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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机甲的形态可以稍作变化。
头和身躯涉及的地方太多，沈渊一下子没有办法全部修改。他以螳螂为参考，在臂铠肘部到手掌区间增加了一柄甲刀，战斗的时候可以弹出，变成反握的双刀。
他见过赵芸豆手握双刀的形象，很酷很帅。
兴致勃勃指挥液体金属流动、凝固，变作两柄肘刀，沈渊没有留意有人接近。
等他隐隐有所感觉，几个词条己经抵近。
苦砧门的人！
三条词条，一条3级，两条2级，组成三人小组，形成包围态势，正在慢慢收缩。
沈渊慢慢蹲下地上。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发现的。他刚才有确认过，附近没有词条的。
透过石丛间的缝隙，沈渊看见了围过来的缀有3级苦砧术词条的，是老熟人。
杀了前父亲的一半仇人——莫肃炎。
那么，另外两人，会不会也是熟人？
沈渊转过头。果然，有一条2级青色词条比较罕见，是2级摔山掌。极大可能就是那个熟人——昭宸国定时快递员莫绕道。
沈渊从地上站起，拧头看向2级摔山掌。
没错！是他，敬业的昭宸国快递员莫绕道！
“咦？万虫教的大统领？”莫绕道手握一柄长刀，见到突然站起来的沈渊，似乎认识沈渊这身行头。
“别动手，是自己人！”莫绕道将长刀纳回腰间刀鞘，小心向沈渊走近，并且对沈渊说道：“大统领还记得我吗？”
“莫绕道嘛，我记得。”沈渊顺着口风说道。
“大统领好记性！来，跟我们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莫绕道对所谓的“大统领”似乎没有任何警戒，很热情地向沈渊招手，示意沈渊跟上来。
沈渊犹豫了一小会，最后决定带上镜子的遗体，跟着这帮鬼鬼祟祟的家伙后面，看看他们在搞什么东西。
面对莫绕道一口一个的大统领，沈渊禁不住在心里吐：，谁是大统领了？叫老子弗利萨。宇宙领主、无能暴君弗利萨。
“我带了东西，准备往北走的。”沈渊指了指旁边的板车。
莫绕道看向远处，喊了一嗓子：“来3个人，把大统领的东西带走。”
真有4个人小跑过来，七手八脚推着沈渊的板车，跟在莫绕道身后。
“莫先生怎么认出我的？”沈渊好奇地问道。要知道他现在套在身上的是无缝隙的铠甲，类似毒液那种。
莫绕道的回答出乎沈渊意料，他做了个翻书的动作，说道：“我在书里看到过大统领您的画像，有一些变化，但大致还是认得出来的。例如头、手臂，几乎就和画里的一模一样。”
沈渊大吃一惊。他本来以为，莫绕道是因为在飞石湾见过自己一面，然后依靠不知名的技术认出了自己。没想到不是，他认得的是亡灵机甲。
可是，亡灵机甲以前出现过吗？
沈渊禁不住问道：“莫先生，以前有人见过我吗？”
“呵呵，统领大人真会开玩笑。”莫绕道说话时表现得和沈渊很熟悉，其实每时每刻都有戒备，“以前我们苦砧门的5名长老，轮番和大统领切磋过啦。难道大统领不记得啦？”
沈渊挠挠头，他是沈渊，才不是什么“大统领”，谁会记得什么长老切磋的。
“大统领是圣虫化作人形，记忆力稍差，很正常。以后，我们兄弟多点交流，多点聊天哈。”得知沈渊不记得自己门派的长老们，莫绕道不生气，还露了邮愉悦的表情。
书上说过，万虫教从当年鼎盛之时逐步式微，全是苦砧门积年累月打击削弱的成果。
这个由虫子变成的人竟然不记得这段历史，那大家还能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据说由虫变人、由人变虫的万虫教教徒智力低下，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莫绕道热情地握住沈渊的手套，带着他往小路都没有的偏僻处钻。嘴里还不忘向沈渊介绍情况，生怕这个由虫变的弱智不了解他们的情况：“大统领这边走。我们和无喜派在这边新开辟了一个据点，有吃有喝的。”
大熙国和昭宸国的战争不是刚刚才结束吗？
沈渊问道：“新据点？为什么要建新据点？”
“大统领呀，我们人类国家之间打了个架，我在的国家打输了，这一大片领地以后就是敌人的啦。所以，我们要偷偷地建个可以囤积粮食、武器的据点。”莫绕道解释道，同时还不忘试探身旁这人传说中的大统领，“大统领从哪里来的？我们好巧哦，遇上了。”
“我从昭宸国来的呀，后面城墙坏了个洞，很多人从那里走出来。”
莫绕道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不是说昭宸国己经没有万虫教了吗？”
“莫先生觉得虫子会全部死光吗？”
这个反问句，没点脑子可问不出来。莫绕道用目光余光打量身旁的沈渊，却发现沈渊从头顶到脚板，全部蒙在淡灰色的金属甲壳下面。
“大统领呀，我这些天认识了些新朋友。他们可有趣了，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以后你见到教主大人，也可以带她过来。”莫绕道转移了话题。
沈渊又反问一句说：“我不能是教主吗？”
莫绕道咳嗽连连，他赶紧接话说：“大统领你别开玩笑。你教主大人心眼小，小心我们小命不保。”不开玩笑，据书籍记载，万虫教教主视粮食等同于下属数量，动则杀人孵虫，统辖下的农仆不能当人，被视作维持万虫教运作的零件。
沈渊第三句反问马上接上，说道：“我怎么觉得，莫先生你比我还要熟悉我们教？”
莫绕道本来还以为，人始终比虫子的脑子大，并不将万虫教的大统领放在眼里。现在看来，人家的智商不像书籍记载的那样低，愚蠢也是相对的。
“不熟悉，一点都不熟悉。让大统领见笑了。”
***
午后，天色开始擦黑。
水朗镇镇衙门前的道路上，排满了各种拜访镇衙的各种车辆。
队伍的最后，多了一辆平板车。这辆平板车的左梁末端，因为不知何种原因折断的末端，用两根带皮树枝粗粗修整。一名脚夫拉着平板车，跟在队伍里慢慢向前挪动。
首到天色全部暗下来，队伍中的平板车才来到镇衙侧门。
“做什么的？”负责登记的镇衙文书坐在防风腊烛下，有气无力地问道。
“送东西。”脚夫说道。
“送东西来的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拉车的脚夫回答时出奇的冷淡。
文书拍桌子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翻了个白眼，说道：“那把车子拉进去，把东西缷进仓库。”
“好。”
这段时间，太多人送财物到镇衙了。求活命的、求财路的、求土地的，诸多离奇古怪的事由，然后送钱送物。水朗镇衙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
像刚刚这种带着愤恨来的，也不是没有，文书之前就见过。
可是，平板车进去后，里面的人就骂了起来。
“哎哟，我浪的，怎么运条咸鱼进来。来人，有人捣乱！”
在外面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抄起水火棍，鱼贯往仓库里面赶。
不一会，那个拉平板车的脚夫被4根水火棍叉着手脚，架了出来。
被控制着的脚夫脸色没变，嘴里念叨着什么咒语似的。从文书旁边经过时，他听见脚夫嘴里念的词。
“……不怒，不哀，不惧，不爱，不恶，有欲……”文书提起笔，看向被几根棍子夹在中间的脚夫。
脚夫念叨的词，有点熟悉。文书皱起眉头回忆，然之后猛然惊起。
“都别动！报文学院、报军队指挥部，就说，有无喜派的人出没！”
***
水朗镇镇衙来了2组王赐轻甲。
不停念叨无喜派咒语的脚夫盘坐在镇衙临时狱房里，冷淡看待自己的遭遇。
“你叫什么名字？”王赐轻甲来到脚夫面前，问道。
脚夫转过头，冷冷看了眼牢门外的6具王赐轻甲，没有回答，继续重复念诵他的词语：“不喜，不怒……”
“不你妈！”被无视的王赐轻甲抽出配剑，挥剑将牢门的锁砍落在地，踢开门，拽紧脚夫的衣领，将对方提到半空中。
脚夫脖子被衣领勒紧，说话受阻，可他仍然有节奏的念诵：“不哀，不惧……”脚夫的声音断了，因为王赐轻甲挥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脚夫腹部痉挛，在半空蜷成虾干样子。可他嘴里清晰的在发出声音。“不爱，不恶……”
王赐轻甲挥手将脚夫扔进稻草床里，嘴里说道：“真邪门！”
“不邪门。”6具轻甲里面，其中一具说话了。他的嗓音苍老缓慢，“这就是种子。”
劈锁进门的轻甲发出浓浓的疑问：“种子？你说的种子，是我们理解的种子吗？”
“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种子。左钦国还存在的时候，它们的国教无喜派会在管辖的村庄、城镇、城市，种播秘法种子。原先的左钦国，它就在我们大熙的如今的西北部，环境干燥恶劣。这种秘法入门之后，修士不但脱离痛苦，还能产生某种异能。”年纪颇大的王赐轻甲说到这里，转头看向端坐在稻草床上的脚夫，“无喜派修士的异能，可以在他死之后，传给同宗的种子或者教派的圣女、圣子。”
剑劈门锁的轻甲点点头，仍然评价了一句：“这无喜派，真邪门。”
老年王赐轻甲摇摇头，不再语言。
***
对于无喜派修士，沈渊此时此刻有非常深刻的理解。
什么是种子?
一眼望去，大约20个家庭，男女老少，头顶皆尽挂着尚未成形、却能充盈的蓝色词条。
1级奉献术
150多沈渊能看见的蓝色词条，真正凝实的有5条。其中一个女人级数最高，6级奉献术之下还有一条技击类词条。另外西条中，都是1级和2级奉献术。
如果这150多个1、2级词条都是为6级词条而存在的话，它们就是一地的饲料。
如果这些饲料不会痛苦，只需要天天颂念“不喜，不怒……”就能充能词条的话，它们就是一地最顶级的饲料。
如果这些饲料只需一个命令就无怨无悔地去拼死执行的话……沈渊就想问，他们都不能天下无敌，谁能？
莫绕道牵着沈渊，向后者介绍此地的主人——拥有6级奉献术词条的女人。
“这位是无喜派微笑圣女。”莫绕道对一个穿着小码红色碎花布的村姑拱手行礼，然后指着披甲的沈渊说道，“微笑圣女大人，这位是万虫教尊贵的圣虫——大统领大人。”
红衣村姑听完介绍，马上笑得前仆后仰：“啊哈哈，圣虫……大人……哈哈。”
沈渊虽然对所谓的圣虫大人无感，可村姑这样毫无顾忌地笑，还是让他稍稍有点不喜欢。
“你笑什么？”沈渊小声问道。
笑到快抽筋的村姑竟然听到沈渊的话，她立即止住大笑，很认真地回答沈渊说：“我觉得很好笑，所以我笑。”
沈渊转头想想，貌似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点头，表示村姑说得没错。
村姑立即又抱着肚子大笑。
沈渊心想，你说得没错，可是也没对，就废话一句。
有人快步穿过“田地”，从村姑的身后走过来。
“大统领！幸会幸会啊。”一个身穿长袍的男人从村姑身旁走过，来到沈渊面前，“终于能再见到万虫教的朋友，真是……老天有眼啊。”
沈渊的手被长袍男人紧紧握住，对方似乎非常激动。
这个长袍男人不简单！他一出现，村姑马上安静下来。而沈渊最首观的作了观察——长袍男人有一条无级数词条。
经过初步总结，无级数词条，就代表那个人的独特天赋！
死村之狐
沈渊记得小时候听说过的神话里面，死村之狐出现过。死村之狐出现的地方，生机勃勃，却无本地之民。
“你有什么事？”沈渊强硬地抽回自己的手，谨慎地盯着长袍男人。
“你不记得我啦？我是你的朋友，我是谢光东。你不记得啦？我带你去吃溜米粉，吃冰糖葫芦，带你猎杀野猪。”长袍男人再次上前，轻轻握住沈渊的手。
沈渊的眼睛上方，盖着淡灰色水晶，别人只能看见他面甲上镶嵌的淡灰水晶。
谢光东煽情的时候，沈渊透过淡灰水晶见到，村姑做出牙疼的样子，似乎很嫌弃谢光东的模样。
把目光转移到旁边的莫绕道，后者低下头，不卒忍听。
沈渊顿时明白了，面前这个死村之狐，正在计算他。
沈渊受不了心怀小九九之人表现出的热情，再一次抽出手套，问道：“你没事？那我走啦。”
死村之狐举起双臂挡住，故作生气地说：“统领大人还是像以前那样率真，那光东我就不客气了。请问，贵教教主大人能不能回来，启动战争状态？昭宸国可以像之前那样，出人、出物资，全力配合万虫教培殖大军！大统领，光东我别无他求，只求贵教教主出山，解救昭宸国朋友之困啊！”
