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确尔拍着盛沅的背帮忙顺气,“没事吧?”
盛沅咳了两声缓解许多,扑朔着打湿的眼睫,看着眼前长相姣好的女生,视线再移到站在不远处的时惟的背影上。
第一眼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看一次,她确认。
是下雪天遇见的人。
视线移回来,些许内敛的盛沅,说起话来声音小小的,“我没事的,谢谢你。”
温确尔搀扶着盛沅的胳膊,支撑着她站起来,满腹疑问正想问出口,时惟拿着他自己的外套走过来,说:“伸手,穿上。”
温确尔习以为常地乖乖照做,时惟帮她套着袖口。
“你会不会冷?”
“我身体素质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
要在平时听到时惟说这种话,温确尔早一个拳头抡上去,再呛一句清楚你个头。
但现在顾及其他人在场,温确尔不跟他计较。
两人讲着情侣之间才能听懂的话,像盛沅这种恋爱基础为零的,显然没听出来。
盛沅看着两人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动作跟对话,心下对他们的关系己经有了初步定义。
能如此亲密自然,不是兄妹,只能是情侣。
她瞧着两人的脸,观察着。
第一眼不觉得像,但再多瞧几眼,发现还是有几分像的。
那应该就是兄妹吧。
等穿上外套,时惟才看向女生,问:“你就是盛沅?”
能进入他家的陌生人,大概率就是他们正准备要接的人。
盛沅回神,说:“是的。”
她说话时,有在观察时惟脸上的表情,看他还记不记得她。
偏偏时惟这张脸习惯了无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视线扫过池塘的水面,走过去。
听他们的对话,温确尔也即刻反应过来,顾着盛沅这边,想着天寒地冻的,快点带她去洗个热水澡换套衣服比较好。
边领着人原路返回,边问:“你是踩滑了吗?怎么会掉水里?”
“不是的。”盛沅似有什么犹豫,拉停温确尔的手往池塘的方向看。
时惟己经走回来,递给盛沅一样东西,“你刚才是想捡这个吧?”
一个平安符,幸好是用塑料外壳包装,不会浸水,是盛沅的奶奶替她求来的。
没想到时惟会发现,盛沅有些意外,稍显腼腆说:“对,谢谢你。”
“你鞋都湿了!”
温确尔惊呼一声,指着时惟的鞋,盛沅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眸光微动。
因为平安符飘到水面中间,时惟才不得己下水去捞,他低头看了眼,无所谓道:“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快走快走。”
一阵冷风吹来,温确尔穿得最厚实都觉得冷,她一副操心的命,拽着两人快步往前跑,生怕他们被寒气侵蚀生了病。
盛沅本来还沉浸在感动中,突然被这么一拽,懵了,莫名其妙小跑起来。
时惟腿长,跟着温确尔的频率快步走着,懒洋洋地笑喊:“温确尔,你跑太快了,我跟不上~”
温确尔怼他:“你腿白长那么长是吧?”
“我鞋里都是水,走路很重的啊~”
“娇气鬼吧你是。”
……
暮色渐渐袭来,三人奔跑在昏暗的小道上,两人一言一语的互啄。
时惟垂眸,视线落在温确尔的发顶上,清隽的五官流露出开怀的笑容。
此刻的他特别享受这种状态,仿佛这就是他们以后的生活。
发自真心的,想跟她过一辈子,如果能白头到老,那无憾了。
-
晚上时父时母到家,温确尔正陪着己经换好衣服的盛沅坐在客厅聊天。
来的人挺多,从玄关门鱼贯而入。
一个妆容精致华贵的妇人挽着时母的胳膊最先进屋,时惟扶着两位老人跟在后面,时父和一个男人聊着天走在最后。
人一多,客厅顿时热闹起来,画面其乐融融。
温确尔反射性地站起身,快步上前去打招呼迎接。
时惟最先跟温确尔眼神对上,他清咳一声,时父时母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时母还是印象中女强人的形象,不喜言笑,不过就是典型的外刚内柔,看见温确尔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柔和。
时父相对性格就要跳脱随和些,率先跟温确尔聊起来。
聊的莫过于都是好久不见,又长漂亮了,你爸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等等。
不过不是客套话,都是出自真心才这么说。
聊完后,时父想念老朋友,听说人在厨房,便拉着时母一起往厨房去。
如同打了一场胜仗,温确尔全身心放松下来,抬眼看见时惟奖励性地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她抿唇笑了笑,视线接着落在其他人身上。
依次打了招呼。
两位老人分别是时惟的外婆跟外公,和蔼可亲,性格跟他们的女儿成反比,特热情,不停说着夸奖的话,夸得温确尔都不好意思起来。
而时惟的爷爷跟奶奶长年定居在德国,因为身体原因就不来回奔波,今天跟颜禾一家人在国外过年。
妇人和另一个男人是生面孔,不过盛沅认识。
只听盛沅在温确尔身后喊了句:“爸,妈。”
时惟带着他们坐到沙发聊,安置妥当后,时父时母这时也和温政华一起回到客厅。
之后,时惟独自带着温确尔偷偷开溜,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拉手手,说悄悄话。
这才得知。
时父时母今晚是跟盛父谈生意签合同。
因为盛父算是远道而来,妻女还特地陪同到这边来一起过节,时父心底软,想着他们一家在云和市人生地不熟的,就带着他们回家一起吃顿饭。
留给小情侣的时间不多,时父招呼着大家上桌吃饭。
接下来就意味着,他们在一起的事将要被公之于众。
温确尔第一时间看向时惟。
隐匿在背后的手被握住,心里涌进无限心安。
饭桌上,盛父给时父和温父敬酒,笑眯眯道:“时总育子有方,儿子看着是真优秀啊。”
时父一杯下肚,摆摆手,“就他,不及我当年的万分之一。”
是亲生的没错了。
对此,时母习以为常,极其有教养地细嚼慢咽吃着饭,时惟面不改色,甚至点头认同:“嗯,没错。”
盛母看了眼身侧面含羞涩的自家女儿,找机会开口:“小沅刚还跟我说她和时惟之前见过一面,这该说不说都是缘分啊。”
时父来了兴致,看向时惟:“见过?什么时候的事?”
温确尔就坐在时惟旁边,也好奇地看向他。
一时间,时惟被架在火上,依旧是面不改色,实际在思考对策。
讲真,他忘了。
最后他想了个中和,不驳人面子的答复:“好久之前的事了,没想到您女儿记性这么好,还能记得我。”
盛沅喝着饮料,眉眼间肉眼可见的开心,笨拙地回:“你记性也很好,没想到你居然也记得我。”
时惟笑笑,是回答,也是结束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