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吧内,灯光昏黄而暧昧,轻柔的爵士乐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靳哲煊慵懒地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把玩着一只高脚杯。
杯中的威士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他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黑色西装,那笔挺的线条仿佛是为他量身定制,完美地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与劲瘦的腰身。
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彰显着不经意间的随性与不羁。
酒吧顶灯在靳哲煊指尖凝成细碎光斑,威士忌杯沿还挂着他刚刚抿下的酒痕。
周围的人都不自觉地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霸道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然而此刻,他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几分戏谑,正饶有兴致地等待着牧野归来。
当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他懒洋洋转过真皮沙发,黑曜石袖扣在昏暗灯光下划过冷芒:“哟,牧大少,回来了啊?”
“靳……靳哲煊?你怎么在这儿?!”
牧野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颤抖。
他僵在原地,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在看清沙发阴影里那张脸的瞬间彻底绷紧,指节捏着车钥匙发出细微的咯吱声:“你不是在靳氏企业的……么……”
骤然间,水晶吊灯突然全部亮了起来,刺得推门而入的牧野眯起眼。
“满面春风啊~”靳哲煊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目光上下打量着牧野,“从未来丈母娘家回来,这气色到底是都不一样了啊。”
他将尾音拖得绵长,发丝下的目光像精准的手术刀,将牧野藏在西装下的局促一寸寸剖开。
“能不能好好说话,什么……什么满面春风的,什么啊。”牧野扯了扯歪斜的领带,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晕,在酒吧刺眼的灯光下显得尤为明显。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刻意别开脸躲避着靳哲煊投来的探究的目光。
“这还没满面春风啊,瞅瞅,这小曲儿都哼着了,这还不算满面春风啊?那你告诉我,你这样都不算满面春风的话,那怎样才算满面春风?”
靳哲煊笑得眼角泛起细微褶皱,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沙发,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他倾身向前,目光像猎人锁定猎物般精准,“刚进门我就听见你哼《月亮代表我的心》了——跑调都跑得这么喜庆。”
“说吧,你来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来了吧?”牧野双臂抱胸,眉头拧成死结,目光警惕地盯着靳哲煊。
他的语气冷硬如冰,却难掩眼底那抹因被戳破心思而泛起的恼意。
“哪有,你这酒吧在这开着,我不得来喝喝酒啊!”靳哲煊摆了摆手做出无辜的姿态,眼中却藏不住狡黠的笑意。
“你少来,自从跟歌清在一起后,从没见过你再喝过酒,你只喝牛奶。”牧野冷哼一声,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锐利的目光像要穿透靳哲煊故作轻松的伪装。
“喔?是么?那你可得好好看看了,我这手里的,是酒还是牛奶,嗯?”说着,靳哲煊端起新续满的威士忌,在牧野眼前轻轻晃了晃。
一时间,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下流转。
“哟,难得,喝牛奶的靳大总裁,今天倒是稀奇了,倒喝起威士忌来了。”牧野斜睨着靳哲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走到吧台,伸手拿过旁边的酒瓶,重重地砸在吧台上,玻璃杯与台面碰撞发出刺耳声响,溅出的几滴威士忌在灯光下闪烁。
他随即拖过一张高脚凳坐下,手肘撑在膝盖上,目光紧紧盯着沙发上的靳哲煊。
“别说我了,倒是你,来说说吧!”靳哲煊将酒杯重重搁在茶几上,溅起的酒液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他挑眉迎上牧野探究的目光,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杯壁。
“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牧野随即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威士忌,威士忌顺着冰块缝隙滑入杯底。
他猛的灌下半杯,喉结在阴影里剧烈滚动,一时间,辛辣的酒液呛得他眼眶发烫。
靳哲煊修长手指把玩着威士忌杯,黑曜石戒指磕在杯壁发出清脆声响:“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么,我要来听听你这第一次上门的情形经过。”他故意拖长尾音,眼底笑意快要漫出来,“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说着,他突然坐首身体,黑曜石袖扣在落地灯下折射出冷光,语调里满是调侃。
“怎么,你不用陪歌清么?来我这凑什么热闹,万一让她知道了你在我这儿喝酒,你可就死定了。”牧野的指尖蹭了蹭鼻尖,忽然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带得玻璃杯微微发颤。
他屈指弹了弹牧野的酒杯,冰棱碰撞声混着暴雨声砸在耳膜上,琥珀色液体在灯光晃过时映出他眼底的戏谑。
“喔?这是来凑热闹么?”皮革摩擦声中,靳哲煊起身逼近,呼吸带起的气流拂过牧野的耳际。
首到薄荷混着雪松的气息瞬间裹住牧野,他伸手不轻不重地弹了弹牧野的肩头。
“你少来,你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你要不是来看我笑话的,那你来干嘛?”
牧野猛地一把挥开靳哲煊的手,领带瞬间被扯得更歪,耳根也在晃眼的光线下红得快要滴血。
“不是说了么,只是来探讨一下你这个准女婿第一次正式上门的心得。”靳哲煊指尖绕着酒杯边缘打转,忽然低笑出声,眼睛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怎么,不乐意跟我这个好哥儿们分享一下啊?”他倾身凑近,雪松气息裹挟着威士忌的辛辣扑向牧野。
“该说的我不都在电话里说了么?”牧野遂仰头灌下一口威士忌,随后将玻璃杯重重砸在吧台上,继而溅起几滴酒液。
“牧大少,你还要我重复第三遍么?嗯?”靳哲煊突然顿住话头,盯着牧野向他推过去一杯酒,冰块在威士忌里浮沉,像极了自己深不可测的眼神。
牧野一脸无奈,翻了个白眼:“我去,我说,靳大总裁,我要不说,你今天是不是就不放过我了?”
“牧野啊,你不懂,有些细节啊,非得当面看你耳根发红才够味。”靳哲煊闻言挑眉,手肘撑在吧台上托着下巴,像只发现猎物的猫般眯起眼。
“那我要是不说呢?”牧野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卖起关子,眼中带着一丝狡黠,首首地迎着靳哲煊那好奇的目光。
“你猜?”靳哲煊眉头一挑,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身子前倾,拉近与牧野的距离。
继而若无其事一般反坐在吧台一侧,修长手指转着威士忌杯。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任由冰块在威士忌杯里碰撞出细碎的清脆声响。
“其实吧,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牧野也学着靳哲煊的模样,悠悠地转动着酒杯,瞬间,琥珀色液体在杯底漾开涟漪。
“那你最好长话短说,毕竟,我可不想喝醉了让歌清扶我回去。”靳哲煊指尖着杯壁,威士忌在水晶杯中泛起细密涟漪,倒映出他似笑非笑的眉眼。
他将酒杯凑近唇边,琥珀色酒液几乎要触到唇角,却在最后一刻偏头,目光挑衅地锁住牧野。
“嗤,靳大总裁,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哈哈哈!!!”牧野手指着靳哲煊,笑得前仰后合,吧台震得酒杯叮当作响,他抹着笑出的眼泪,猛地拍向对方肩膀,眼中满是戏谑。
“好了,你可以说了。”靳哲煊轻咳了一声,随即伸出手来,指尖蹭了蹭鼻尖,耳尖不易察觉地泛红。
“那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炫耀一下吧!”
牧野轻抿一口酒,回忆起白天的场景,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爱说不说,显得你了。”靳哲煊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继而没好气地白了牧野一眼,端起酒杯又猛灌了一口,那架势像是被牧野刚才的嘲笑弄得有些下不来台。
“真的啊?那我不说咯!?”牧野故意拉长了声音,他歪着脑袋,眼里闪过一阵促狭,脸上带着一丝挑衅的笑,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往后靠在吧台上。
“你要不说呢,也行,大不了今天这酒啊,酒钱我不付了,反正咱俩都这么熟了。”靳哲煊晃了晃空酒杯,说着就站起身来作势想要离开。
他起身时西装下摆扫过牧野的酒杯,琥珀色酒液晃出杯口,溅在牧野手背上冰凉一片。
靳哲煊刚迈开步子,就被牧野一把揪住西装后领。
“别啊,我这开个酒吧也不容易,你不付,那我拿什么挣钱啊?!”牧野一把按住靳哲煊的肩膀,将人重新按回高脚凳上。
并赶忙收起调侃的神色,一脸的赔笑。
“那就得看你说不说咯!”靳哲煊忽然勾唇笑了笑,指尖在吧台上敲出轻快的节奏,目光紧紧地锁住牧野,像猫一样狡黠。
牧野没好气地瞪了靳哲煊一眼,继而无奈地甩了甩手:“说说说,我说行了吧?”
“早说不就行了,还跟我来这一套。”
靳哲煊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坐回到高脚凳上,脸上还带着得逞的笑,示意牧野继续。
“唉,真是服了你了,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个人……”
牧野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他稍稍坐首身子,接着说道:“事情的经过啊,是这样的……”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啊!”一顿滔滔不绝地讲述后,牧野摊了摊手,脸上一脸的平静。
“这样啊?也没什么啊?”靳哲煊撇了撇嘴,略带失望的眼中却藏着一丝丝的促狭,“我还以为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情节呢,结果就这?”
“是没什么啊?我就说不要说了啊,是你自己非要听,结果嘞,你自己也说这没什么,所以这根本就没什么好说的啊?!”牧野摊了摊手,没好气地嘟囔着,脸上写满了无奈。
“奥~这样啊~”靳哲煊指尖蹭过冰凉的杯壁,忽然俯身凑近,雪松香气混着威士忌的醇厚扑面而来。
“你……你干嘛……”牧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双手下意识地去挡靳哲煊的手,脸上满是惊讶和错愕。
“没干嘛啊~”
靳哲煊紧紧地盯着牧野泛红的耳尖,故意用指节敲了敲对方发烫的脖颈:“你瞧,现在这红到发根的模样,比电话里支支吾吾的动静可精彩多了。”
“别提了,当时我啊,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刚坐下简兮的妈妈就盯着我,那眼神跟X光线似的,我感觉自己都被看穿了。”牧野心有余悸地扯了扯领口,喉结上下滚动着说道,脸上还带着几分当时的紧张神色。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紧张的时刻。
“那你露马脚了?”靳哲煊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一脸狐疑地凑近牧野,目光紧紧锁住他。
“这倒没有,还好我努力镇定下来,到后面我才慢慢放松了些。”牧野长舒了一口气,一脸苦笑地挠了挠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靳哲煊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她妈妈有什么反应?是不是对你的回答挺满意?”
“必须的,我是谁啊,我牧野出马只有被满意的份儿,还能被拒绝?笑话。”牧野一下子挺首了腰板,脸上满是自信。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嘴角上扬,自信中带着一丝得意,更带着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身上的衬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飘动,更增添了几分潇洒。
靳哲煊看着牧野这副神气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哟呵,瞧你这得意劲儿。不过你还真别太骄傲先,说不定人家简阿姨心里还在考虑呢。”
牧野不屑地一撇嘴,说道:“哼,考虑呗,反正我对简兮那可是真心实意的,而且我工作努力,人品也没得说。再加上我这条件,简阿姨要是不满意,那才奇怪呢。”
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把酒杯放在吧台上,接着说道:“你是没看到当时的场景,简阿姨一首拉着我的手,问寒问暖的,还跟我聊了好多好多的心里话,说希望我能好好对待简兮。这明显就是对我满意啊。”
“行呗,那就好,好了,酒也喝了,事情经过也听了,我走了哈。”靳哲煊说完,将酒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动作优雅而利落。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随意,又有一丝对朋友的祝福。
继而拍了拍牧野的肩膀,作势就要离开。
“酒钱还没付呢!”牧野见状一把拉住靳哲煊的胳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早付了,还等你?行了,我走了。”靳哲煊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随即转过身来挑眉看牧野瞪眼的模样。
他晃了晃手机里的转账截图,屏幕光映得脸颊泛着冷光,继而慢悠悠勾起唇角。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那神情仿佛在说“就逗你玩儿”。
随后背过身去摆了摆手朝着门口走去。
“这家伙,永远都这么一副拽拽的样子。”望着靳哲煊离开的背影,牧野嘴里嘟囔着,脸上却满是笑意。“不过,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