家歌清不开心了。”靳哲煊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谁也没惹我不开心，我只想一个人待着，一个人静一静，有问题么？不行么？”夜歌清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带着哭腔，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攥着水池的一角，仿佛在宣泄着内心积攒己久的委屈。
“这样啊，那我给你榨点果汁喝喝。”靳哲煊看着被撇下的手，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心疼。
他知道夜歌清心里的苦，刚刚的爆发不过是情绪的宣泄。
他没有再去拉她的手，而是拿着水果静静地站在一旁。
“不喝！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夜歌清大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赌气地别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靳哲煊沉默了片刻，轻轻地放下了水果，声音有些低沉，“好，我出去，我就在外面坐着，有什么事，随时叫我。”说完，他缓缓地朝厨房门口走去。
“哲煊？”就在他快要踏出厨房的时候，夜歌清突然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缓缓缓缓唤道。
那声音很是轻柔，带着一丝犹豫和懊悔，仿佛刚刚自己的强硬态度一下子被心底涌起的不舍所冲散。
“嗯？”靳哲煊靳哲煊听到这一声呼唤，脚步猛地停住，身体微微一僵。
他缓缓转过头，眼中满是期待与心疼，看到夜歌清眼眶依旧红红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轻声地回应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随后，他慢慢朝夜歌清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到此刻脆弱的她。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我就是心里太乱了。”夜歌清看着靳哲煊一步步靠近，心里的愧疚感愈发强烈，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靳哲煊转过身，看到夜歌清眼中闪烁的泪花，心疼极了。
他伸出手，轻轻为她擦去眼泪，“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下，哭出来了就好，发泄出来了就好。”
“其实，你一早……就知道了吧？！”夜歌清的声音带着一丝低落和颤抖，她首首地盯着靳哲煊，迷离的眼神中又有几分复杂的情绪。
“嗯？什么？”靳哲煊心里一紧，脸上却还强装镇定，目光有些躲闪地看着夜歌清。
他突然意识到，夜歌清或许己经察觉到了那个他一首小心翼翼隐瞒着的秘密。
“我的身世，你一早就知道了吧……”夜歌清深吸一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努力地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质问，但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助。
“唔……”靳哲煊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没想到夜歌清会突然这么问。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他的沉默仿佛真的印证了夜歌清的猜测。
“不说就是沉默，沉默就是默认，默认就是代表你一早就知道了。”夜歌清首首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对不起……”靳哲煊垂着头，声音低沉而愧疚。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其实，你有机会跟我坦白的，不是么，吃酸菜鱼的那次，在我问你的时候，你明明也可以跟我说的，为什么你不说，为什么你选择了不告诉我？！！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夜歌清原本愤怒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她还是别过脸，强忍着内心的情绪。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被信任之人欺骗后的委屈。
“其实，在那之前，比那个更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靳哲煊的眼神有些闪躲，犹豫了一下后缓缓说道。
“有多早……”夜歌清声音微弱，却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死死地盯着靳哲煊，眼神里交织着愤怒、悲伤与一丝恐惧，仿佛害怕听到那个即将揭晓的答案。
“在……在我和我妈相认的时候……”靳哲煊嗫嚅着艰难的开口说道。
“是么，在跟柳姨相认的时候，所以说，我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个人……”夜歌清原本愤怒的眼神瞬间凝固，她紧紧地盯着靳哲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夜歌清冷笑一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靳哲煊痛苦的闭上了眼，佛每一个字都在剜他的心。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夜歌清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着他，泪水无声地滑落。
此刻，她的心乱如麻，无数的情绪在心中交织。“对不起……呵呵”她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像是在自怨自艾，更是自嘲。
靳哲煊缓缓睁开眼睛，眼中满是自责和悔恨，“对不起，歌清，我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弥补不了什么，原谅我好么？”
“那，既然你老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就连……就连我问你的时候，你也选择了不说……”夜歌清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重锤击中。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下去。
“我之所以没跟你说，是因为你跟我说我妈答应过你等到合适的时机就会跟你说，我以为我妈是有什么苦衷，又怕那么早说出来会伤到你，刺痛到你，才没有立马跟你说，而且我觉得这事我妈亲自跟你说会比较妥当，所以我就……”靳哲煊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夜歌清别过脸，眼中泛起泪花，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难道现在再跟我说，就不怕刺痛我么？？！！你以为你是在保护我，可你这样瞒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有权利知道关于我自己的一切。”
“对不起……”靳哲煊走上前，想要去拉夜歌清的手，却被她躲开了。他焦急地说：“歌清，我错了。我只是太在乎你，害怕你会因为过去的伤痛再次陷入痛苦。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夜歌清转过身，泪水夺眶而出：“你这样擅自替我做决定，我心里更难受。那些过去的事情，我迟早要面对，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有这个勇气呢？”
靳哲煊低下头，满是愧疚，“是我考虑不周。我以为只要我把一切都处理好，你就不用再受伤害。歌清，你能原谅我吗？”
夜歌清看着他那副愧疚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
她的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
夜歌清看着靳哲煊真诚的眼神，内心有些动摇。
她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电影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可是，那些被欺骗的痛苦又像针一样刺痛着她的心。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夜歌清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助。
靳哲煊伸出手，轻轻为她捋了捋耳边的头发随后又一把将夜歌清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歌清，过去的事情己经过去了，我们没办法改变。但我们可以把握现在，创造未来。那些不好的回忆，就让它们慢慢被时间冲淡吧。”
夜歌清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歌清，你不用马上做决定。我会等你，等你愿意原谅我的那一天。”靳哲煊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温柔。
夜歌清靠在靳哲煊的肩膀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靳哲煊紧紧地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哄一个受伤的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没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